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场

　　恢弘大气！
　　这是赵原第一次进入神刀门，看见那些新建的建筑后的第一感觉。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江湖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竟能修建出规模如此宏大的建筑群。
　　“估计这些房子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底了吧！”高哲道。
　　“他们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富有！”小晓出现在他们身后，忍不住插话道。
　　三人互报了姓名，才知道那小姑娘原来叫做陈小晓。
　　远看时尚不觉得，现在近处一看。顿觉这姑娘生的不是一般的美！长身修如竹，面如春桃白里透红，杏目柳叶眉，两条大长辫。汪汪的眼里透着一种纯粹的天真，深邃的眼眸，几欲令人陷入其中。
　　高哲是富家公子，各式各样的女人见过不少，所以表现的还算淡定，但仍然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的亮光。相形之下，赵原的表现就有点不那么淡定了。只见他神情呆滞，两眼紧盯着小晓的眼，竟是失了神！
　　“看小晓姑娘年纪不大，就敢一人独闯江湖，勇气真是令我等佩服。”高哲道，并上前一步，撞了一下赵原的肩膀。赵原经高哲一提醒，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想道自己刚才的窘态，脸倏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见赵原的窘迫模样，小晓大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哈哈哈！”不过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用小手挡住了嘴。又左右瞄了眼，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才又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冲二人笑了笑。
　　赵原的眼里，尽是小晓刚才开怀大笑的模样。
　　“三位朋友相谈甚欢，何不进来与众英雄共饮一杯！”周通迎了上来，笑道，“三位年纪轻轻，气度不凡，鄙门主也一直期待与诸位青年才俊相见。”
　　三人与周通见了礼，便随周通往那最大的建筑走去。
　　“哈哈哈哈！”还未走到，一阵大笑声先传了过来。“三位，可是让祁某好等啊！”话音未落，一个年约半百的胖子快步迎了出来。
　　一直走在前面的周通很巧妙地绕到了胖子后面。
　　“这位必是小晓姑娘，尊师可好。”自称姓祁的胖子道。
　　“师傅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有劳祁门主挂念。”
　　“这位一定是高哲高公子，当年也曾有幸见过高大人，一晃眼都近十年过去了。”
　　“我父亲早已不是什么高大人了，现在在家安享晚年！”高哲道。
　　“这位少侠年纪轻轻，器宇不凡。请恕在下眼拙，不知是武林哪位后起之秀？”
　　“在下赵原。”赵原道。
　　“哦，原来是赵公子，幸会幸会。”胖子道，“鄙人祁东阳，神刀门门主。有礼了！”
　　“有礼”
　　三人跟着祁东阳一起进了神刀门的英雄殿。
　　里面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或低声闲聊，或自斟自饮或茫然呆坐。
　　三人一起进来的，自然就坐在了一起。当即有侍者端上新鲜瓜果，美酒等一应俱全。
　　在他们之后，又陆续进来了几个人。祁东阳不时“哈哈哈”地大笑着出去又进来，忙得不亦乐乎。又像是过年时的小孩子一般，看着满屋子的客人高兴莫名！
　　祁东阳在大殿尽头的一把高大舒适的椅子上坐下。
　　“都到了吗？”祁东阳问道。
　　“能来的都来了。”周通道。
　　“好！那便开始吧！”祁东阳吩咐道。
　　随即就有人在房间里布置开来。
　　两名侍者抬着一个丈许高的架子，架子的顶端支着一面琉璃镜。又有人抬进来几个矮些的架子，这些架子高矮不一，约三五尺的样子，分开摆在了镜子的前面。最后进来的是一张桌，高矮和那些矮架子差不多，摆在了它们中间。桌上放着什么东西，一块大红色的厚布盖在了上面，把一切都遮得严严实实。
　　殿内的人都隐约知道那块布下面的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甚至连传说都只有只言片语，不甚真切。而现在那传说很可能就摆在自己面前，自然想要亲眼目睹它的真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上面，无法挪开一寸。眼中闪烁着光芒，脑子里转过一个个念头。
　　也许是感应到了众人的目光，也或许是他们热切的目光里饱含了太多力量，竟令那红布无风自动，殷红的下摆，在桌子四周如波浪般涌动。
　　不用谁的吩咐和安排，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进忙出，关窗闭门，不住摆弄着那些架子的位子，不一会儿就都纷纷退去。显然是经过很多次的练习。
　　殿内众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不明就里，但这点耐心还是有的。赵原几人也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
　　看一起准备妥当，祁东阳便顺势站了起来。
　　“诸位，想我神刀门不过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而我祁东阳也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人。今日有幸能与众英雄共聚于此，也是祁某三生有幸。”祁东阳环视左右，见众人都有些漫不经心，也就只有赵原几人看起来听得仔细，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激。
　　“前些时日，祁某因缘际会得到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祁东阳继续道，“鄙派不敢藏私，特邀请武林公认的七大门派共同主持此次神刀会，并请天下英雄共赏此宝。”
　　“这一手棋走的不错。”高哲一手端着酒杯，小声道。
　　“哦？怎么说？”赵原问道。
　　“浑水好摸鱼。”小晓道。
　　“小晓姑娘说的不错。”高哲道，“这祁东阳自知势单力薄，如此重宝，他绝不可能留得住，还不如拿出来公之于众，换取利益。”
　　赵原一想，似乎正是如此。
　　“他把七大派拉进来，应该是为了转移矛盾。这样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不是在与他为敌，而是在与七大派为敌。”赵原道。
　　“不错，正是如此。”高哲道。
　　“是啊，这样一来，我想要拿回七星刀也没那么容易了！”赵原心中想道。
　　“你可知道那下面是件什么样的宝物？”高哲指着桌上问赵原道。
　　“应该是一把绝世好刀吧！”赵原道。赵原心中一阵惭愧，并非是他不愿对高哲这个朋友如实相告，实在是七星刀太特殊了。他想起父亲平日里的告诫“逢人只说三分话”，只在心中希望高哲能理解自己的难处。
　　“何以见得呢？”高哲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小晓问道。
　　“小晓姑娘的兵器应该是剑吧？”高哲道。
　　“不错，”说着，小晓横握了短剑在眼前，“这是我师父送我的。”
　　“刀乃是兵中的勇士。自有一股慷慨激昂、一往无前之气，这种东西，只有真正的刀客才能感应。”赵原道，“它就像你和你的剑之间的感应一样，难以描述，难以捉摸，却一直存在。”
　　小晓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但她一瞬间就已经相信了赵原所说。也许是因为她对她的剑也有曾生出某种感应，也或许是她更愿意相信面前这个人。
　　赵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能在这个屋子里的又有哪个是泛泛之辈？坐在不远处的快剑如风——程风听得此言暗中自叹不如。心中想道，我虽号称快剑如风，但也还没有到那般境地，能够感应到刀气剑意！
　　何响手中有酒，却已没有了那一直伴他左右的刀，心中不免空落落的，总像缺了点什么，好不习惯。那刀气在他感应里是如此强烈，竟像是在呼唤他一般！
　　“这才是好刀啊！”何响心中默念道。
　　不过，如他这般想的，可不止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