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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暫時無法畢業的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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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病榻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了。剛起來,彭措郎家就要求接見這位倔強的弟子。哲吉法師也要求定超然法師讓逸清晨給他通電話。
  大經堂內,那鮮有人在的,屬於彭措郎家的課堂裡出現了一抹因為一場食物中毒事件而明顯清瘦的身影___逸清晨手捧哈達獻給教導主任彭措郎家。這是八年學習生涯裡除了透過收音機聽他課外的第一次見面。
  看起來,堪布彭措郎家的身材卻比大病一場的逸清晨還要清瘦。簡直能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他,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彰顯他學富五車的飽學之士風采一般,他的藏普口音真的很重。卻在言語間透露了一位師長的仁慈:怎麼樣?病都好了嗎?毒素清乾淨了沒有?清晨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問。也是,圓通禪林的法師只會在學員們睡懶覺時被她抓到才會説一句:懶鬼們!起床。不過估計在漢地,法師們的仁慈無法真正發揮的原因,主要是也沒機會碰到這種生死考驗的時刻。
  逸清晨收拾好因為感動而有些渙散的神情,恭謹地回答到:已經沒事了,輸了甘露醇。堪布明顯有些驚訝的,在聽到甘露醇時。畢竟那是學院的獨門藥方,一般人是不給用的。想來這個孩子在學院人緣不錯吧?!彭措郎家堪布的瘦臉上一晃而過的驚訝還是被逸清晨盡收眼底。只見他將哈達揉成一團,東拉西湊的像變魔術一般打了一個金剛結送還到清晨手中。
  清晨雖然來到學院已有八載時間,可她那三點一線的學修生活,除了夏天的偶爾踏青外幾乎就沒什麼活動,因此在這個當,她也還不懂這些個藏族傳統。身旁陪著她來的定超然法師見狀好笑的懟了她的身子一下,小聲告訴她説:堪布給你的祝福加持,還不快接著。好多人想求都求不到的。清晨萌萌的接過那條金剛結,心裡想不就是一條哈達挽成了團子麽?沒看出什麼特別來呀!無解。
  堪布則好笑的故作鎮定。她們的學修小組同學見狀則極力邀請清晨加入她們的隊伍。清晨呆呆的看著那個結,不經意的嘀咕道:我還是比較適應收音機裡的彭措郎家…
  惹得一眾同學哈哈大笑。看著彭措郎家那有些憋的難受的臉,清晨更加肯定這裡真的只適合活在她的收音機裡。完全沒法兒融入她們的。因為連隔壁的男眾同學都好奇她們這邊發生了什麼探頭來觀望。清晨見狀,趕緊像逃跑似的要退出經堂。堪布卻又說道:高原天寒,你要多注意保暖。多跟老同學請教生活細節,可別再讓我聽見你暈倒的消息了。清晨點頭的速度卻比她背書的速度還快地出來了。把教室還給他們繼續上課。
  定超然法師隨她一起出來,清晨有些疲憊,正欲準備回去如水師姐那裡卻被法師留住。説:你去哪裡哪?還沒完呢。清晨有些驚訝,急忙問道:嗯?還有?什麼啊?法師掩面而笑道:副院長叫你好了也給他打個電話。清晨:啊?您怎麼不早說?天啊,今天是怎麼了?往日平靜的坐在法座上的人,現在都是要往生活裡篹的節奏啊。法師好笑的拉著她的手:誰讓你生個病就是要死要活的節奏?趕緊跟我走。
  很快,兩個人又拉上法師的室友國清來到她們自己的教室。因為是禮拜天,教室裡空蕩蕩的。這種氛圍,清晨在她的每個日子裡都是司空見慣的,衹是法師她們每每到來都是學子滿座時,此刻比較不習慣的是她們。
  撥通電話,定超然法師先說明了逸清晨的情況後得知哲吉法師也病了,在CD打點滴。換清晨接過電話時,她就說出來了一句話:法師,您好不好?電話那頭哲吉法師哈哈大笑後,說道:現在好像不是我好不好,是你好不好吧?只見逸清晨拿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突然:哇的一聲哭將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突然想哭。那頭哲吉法師像個老父安慰自己女兒般:好了,沒事啊!都好了的嘛。以後吃飯菜注意點,沒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我給你唸吉祥經加持。別哭啊別哭。法師可能也是頭一遭遇到這麼樣的學生。說完他又是哈哈一陣笑。搞得陪在身邊的兩位法師的尷尬無比。國清的尷尬尤甚。定超然安慰國清:你也別尷尬了,這不算什麼,你是沒看到她在彭措郎家堪布那裡的表現才會這般。她拍拍國清的手,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她接過電話和哲吉法師說了兩句,表示自己會安撫這個學生,那頭哲吉法師才放下電話。
  出來經堂,法師堅持要送清晨回去如水那裡後,她和國清師父才離開。推門進去,發现屋裡全是人,連央金卓瑪和澤讓拉姆都來了,真如,清流定是少不了她們,雪英,小淨柳,靈璧,梅蘤,澤譯,澤林師姐也在,連同背書小組的蘇丹普耳一班人馬,屋裡都快裝不下她們了。銀鈴,慧玲隨著如水師姐忙裡忙外的招呼她們。清晨正想著自己休息不成,真如就一把拉過她在床榻上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喝下去。
  小淨柳跑過來扑在清晨懷裡,眼中含淚:清晨師父,你沒事了吧?清晨還沒說話,她母親雪英就把她抱回懷裡:清晨師父已經好了,但是你不能這樣纏著她,她今天一定累了,我們要讓她休息。小淨柳:嗯。然後淚眼婆娑的望著逸清晨:清晨師父,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回到教室,課堂沒有清晨師父,小淨柳會不習慣的。說完竟哽咽著抽泣起來。真如走過去拍著她的後背:小淨柳乖哦,清晨師父她福大命大,還有上師們都加持她,她會沒事的。淨柳聽完真如的話,才好些了。
  轉而又從母親懷裡蹦出來笑著説:您們是不知道呢,今天清晨師父把彭措郎家堪布逗笑了。所有人的表情頓時像發现新大陸似的異口同聲道:不會吧!那麽冰山一角仿佛永遠不會被融化的表情被逗笑?不會把臉憋紅麽?央金卓瑪問道。小淨柳來勁了:真的,今天堪布為了不讓大家看見他笑,臉被憋的通紅,通紅的。我看見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清晨師父還不知道大家笑什麼。她要多在經堂待一會兒,我保證堪布也會憋不住的。這時定超然法師和國清師父從門外擠進來。大家這才知道她們二位並沒離開。趕緊請她們坐在清晨的床榻邊。法師這才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和大家分享了一遍。清晨實在是累,就睡下了。她反正聽大家的意思,自己是在拿生命跟這學院上上下下的人開了個玩笑呀!
  算了,不理大家,眼皮越來越重。乾脆夢周公去。
  可能因為如水師姐的木屋地理位置比清流家高,床褥也軟,她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香香的睡著了。忙了一天,竟成了大家的笑資,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一屋子的人,見主人翁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睡過去了…還在兩位法師的眼皮子底下?不免都有些尷尬。還是如水師姐給大家煮了餃子,這才又見眾人緩和了尬聊的氣氛。從笑話轉入食物,也是神來一筆的。
  眾人吃完餃子,鬧了一陣才離開。
  當大病初愈般的逸清晨再度踏足教室時,仿佛這個課室與自己相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可分明,是這裡陪伴了她八載風雨無阻的學修啊!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竟然經不起一周的離別,就這麽變了模樣。她逸清晨,為了親人死亡的一個課題來到這雪國中,竟會因一次中毒事件就生生成了學院的風雲人物。
  這勢不可擋的人氣,讓她覺得自己的初衷正在被這種強流席捲。而捲向何方,卻不再是自己能夠控制般令清晨感到了不安。
  一直都那麼安靜的學習和修行,突然因為兩位堪布的召見而變得不同。這種殊榮於逸清晨而言像是打破了她經久的安然。她不太喜歡人們因為某某人的召見而高看自己。也是,這種高看恰恰證明了對往日努力的低看。如果,沒有忽略,這種高看也是無可厚非的。
  衹是,人們的眼神仿佛在欣賞一場燦爛的煙花一般。對,就是看煙花的心眼令逸清晨不舒服。明明自己那麼努力,所求的結果亦并非僅僅為了一場絢爛的煙花宴。
  是死神催促著這個孩子在佛教裡由少年走向青年,一直不停歇地學習和修行的。
  因此,她的生命中容不得一點點絢爛的煙火。她需要清明的前行,看清這條路,才能走好它。
  這日她又開始和真如在經堂大禮拜,小淨柳速度仍然占盡身體嬌小的先鋒而驚人。清晨則速度慢的衹能和烏龜比賽了。
  一日加行修將下來,又到了晚間課時。清晨再次暈倒。她這次衹是因為空腹大禮拜修行過多造成的。被送回屬於清流和她們的寮房休息一陣,吃了東西也就好了。衹是兩次的生死考驗讓逸清晨有些體力不支,在這高原上。於是大家勸她回去了塵師父那兒休息半載再回來。清晨起初對同學們的勸告沒當回事,直到澤華師兄打電話來勸她回CD修養一段時間,她才請假離開了學院。假期是彭措郎家批准的,哲吉法師仍然沒回來。直到清晨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走過了學院的所有房子,坐在大巴車上沿著學院下方的公路停了三小時。她沒有提起箱子回去。死亡,原來是可怕的消息。那是澤華師兄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時,清晨心中接收到的消息。原來,有人,比自己更在意自己的生死…
  離開學院那天夜裡,她哭了整整一宿。誰勸都止不住。想她為解決生死問題而來,如今卻也為了某人不想讓自己死的太快,她必須回去見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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