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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童灵,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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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岁那年,我才真正上学。
  我妈是听从她朋友的建议才让我去学校读书的。因为在家带弟弟的缘由,我比同龄小孩迟一年上学,而我的心智却超过同龄小孩。
  当时逃课、不作业、考试不及格、偷东西、打架……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对于成绩分数并没啥概念,所以考试也经常不及格,因为我已经迟一岁上学了,要是第二学期末再不及格便留级,我便会比同学们大整整两岁,这是一种不合时宜的事情,所以我爸下命令说不允许我不及格一定要升级。
  第一学期期末我如他预期考了不及格便被打了,我爸用衣架子狠狠地打我,衣架打烂了又换绳子鞭策我,我娇嫩的皮肤被打得透红出痕印,疼得叫爸叫妈!
  那是我生平记事以来第一次被爸爸严厉恶狠狠的打我!
  我当时并没大声哭泣,只是突然对我爸爸莫名这举动感到惊讶,虽然打在皮肉上很疼,我强忍泪水并没大声哭泣,但越打越疼,就边躲闪边擦眼泪。
  从小都是独自躲在角落默默无声息哭泣,没习惯在人面前哭。至从那次之后,我的自尊心被强烈地燃烧起。
  从此,我发奋图强,认真学习,天天向上,立志在大人面前树立一个乖孩子的座右铭。
  我小时候都是一头假小子短发,觉得留长发太麻烦了,而我觉得剪短发比较清爽。这个念头直到上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始有了转变。
  当时临近六一,学校每年六一都会进行节目比赛,然后在六一当天会在公园举行文艺节目演出,我小时候可喜欢去看了。
  依稀记得,有一回课间,班主任和一位女老师来班里挑人选,说是参演这次六一文艺节目演出。
  老师挑选的都是留长发的漂亮女孩。其实当时真的很期盼我也当选的,我心里虽然很想参加,但没有举手也没有跟老师说。
  坐在我后面的一位调皮捣蛋男同学就举手了,叫老师选我。我虽然有点胆怯,但确是真的很想参加。老师认真的审视我几眼,便说这次要选的是留长发的女孩子,因为要化妆打扮扎头发。
  听完那一瞬间我心里很落寞,就这样我与舞台擦肩而过,而我在内心暗暗下决定———我要留长发!
  这一留便很久没剪过,妈妈叫我去理发,我也不依不饶,于是就这样不怎么剪发了。而我的头发从假小子蜕变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及腰。
  我开始文静起来,每天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渐渐的成绩优越,也更加变得乖巧懂事起来。
  这‘乖’字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
  因为人们只喜欢看到他们自认为他们认为好的一面,但他们的世界里不懂人性本质。
  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好坏之分,关键在什么纬度来看待所作所为而已。
  因为与生俱来的懂人性,所以从小就看得很透彻,把心门关闭了,只安静的伪装成为人们认为好的表现。
  说得好听点是“伪装”,难听就是———虚伪!
  “乖巧”这个词形容那时的我最合适不过了!因为大人们都喜欢小孩乖巧懂事,而我逐渐迷失了自我,如同那走在迷途的羔羊一直寻找出口,没找准属于自己真正的方向。
  慢慢地我习惯了这一切。
  其实一直以来我爸爸都是备受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的,过滤了本质,却被表面肤浅的对待。
  妈妈这一边的家人非常不喜欢爸爸,见到就厌恶。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的窗内看到爸爸跟外婆家邻居的亲戚,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大人们嘴里吐出的都是咄咄逼人的言语,小孩就对爸爸拳脚相加,非常不尊重爸爸。
  看到那群小孩拳打脚踢爸爸,当时小小的我透过窗外看到这一幅光景,小心脏微微颤抖。突然我觉得他们很可怕,甚至比爸爸更可恶可恨。
  那时的爱恨出发点都很纯粹,很多人说小孩子是有灵性的,站在一个童灵的世界看待成年人的世界,才开始明白这个世界如此复杂。
  正如人性的本质天生就是邪恶与友善平行错综相交。
  很多人以他们所认为的价值道德观来去评判否定他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枷锁捆绑。这种身心灵精神世界的伤害甚至比外伤更剧烈。
  有亲戚来我家找爸爸办事,有扛着大米和猪肉等来作为帮忙酬劳,要解决的事情是要帮他们拿下本不属于他们的地皮。
  他们由于贪婪不知足,本来土地划分得很明了,非要想侵占别人的土地。爸爸听了二话不说就直接叫他们回去,并且叫他们不要有这些私心。他们又不死心,掏出大几百钞票给我爸,说这是酬劳,办成后还有几百。
  90年代那时,这些钱属于巨款了,可以买一百多头猪了,可爸爸当时并没同意。
  他只说了句:“这事情别谈了,本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硬要那跟当年来打中国的日本鬼子有啥区别?”说完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当时很多人都说爸爸傻,这种事情并不难,挪用下公职和犒劳下职员就行了,但爸爸坚守做人的最基本的良知底线,因为他也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
  听说当年他考上大学得到国家补助,拿了那笔钱便第一时间就把奶奶家的茅草屋重新建成瓦房。深知那时的农民们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为了他们的那一亩三分地,如果执意侵略他们的地,等于间接抹杀了他们的命。
  他虽然外表疯疯癫癫,可内心却深明大义,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在职场里爸爸做到独善其身,因为看透了世态炎凉,以及看到太多那些人以权谋私,仗势欺人,所以他一直因自己本身有病从而淡泊名利。
  于是,爸爸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已经这样昏昏郁郁过来,他也像头羔羊般迷失了自我方向,开始以偏激的态度来应对这个世界。
  赌博也许只是一种娱乐消遣模式,爸爸的志向就是逍遥自在,毕竟人生苦短,所以活在赌桌上。
  长大后的我才渐渐开始读懂爸爸为什么会选择另一种极端:局面都这样了,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既然现实难以改变,那就继续堕落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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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说我当时还不会走路还是幼婴的时候,就带着我学摆摊做生意了。卖过内衣裤,鞋子衣服什么的,做了一段时间赚到的钱拿来生活开销,但由于没有本钱拿货便去苦学了补鞋这技术活。因为这行不用什么成本,靠劳动力和技术吃香,所以她一干就是多年了。
  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在不断提高,而人们开始喜新厌旧,鞋子自然越来越不怎么被惜物,没那么多人鞋坏了就直接拿来补而是去买新的。加上早就很多人跟我妈抢饭碗,有的更可恶的就是直接摆在我妈妈摊位隔壁,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家里经济压力大我爸那点工资都不够他赌博,妈妈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决定去香港打工。那边机会比较多,也好多人去大把大把捞金,我妈叫外婆过来照顾我们。
  朦胧印象中记得小时候,有一天早上,我看到外婆过来,边吃饭边和妈妈聊去香港的事宜,我当时没留意听。
  等妈妈吃完饭拎着行李出门时,跟我们来个半分钟告别仪式,叫我们在家要乖乖听外婆的话。妈妈去工作赚钱了,要一段时间再回来,说回来给我们带好玩的玩具,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告别出远门,我就说了句妈妈你要快点回来哦。
  目送妈妈离开的那背影瞬间,我当时楞楞的看着门口。
  半天,一天,两天过去了……怎么都没看到妈妈了,初次体验离别,心里被堵了莫名难过起来,反正就是那种很难过的感觉。
  发觉之后的每天没再看到妈妈身影,总在盼望她快回来,经常望着门口发呆。
  我的心像琴弦一样低落到最低调子,难以合欢开来。
  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突然有一天晚上我作梦,梦见舅舅们和爸爸扛着一个大棺材走过我身边,我猛的一看,发现妈妈躺在里面,我在梦里呼喊着妈妈,妈妈!快醒醒,快醒醒!她无动于衷,就这样睡着了不再醒过来。
  这一幕更猛的直戳我心头,当时对于死亡似懂非懂,这样的场景给我冲击最大感受就是难过又恐惧。
  面对死亡,人们是默认又无能为力的,徒有伤心难过,但又不能怎么样。因为人死了就真的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但就是天各一方,此生不再见,这也是人们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那时哭醒了,在乌黑麻漆的半夜里,我喊着妈妈!妈妈!声音听得很清晰,随后眼泪不争气,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
  对于妈妈的思念无限延伸,心里默念妈妈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安无事,希望她平安回来是我最希望的。
  结果三天后我妈妈就回到家了,我当时还担忧我是在作梦,用手捏自己才发现是真的疼,原来真的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回来了……
  妈妈那次回来发现她脾气变了,比以前对我更温柔些,我跟弟弟打架的时候,至少没怎么对我又打又骂了。只是耐心的教导我,她跟我说下次要是妈妈出远门时别再说快点回来哈,要说顺利平安就好。
  我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我看到她眼里不再出现那种对生活热爱的光芒了。
  再次看到妈妈眼里的光芒,是在那年———完美直销在我们这个小城镇里不断蔓延。
  妈妈带着我经常去她朋友的家里,她们当时很敞开心扉聊天,声音一阵又一阵的,然后我妈开开心心的领着一些产品回来。
  有款叫矿物晶产品我吃了,感觉很好吃,而且感冒了吃了第二天就见好转了。我妈就经常带着我去那里,当时的我都听不懂大人说的那些所谓的事业话题,但觉得人多也热闹而且很有趣。
  我感觉妈妈是由内而外焕发着光彩,她好像找到了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人生该何去何从,人是不是一旦找准自己的方向定位,行动起来生命力就更旺盛?
  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话是出自星爷说的。
  后来你们可想而知,也猜到结果啦:
  当时我妈团队猛的拓展开来,快上升到经理级别了,在那个月过了后,下个月就荣升经理级别了。
  可就在月初的时候,公司这边来资讯说要暂告一段落,因为国家在打击传销组织,而且还没直销立法。当时人们可谓对干“传销”的人痛恨又害怕的。
  外婆外公他们曾劝过妈妈远离这些,而这回不得不暂停了,钱财没赚到,还把钱花在产品上投资,钱财是身外之物,但内心的冲击很大。
  我看到妈妈眼里黯然神伤,那种光芒不再出现,反而比以前更沉闷了,这是不是梦想一旦被破,人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那种跨入低谷的黑暗,更多的是对现实生活的绝望。
  我爸并不理解这些,对她像使唤丫鬟一样,炒菜哪怕一点不合我爸胃口,就说脏话骂我妈,喝醉酒就会回家打我妈,甚至经常说我妈没有文化要赶我妈妈出门。
  我妈为了我和弟弟强忍着,我很少看到妈妈单独在我们面前哭过,只是爸爸打她的时候,那种痛苦哭泣声是感觉天崩地裂般嚎哭听着很心碎。
  还好邻居会经常来劝架,安抚我爸情绪把我爸支开,不然我妈真的很惨,第二天,我妈又忍着疼痛继续她的补鞋生涯,就这样一点一滴继续消沉着生活。
  这个年代的女人,离婚是可耻的,女人一旦结婚了,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从小长大住的家成了娘家,老公家是婆家,那独属于女人自己的家呢?除非靠自己能力买了房才是。就算老公买了,他哪天不高兴还是会赶你出门的,因为他是主人。
  有些女人在家里活得连一条宠物狗都不如,所以婚姻对女人而言是一种枷锁,女人为了子女为了家庭和老公,任劳任怨的付出自己的一切。要是幸福还好,可要是自己的男人还不怜惜,出轨甚至家暴,那跟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生活一眼看到谷底,对于那个年代的女人接受就是生活最好的良药。
  幸福的孩子一生都在被温暖着,不幸福的娃一生都在治愈原生家庭的心灵创伤。
  其实小孩想要的幸福很简单,哪怕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吃饭,欢快的聊着天心里都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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