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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又要了两碗雪泡缩脾饮，给阳春和糖醋。
然后又问小伙计，“你们掌柜做的扣肉还有吗？有几碗给我打包几碗。”
“今儿没了。”蔓娘走进来，接过了话茬，“你要几碗，明儿给你送到府上去。”
沈昭跟蔓娘对了个眼神，便心中了然，“要十碗，但得赶午饭前送到。”
“一定送到。”
“王妃，咱们从王府出来，就有人跟着。”孙庆看了看楼下的街道。
“知道。”沈昭点点头，“我跟蔓娘说了，咱们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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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王捧起一抷土，洒到坟尖上。
“这事，是我做得不好。没有及时拦住你，平时也对你太过宽纵，没有好好管束。”安西王嗓音低哑。
“王爷当心身子，我们这些做奴的，命本就是主子的，因做错事而赐死，无可厚非。”鬼七劝道。
“我们是王爷的奴，不是她宝华郡主的！”跪在墓碑前烧黄纸的怜儿，抬起头瞪着鬼七，“要打要杀也应该是王爷说了算。”
“怜儿。”安西王冷了脸，“我看你也要犯糊涂。宝华郡主嫁与了我，便是安西王妃，与我夫妻一体。我的便也是她的，王妃自也是你们的主子。”
怜儿满眼震惊，“王爷偏心！姐姐对王爷忠心耿耿，情义深厚，她死得这般惨，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王爷竟还要替杀人元凶说话！”
说着，眼泪如雨般落下。
“怜儿。”安西王的面上又冷了几分，“你与小怜都是自小便跟了我，我教你们识了字、读了书，原以为你们是明事理的，却没有想到竟如此糊涂。”
安西王拍去手上的土，又继续道：“站在王妃的立场，是小怜以下犯上。新婚第一日，被奴婢给了下马威，王妃自然是要惩治小怜，以立主母之威。”
安西王半蹲下身，拿起一叠黄纸，在火盆中引燃，“你不该怨恨她，错都在我，我原本已经得了消息，却没有出手阻止，平时又对你们疏于管束，才导致了这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怜儿突然笑起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都说新王妃美若天仙，王爷定会被她勾了魂去，起初我还不相信，如今，算是信了。”
怜儿笑着笑着，又哭起来，“姐姐与我自宫中就跟在王爷身边，后来去了道观，又入王府，人事变迁，九死一生。姐姐还帮衬着王爷，开了清吟小馆，创建了梅影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就是这么对她的。”
怜儿瘫坐在地上，怔了半晌，才又叹道：“真是让人寒心啊。”
“我看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安西王将最后一叠黄纸丢入火盆中，站起身，“我知你们姐妹忠心，一向待你们不薄，除了最后没能护住她，我自问于主仆之谊上，我不亏心。
在得知你姐姐对我存了他想之后，也明言相告过，我与她只有主仆之谊，患难与共之情，却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但我也向她承诺，会竭尽所能为她为你筹谋好下半生。
侍夜女奴，是万万不能扶正的，甚至，连个侍妾都算不上。哪如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安稳度日。”
安西王转身往马车处走，“你回去不得吃晚饭，在书斋前跪一个时辰，好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