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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酒徒传 / 顾北行

顾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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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今日以精血为引,化身为龙!与你一战!”
  一道龙吟从光柱中咆哮而出,声波迅速向着四周弥漫,无边的黑暗出现一丝丝细微的裂痕,金光趁势而入填满裂痕,却也无法再撕开黑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青年手握酒壶,青衫飘飘,抬脚朝着老者迈出一步!
  脚尖着地,眼角猛地爆开,鲜血直流!
  第二步!鲜血从耳蜗中流出!
  第三步!鼻间鲜血喷出!
  第四步!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四步之后,青年晃晃悠悠地站在老者所化的光柱之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紧捏着的酒壶,仰头狂饮!血与酒混在一起被青年咽入肚中!
  随后青年掷壶于地,周身泛起一层层鲜红的气势,连绵数里,煞气逼人!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青年便要抬脚向着光柱踏出最后一步!刚抬起脚,全身鲜血爆出!血雾满天飞舞,融于煞红的气势之中!
  青年坚定地伸腿踏入光柱之中,双瞳不知何时由黑变红,在光柱中抬头仰望!
  停顿数秒后青年化作一道火红,顺着金色光柱直冲黑暗!
  片刻后,雷与龙吟轰鸣的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老师!学生祝您一臂之力!”
  平衡瞬间被打破,混着鲜红的金光在裂痕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黑暗!而无边黑暗好似失去了抵抗能力,节节败退!
  金红的光越战越勇,不断撕裂蚕食着无边的黑暗,片刻之后,乌云散去,黑暗彻底粉碎!金红的光也消失在天空之中!
  阳光再次照射在天空的罗盘之上,重新出现在地面上的老者双手结印,口中发出一道奇特的声响:“镇!”
  罗盘在老者发出这道声响之后便慢慢从空中落下潜入地底!在罗盘即将完全消失之时,一道黑光在罗盘之中闪过,随即消失不见!
  然而没人注意到这一点,老者也不例外,在说出“镇”字之后,老者已是跪倒在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对着同行人喊出救人二字后便一头栽倒,昏迷不醒!
  随着老者的喊声逐渐恢复知觉的众人这时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四面环山的巨大平原,一条江水自北向南而流,不远处,老者倒地不醒,一身破烂麻衣显得更加狼狈不堪,身旁青年虽然看似还是如同之前一般笔直地站在老者身边但那一袭不知在何时被染地鲜红的青衫,和那全身上下不停向外涌出的鲜血,都在告诉着其他人,他受了极重的伤!甚至比倒地的老者还要严重!
  壁画上的内容到了此处便没了后续,坐在草地上的少年们或是一言不发的沉浸在壁画当中或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的感悟或疑惑。在这其中,一位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最为引人注目,倒不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或是高瘦的身材,而是在众人都坐在草地上嬉戏讨论之时,只有他一人倒吊在一棵大树之上,一边伸手揪着躺在树下的老人的胡子一边盯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庞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村长爷爷,画中的老头是你吗?好像画中人比你好看一些!那位青年英雄又是谁?现在在村里吗?他喝的是啥酒?味道怎么样?哪里能弄到?我去给我爹也弄点来尝尝!还有还有,这个壁画为什么没有继续画下去?画师是谁?是爷爷你没付人家工钱别人罢工了吗?”
  被唤作村长爷爷的老者看着面前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多看,多听,少说!”
  少年撇了撇嘴,一个挺身在空中翻滚一圈后稳稳在树枝上站定,“每次都神秘兮兮的,没意思!那您告诉我,为啥我们村叫做江天村?”
  老人闭上双眼摇头晃脑地回答到:“有江自北从天而来,故为江天。”
  “爷爷你少骗我了,我们村哪来的江,就这一条小溪,还硬要说是江!”少年摆了摆手显然对老者的答案不太满意。
  “这的确是条江,只是你的世界太小,它便成了小溪,小河,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老者坐起了身,伸手整理了下被少年揪乱的胡子,突然开口道:“你爹来了!”
  话音未落,少年便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动着眼睛向着四周张望。
  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破烂麻布衣的中年男子,一头糟乱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左手拿着一个巨大的葫芦,右臂处却是空空荡荡,袖子随着踉跄的脚步摆动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瞎玩!你是要饿死你老子吗?!”
  中年男子一边走来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老酒鬼又喝醉了!小北今天完了!快走快走,回家替小北默哀吧!”嬉戏玩闹的少年们见中年男子朝这走来,纷纷四散逃离,不一会,整块草坪上只剩下老中青三人。
  叫做的高瘦少年伸手挠了挠了挠头,面带愁容的心想道:“完蛋了,看壁画看的入迷了,忘记给这醉鬼做饭了!”
  随即转头,朝着老者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将“爷爷救我!”的信号传递给老者,然而老者却在少年转头的那刻闭上了眼睛,口中缓缓地吐出四个字:“事不关己。”
  “见死不救的臭老头!”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撒腿就向远处跑开!中年男子斜眼一望,打个个酒嗝,左手酒壶朝着少年甩出,酒壶旋转着朝着飞去,壶中白酒沿着瓶口飘出,在空中化作一条蜿蜒的细线,“若是少了一滴酒,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中年男子停住了踉跄的脚步,口齿含糊的说道。
  话音刚落,向外飞奔的少年脚底猛然一个急刹!一个转身后向前一跃,在空中伸直了手臂够向飞驰而来的酒壶,手掌与壶底接触的瞬间,眉头一皱:“不好!醉鬼老爹又给我下套了!”
  惊觉不对的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酒壶控制住,然而还是慢了半拍,酒壶在手中一跳,向着天上飞去!
  没有时间沮丧,高高跃起,伸起双手环抱住酒壶,稳稳落地!随后双手举着酒壶,脚下一阵腾挪,“左,右,左,右,转圈,我接!我再接!”
  面容凝重,口中念念有词的宛如一阵清风,沿着酒壶飞来的路线一路狂奔,在空中洒出的美酒悉数回到酒壶之中!
  “糟糕!好像来不及了!”眼看最后一段酒线即将落地,一手向前,一手抱着酒壶,身子下倾,双腿一蹬,贴着地面向前滑出,滑行片刻后停在了中年男子脚边。
  中年男子沉肩一摆,空荡的右袖瞬间将酒壶缠绕起来,随后往上一提,伸出左手,将酒壶撑在手心,微微掂量,斜眼看着脚边的冷冷说道:“少了一滴。”
  趴在地上的抬起左手食指,“没少!没少!在这!”随即跳了起来,将手指放入口中一吸:“爹!好酒啊!您真有品味!”一脸谄媚的望着面前黑着脸的男子。
  “今晚跑江!”中年男子看都不看少年一眼,丢下一句话后拎着酒壶转身便走,嘴角还挂着僵硬的笑容,但眉眼之间却是冒出止不住的愁,耷拉着脑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目睹了全程的老者缓缓站起了身,驼着背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一转眼都过去十六年了,北行也长大了!不愧是你们的孩子,若你能见到一定很开心吧,只是江天的天太小,留不住他,出去是必然的,保佑他吧!”
  “跑江”是的“专属运动”,所谓“跑江”就是在江面上奔跑。从记事起,这项运动便贯穿了他的童年,无论他做了好事,坏事,或是无所事事,他的酒鬼老爹总是把他丢到江里,从最开始的险些溺死,到后来能够在水里游泳,再到能在水面上行走,奔跑,的整个童年的活动似乎除了看壁画听故事就剩下“跑江”了……
  明月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晚饭后的村民们走出家门,来到江边垂钓,交谈,散步,嬉戏。而今晚,大家的注意力注定是在正走向两边的二人身上……
  “老九,又带你儿子来表演了?”,“快快快,占个好位子,看看北行今天能跑到哪里!”,“开盘开盘!今天赌,北行能不能跑上瀑布!能跑多远!”,“这酒鬼到底在搞什么,天天让他儿子练在江上跑步,是为了以后去山里打猎碰到猛兽能溜的快一些吗?哈哈!”四处的询问声,窃窃私语声因为二人的到来逐渐增多,而二人没有理会这些言语,径直地朝着江边走去……
  行至岸边,中年男子随地盘膝一坐,将酒壶放在腿上,伸手指着北边峭壁说道:“今天,瀑布那,跑到一半算合格。”
  正耷拉着脑袋满脸不情愿的做着准备活动的听到男子的话,突然双脚一软,整个人趴倒在地上:“爹,这也太狠了吧!不就喝了你一滴酒吗?”
  中年男子并没有理会,抓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右臂上空荡的袖子一挥:“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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