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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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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村村长,那个时常躺在大树下乘凉的老人家,膝下无子无女,一人住着一栋破旧的院子。虽说村民们对村长都十分尊敬,但在江天村部分年轻人眼里和私底的交流中,他只不过是村内最老的老人,大字不识,体弱多病,老到半只脚踏入棺材。
  而在顾北行眼中却不同了,自幼进出村长家比自家还多的顾北行,明白那栋破旧的院子内带给他的震撼!拄着拐蹒跚慢步的老者却能和孩童嬉戏打闹,再加上那张让顾北行觉得与壁画中的老者十分神似的面孔,都让顾北行不由得觉得老者十分的神秘!打心底的敬重这位年长的老者。
  当晚,顾北行照着酒鬼的嘱咐,拎着酒壶推开了村长家的门,穿过熟悉的院子,来到房门口,换做从前的顾北行,那一击独创的回旋开门腿早已崩开这扇破烂不堪的木门,但今天,门外的顾北行却显的异常紧张,额头上甚至有细汗冒出,深吸一口气,竟是抬起手准备敲门!
  手还未落下,屋内苍老声音传出:“进来吧,这门禁不起你折腾了。”顾北行尴尬一笑,推门而入……
  每次进到村长家中,都会让顾北行觉得进入了个全新的世界,这次也不例外。四面由竹卷堆起的墙,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和淡淡的墨香,在微亮的烛光的照射下,四面书墙透出丝丝金光,身处其中,就仿佛置身与一片金色的书海之中!
  “小子,在屋外扭扭捏捏不愿进来,是不愿让老头尝尝你手中的美酒吗?”侧躺在床的村长微眯着眼,面带笑意的调侃到。
  “村长爷爷瞎说什么呢,这酒可就是给您的!”顾北行微红着脸坐到床边,将酒壶递给老者,“每次来您家里,都仿佛身处梦中一般!”
  村长接过酒壶,浅呷一口,“好酒!说吧,你父子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酒鬼酒壶离身,小鬼性情大变,这其中绝对有诈!”
  “哪敢诈您什么啊!”顾北行跳上床,双腿盘膝坐正,“就是,爹说,我要想出江天去玩,就来问问您。”
  村长看了看手中的葫芦,“小子,我这的书都背完了吗?”村长突然发问。
  “啊?背完了,前两天刚把最后一卷背了。”虽说不明其意,但说起背书,顾北行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村长的提问。
  “还记得第一次你爹带你到我这来,你一看到这满壁的书,抱着你爹的大腿哭成了个泪人,喊着这也太多了,不要读书了!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虽然你不明书中之意,却也还是将它们全背下来了。”村长仰面望着四周的藏书,欣慰的感慨到。
  “从我记事起,爹就是个成日醉醺醺的酒鬼,什么都不管不顾,这么多年,就要求我做过两件事,第一件是跑江,第二件便是在您这读书,虽然开头是惧怕我爹做的,但到后来也就习惯了。”顾北行挠了挠头认真的回忆着。
  “那你知道你爹让你做这两件事是为了什么吗?”
  “跑江,应该是为了让我跑的快些吧!村里的规矩不是年满十七就得出村狩猎吗?爹从小不让我习武,别人练武时我要不在您这背书,要不在悬崖边看画,要不就在江上跑步……可能爹是怕我遇上猛兽,打不过时还能跑!至于读书嘛,爹或许也没想到您这的书是读不了的只能靠背吧!”
  “哈哈,你小子!”村长坐起身子,随手抄了一卷书卷就往顾北行脑门敲去:“谁说我这的书读不了了?只是你不会读而已!天资愚钝!只能硬背!至于跑江,就更是大错特错了!你知道村内的规矩,年满十七者在成年礼之日便得统一外出狩猎,那你可知道江天四面环山,他们又是从哪出去的?”
  顾北行点了点头:“从南面的山上!有条路可以通到山林中!我和顾晨他们可是经常偷偷跟着大人们跑出去玩!”话刚说完,顾北行突然意识到后面的话好像有些多余,对着村长吐了吐舌头:“别的小孩,别的小孩,我们都是听说的!”
  村长不理北行的狡辩:“的确是从南面山林出去,但你爹跟你说的出江天,并不是从南而出,而是从北而行!”
  “南出和北出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北面都是悬崖峭壁,如何能够出去?”顾北行疑惑不解到。
  “从南走,无论你走到哪,都还是在江天的庇护之中,随时都能够回来。但若往北走,一出江天,何时能回,从哪回,便无人能知。并且,没人能护你一分!至于如何出去,你以为这么多年跑江就是为了躲避山里那几只猛兽?”村长认真的看着顾北行回答道。
  “照村长爷爷的说法,爹从小让我跑江,是想让我通过江水跑出江天?可是,为什么?”顾北行愈发的疑惑不解。
  “因为雏鸟只有离开巢穴才能成长为雄鹰,而雄鹰需要翱翔在广袤的天地间,而非江天这一亩三分地!”
  “外面的世界……江天村……”听完村长的话,顾北行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很快,顾北行抬起头,跳下床,对着村长深深鞠了一躬,“村长爷爷,请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出去!现在的我,最多只能够跑至瀑布一半的位置!可是离这次的成年礼仅剩半个月了!”
  村长伸手扶起顾北行:“别急,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村长稍稍一顿,再饮一口美酒,“你爹虽然终日醉醺醺的,但这酿酒的手艺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顾北行眉头紧锁地盯着村长,伸手揪着他的胡子:“臭老头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这卖关子!快说!”
  村长任由顾北行揪着胡子,放下手中酒壶笑道:“你爹这酒啊,确实是好,就是产量也太少了!你说说,你这迂腐的爹,一年只酿一次酒,秋收麦,晨露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顾北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突然涨红了脸大声喊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村长哈哈一笑:“算了算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与我这老头聊天了!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吧!你是如何能在江面上站稳?又是如何奔跑起来?而上瀑布之后又是怎么做的呢?”
  顾北行听后一愣,揪着村长胡子的手瞬间松开,就这样呆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村长看了看呆坐在床头的顾北行,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环顾四周的书卷自言自语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这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卷你已经全背下来了,剩下的一卷就靠你用那万里长路去寻找了!”
  再说顾北行,今日这种呆滞的状态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他呆坐在峭壁之下,抬头望着壁画,两三天不吃不喝,而每当此时,村长和北行那醉鬼老爹便会划出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在边上默默守着……今天也是如此,在顾北行陷入这种状态之后,村长便立马起身,将房门关闭,扯出凳子拎着酒壶坐在院外,对来往的村民做出噤声的手势,来往村民被村长这个举动闹的一头雾水,又不敢询问,纷纷选择绕路……
  村长家中,刚刚那连续的几个问话如同霹雳般在顾北行脑内炸开!眼前一片漆黑之后,顾北行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湖泊之上……
  “又进来了?这次环境变了……绿水!青山!这是世外桃源吧!”习以为常的顾北行发觉自己身处异处时没有丝毫惊慌,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心中暗自做起对比:“嗯,比之前那些杀伐满天的景象舒服多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活动了下自己变得轻飘飘的身体后淡定的躺在了水面上,吹着微风,缓缓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顾北行悠悠转醒之时,却发现周边的景色变了。山还是那座山,湖还是那片湖,只是阳光被乌云代替,微风成了狂风,天空中乌云密布,再也没了之前悠然见南山的惬意之情。
  顾北行心觉不妙,便想起身,却发现不知为何身体气力完全消失,湖水将他紧紧吸于湖面,“这回完了,大意了!”一股寒意传透顾北行后背!
  滔天的巨浪狠狠地将顾北行打入湖内,湖水迅速将他卷入湖底!被禁锢的顾北行无法挣扎,只得任由湖水灌入口中!此时的顾北行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难道我今日便要命丧于此?这是何地?有人能找到我的尸首吗?”
  虽说心性上比其他同龄人成熟稳重不少,但毕竟仍是少年,在面对如此绝境之时,顾北行两行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就在顾北行即将溺死之时,村长的话突然在顾北行的脑海中回响起来:“你是如何能在江面上站稳?又是如何能够奔跑起来的?”
  “是啊,我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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