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震慑

　　偌大的修习场上，所有人用惊异的眼神注视着缓缓向着张天龙走去的张阳。这和他们想像中的场景截然不同，他们想要看到的是抱头鼠窜的张阳，是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的张阳，因为那样的张阳，能让张家天赋最低下的人都不会感到命运对自己的遗弃，能赋予他们最卑微的嘲讽别人的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意气风发又满脸自信的的张阳，彻底打破了他们美好的幻想。
　　届时，立刻有满脸通红，双目憎恨的人握着双拳望着张阳洒脱的身影，嫉妒地叫嚷着，疯狂地抿起嘴向其吹响口哨。
　　“废物装什么装，等下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就是，没能耐还装出一副天下无敌的丑态，你以为你是谁呀！”“天龙，把他好好修理一顿，不然这个废物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凡老远远地站在屋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嘈杂的广场，并时不时地斜着眼睛窥视着站在身旁的苏倩儿。苏倩儿感受到来自旁边的目光，笑盈盈地转过头，说道：“老先生，您是张阳的老师？我听张阳说他之前只有灵力三级的实力，但是现在，据我感受到的灵气波动来看，应该升入灵力五级了吧？”苏倩儿略有深意地看了看黑袍中的眼睛，接着说道：“就算按照一个天才的标准来看，张阳的表现也是非常突出的，能做到这般的效率，相比少不了老先生的帮助。老先生自称凡老，以小女子的浅薄见识，还未曾听说老先生名讳，还请老先生赐教。”
　　“老夫只是一个乡野村夫而已，幸而略懂得几副药方，不值得姑娘牵挂。”沙哑低沉的苍老嗓音从黑袍里传出来，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老先生真是个谦虚谨慎的好老师，只是我对您提升实力的秘方不感兴趣，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仅仅是对此事好奇而已，若老先生不愿透露，我自然不会刨根究底，还望老先生不要见怪。”苏倩儿双手合十，声音里充满歉意。
　　凡老只是摆摆手，没有出声，将头转向了广场方向。
　　“张阳，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这样太危险了，还是让我来吧，我有十成把握能够战胜他，我知道你忍耐已久，但是等你以后强大了，再寻他报仇不是更好？赶紧让开，看着我为你出气。”
　　张芷芷内心焦急，张阳的实力她是最清楚不过了，灵力二级，对上灵力六级的张天龙，无异于以卵击石，基本毫无还手之力。以往的时候，张阳都时刻与张天龙等人保持距离，甚至很少在广场修炼，而是独自前往树林的瀑布边冲击灵力三级的壁障。而今日的张阳，居然一反常态地主动挑战张天龙，她只能认为是他欲保护自己而做出了冲动的决定，因此她是又急又愧，匆忙挡在张阳身前。
　　“废物就是废物，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女人的身后？难道你要让芷芷永远跟着你，处在危险的境地吗？”张天龙看着张芷芷如此护着张阳，眼中的火焰近乎实质化，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爆炸般力量感让围观的张家子弟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阳轻轻抬起手臂，将双手搭在张芷芷的香肩上，轻轻发力，将张芷芷转过身，推出了人群。张芷芷看着张阳坚毅的脸庞，发现疯狂的战意在张阳的眼中凝聚，然后渐渐变成了浓郁的杀意，一股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灵气波动在他周围荡漾开来，让她惊讶到近乎失声！
　　“你已经灵力五级了！”
　　同样的震撼也出现在张天龙的眼中。张阳释放灵力的瞬间，他便一脸凝重地呆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前几天还是个废人的张阳，怎么就直接变得了天才，短短几天时间就突破了两级，这样下去，他迟早都会被超越，而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我要废了他！绝不能让他超过我！”
　　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张天龙脑海。张家内部的战斗时有发生，而有战斗的地方就会有伤亡，尽管家族内的护卫们竭力阻止，但是伤亡依然存在，更何况这种双方都同意的挑战，只要一方不认输，战斗便不会停止，因此断手断脚也是非常常见，并且长老们的处罚不会很重。
　　“在这里废掉这小子的腿脚应该也不会有麻烦吧？身为废物就好好摇尾乞怜，竟然还妄想一步登天，真是可笑。”恐怖的念头在张天龙心里疯狂生根发芽，想到张阳马上就要断手断脚，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咧嘴大笑。
　　“给我三个回合”张阳对着张芷芷张嘴一笑，便转身向着狂笑的张天龙一步一步走去。张芷芷怔怔地看着露出自信微笑的张阳，一股安心感立刻充斥她的内心，看着他的身影，仿佛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危险，也不觉得可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确信，但是她的确相信着。
　　张阳在张天龙的身前站定，漆黑的瞳孔中熊熊的火焰燃起，其实，张天龙想要制他于死地，他张阳又何尝不想？往日的屈辱一幕幕地浮现在他脑海，无数次的被欺凌，愤怒的感情和绝望的泪水每次都被隐藏在他的内心，不曾向任何人表露，只因为他的无能。他曾经发誓要让所有看轻他的人震慑发抖，本以为自己会抱着这样美好的奢望度过庸碌的一生，没想到命运给了他一次变强的机会！最平静的火山之下往往是最猛烈的岩浆，他今天要在人们面前证明：他不是一个废物！他要给众人一个强力的震慑，因此，他要用最猛烈的方式，将张天龙打败。
　　“没想到你已经灵力五级了，不过，这就是你挑战我的资本吗？”张天龙舔了舔嘴唇，一脸凶光地说着，“像今天这样挑战我的机会，相信我，你不会有下一次。”
　　张阳不置可否地笑笑，笔直地站在原地，两手自然下垂，轻轻握了握拳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张天龙见张阳不为所动，脸上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感到脸上有点不好看，他反握着刀柄对着地上猛地用力，半截刀身便深深陷入了厚厚的石板中。
　　“对付你，我还用不着武器”
　　张天龙握紧双拳，在胸前狠狠地碰了两下，竟然隐隐地传出金铁之声，让张阳的目光微微一凝。
　　“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张天龙感受到了张阳眼神的变化，心中冷冷一笑，信心大增，蓝色的灵气飞快地覆盖在他的身上。他眼中杀意更甚，紧接着，一个箭步就向着张阳冲过去，众人只见一道虚影，张天龙就犹如瞬移一般出现在张阳的身侧。他带起的狂风卷起了张阳的衣角，巨大的风压将张阳额头的碎发吹起，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瞳。
　　只见张天龙前冲的身体左腿一伸，接着往地面猛力一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状的裂纹立刻在他的脚下出现并迅速蔓延，而他高速的移动便这样硬生生地停止了，就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将他阻隔在了张阳的身前。张芷芷看的暗暗心惊，没想到张天龙的力量已经强到如此地步，不由得让她担心起张阳来。
　　张天龙的姿势就像想要投掷什么一般，只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拳砸下来，张阳怕是凶多吉少。而张阳却一动不动，任凭他粗壮的手臂向自己的腰部砸下去。只是短暂一瞬，被灵力包裹、增强的拳头便如期而至地抵达张阳的腰间，众人知道，胜负已分。
　　就在大家准备观赏张阳被击飞的场景时，只听见“轰”的一声，张天龙重可撼树的拳头直接洞穿了张阳的身体。只是，没有一滴血液溅出，而那道削瘦的身影就这样徐徐消散在空气中，居然是一道残影！地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状的裂纹，只是它的大小完全覆盖了之前的裂纹。
　　而远处的一道虚影则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现出了其中衣衫整洁的张阳。众人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想到张阳的速度居然这么快，随后他们才明白，他，张阳，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他们又回望因为没有打中张阳而收势不稳的张天龙，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废物！难道你的本事就是逃跑吗？”张天龙歇斯底里地对着远处的张阳咆哮，但是内心却更是凛然一惊。众人只看见张阳鬼魅的速度，但是他却知道，在他接近张阳的一瞬间，后者的灵气瞬间聚集在他的双腿之下，并且瞬间释放爆炸，将他身体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他脚下那更为巨大的蜘蛛网裂纹便是证明。张阳对灵气的控制，已经非常人可比！
　　“当然不是，只是想试试我的速度而已”张天龙戏谑道，“不过我不会再躲了，接下来——我会直接打趴你”
　　张天龙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大笑。虽说刚刚张阳的表现让人意外，但也仅此而已，以他的速度，要逃跑应该不是难事，但想要打败张天龙，怕是痴人说梦。
　　张阳无视周围的嘲讽，眼神缓缓变得锐利起来，他握紧双拳，灵气开始缓缓在他身体便面浮现，他的身体一晃，便流下一道缓缓变淡的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张天龙的脸色一变，疯狂地将灵力凝聚在拳头之上，地面之上的碎石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他对着张阳虚影的方向猛窜出去，对着虚空徒伸一拳。
　　“碎石拳！”
　　下一秒，张阳的身影显现，两个一大一小的拳头凌空碰撞，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以拳头为中心，四周狂风大作，吹起一地的碎石和灰尘，将两人的身体掩盖，只看见模糊的两道人影拳头相接，僵持不下。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其中一个人的倒下。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烟尘中倒射而出，并且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划出了一条血红的抛物线。被击飞的人影在地上摩擦出长长的一条痕迹，手臂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弯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待到众人看清此人长相，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在地上的，居然是张天龙！
　　他们将视线从昏迷的张天龙的身上转移到那道依然站立的模糊人影身上，而这道人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他们被深深地震撼，甚至感到了恐惧。
　　狂风渐渐消散，烟尘缓缓散去，露出其中的张阳，他脸色发白，但眼神仍然锐利，随着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没有人敢于直视他的眼睛，甚至于有的平日里经常欺凌张阳的人的额头开始出现汗珠。
　　但是张阳的视线没有再在他们身上逗留，而是默默地投向了张芷芷，对着她露出了个和煦的笑容，便向着远处的张天龙走去，毕竟，张天龙还没有喊认输呢。
　　众人见到张阳向张天龙走去，不由得遍体生寒，也再次被张阳的狠辣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