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刘茫的抉择

　　“咚咚，咚咚”凌晰先是一手提着一大包的食物，另一只手拎起了一绑矿泉水从楼梯上大摇大摆地走下来，没有丝毫控制自己脚下的力道，使它自然的落在木质地板上。毕近这里可没有丧尸，没必要像个小女人一样那么偷偷摸摸的。
　　刘茫这时也从楼梯另一边走下来，脚步同样很放肆。他的手上没有带上更多的东西，只是拎了一个显得有些沉重的黄色箱子。从外观来判断，这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你拿的是工具箱么？”凌晰放下手中的行货，喘了口粗气。
　　刘茫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的工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扳手，榔头，老虎钳，螺丝刀……什么都有。
　　在一旁的白琳用手中的刀鞘指了指那一大堆工具：“凌晰带食物和水我能够理解，你带着些有什么用啊……”
　　“你懂啥，我这车子虽说是越野车，但那群丧尸的力气好歹也能徒手掰弯钢管，我这车再厉害也经不起几下折腾，当然要带上这玩意以防万一啦！”刘茫重新关上工具箱后，朝着门外望去，疑惑道，“凌晰，这老管家怎么还没来啊……”
　　“不清楚……你家这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去的久了点也正常吧……搞不好正要开过来呢。”
　　又过了一会，楼下便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三人带着便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这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厚实而又沉重的黑色车轮总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车的构造非常精密，许多地方都有不同于别的越野车的特殊加固，而且材质貌似也不只是简单的钢板而已，而是取材于更为坚硬的强力钛合金。
　　车的内部和光鲜的外表一样，十分干净。如果不是驾驶座前的油表显示器的未满数值，还真能让人以为这是一辆初次驾驶的新车——虽说是富豪，但保养车也是毫不含糊
　　这辆不知要价多少的越野车，由老管家驾驶，刘茫为副驾驶，凌晰和白琳则坐在后排，食物药品等杂物便放在车后箱中。
　　一切都准备好了，随着发动机发出的几声粗狂的鸣叫，这辆车便驶出了这座豪宅，踏上了充满鲜血和泥泞的道路——就连天空也十分不作美的下起了雨……
　　“你知道么，我们在学校里真是太惊险了！而且啊，还……”刘茫滔滔不绝的向边上的老管家叙述着在学校还有路边的所见所想，并且还有获得枪支的原因，前往C市的理由都跟老管家滔滔不绝的叙述了一遍，而老管家也是笑着脸一一应道。
　　正当大家都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凌晰却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这感觉就像是先前在学校楼顶上遇到的感觉一样，脑子里突然很乱，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当时头痛欲裂的感觉，单纯的觉得脑子里很多奇怪的东西涌上来……
　　上一次的这个感觉发生时，是因为一名特种兵中途变成了丧尸，而现在有着同样的感觉，那么是不是也说明了什么？
　　凌晰一下子头皮一阵酥麻，眼睛四处往周围的街道上观察，生怕遗漏了什么……
　　“怎么了？有什不对么……”在一旁的白琳看见凌晰慌张的样子，不禁得问道。“这一大片区域的绝大部分丧尸都被飞车党给引走了……那群家伙改造的摩托车发出的噪声就算是隔了几条街都能听见；他们平常扰民，这下子算是遭了报应！”
　　凌晰可不管什么飞车党；路上遇到这么多丧尸，凌晰也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只有在人染上病毒，即将变异的时候才会有。这可比丧尸可怕多了，人家丧尸好歹会引人注目，令人防范；但这种……也许刚才还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越野车在没有人的道路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再加上因为正好找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所以也没有很多障碍车辆，所以行驶起来异常轻松。
　　凌晰越来越不安了，即使是已经过去了两分多钟，这种感觉还是久久不去。
　　如果是刚才行驶的道路周围的建筑物里，有一两个感染了病毒的普通人，还算说得过去，但是都走了这么远，这种感觉依然还在……这让凌晰吧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车内的成员！
　　第一反应，凌晰脑中第一个跳出的名单，就是那个取车一去多时的老管家了。
　　“老刘，你待会儿给我开一段呗……”
　　凌晰打断了刘茫的话，从后座凑了前去，一脸严肃的问道。“刘老，你刚才在地下室里有没有遇到什么……”
　　老管家先是一怔，随后又笑道：“啊，小凌啊。我很好啊，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因为……因为……”凌晰看出了老管家的心思，心中犹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挑明。“抱歉，请你说实话……”
　　话音刚落，凌晰右手的手枪已经抵在了老管家的太阳穴上……
　　“干什么！凌晰，你他娘的疯啦！你拿枪干嘛？快放下！”刘茫瞬间暴怒，想把凌晰手中的手枪抢过来，但是却发现凌晰的另一把枪不知何时也抵在了自己的头上……
　　“对不起，兄弟，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一定会生气，但是等我问完刘老之后，我要杀要剐，都随你！”话音刚落，便把指着刘茫的那把冰冷的枪收了回来。而同时，现在一旁的白琳完全看懵了……
　　“刘老，我问您，您在地下室是不是遇到了其他人。”——“没有啊……”
　　“你是不是被那个人袭击了。”——“不……没……”
　　“你是不是还被咬了……”——“我……”
　　“而且还是被咬到了左臂……”——“……”
　　老管家的辩解在凌晰的强势逼问下显得苍白无力，几句追问下来后，便不再解释……
　　他把车缓缓停下，看了一眼左侧坐着的少爷，还是掀起了自己左臂上泛着微红的管家制服，露出了他血流不止的臂膀……
　　“老刘！你！怎么回事啊！地下室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刘茫这时的态度比刚才还激烈，他一把抓过老管家手上的手臂，仔细的看着伤口。
　　老管家低着头说着：“也许……是我不注意的时候进了贼……刚才我去取车的时候，趁我不注意，从后面咬了我一口……我从电视上知道他们这种家伙的头是弱点，我一把抓住他的脑袋装在墙上，他就死了。诶……我本想在陪一会儿少爷的……这下，看来我要提前上路了……”。
　　老管家推开了车门，脚步沉稳的走下了车。
　　“不，不会这样的！”刘茫也迅速的从车子里跳了出来，走到老管家的面前。
　　凌晰此时的心情也无比沉重，但是他绝不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戳穿这个谎言是必要的，因为在这种玩命的东西上……开不得半点玩笑。
　　坐回后座，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一样躺在上面，心中无比复杂，就怕待会儿刘茫会跟自己反目成仇……
　　白琳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二人，对一旁的凌晰说道：“你不下去么……你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不下去。后面这种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经常碰到——身边的人被病毒感染，你要是留了情，下一秒死的就是你了……我希望他能够尽快适应这一点。所以，不仅我不下去帮他，你也不准下去，懂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凌晰心里可是随时准备好了拔枪，因为以刘茫的性格，还真的很可能下不去手。到时候如果他发生了危险，自己绝对会是第一个冲下去的。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白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哦。”
　　“来吧，少爷，趁我还作为这个不怎么中用的老家伙，趁我还作为您的管家……请您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老管家的脸色和嘴唇开始发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这是即将变异的征兆
　　他微闭双眼，张开双臂，充满褶皱的眼角上泛着泪珠，但是依然保持着那自豪满意的笑容。
　　“不……你快别说了……”刘茫握着95的手，以及口中的话语都在颤抖，让他去亲手杀死这个堪比生父的老管家，这显然是充满了困难——即使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让其他人伤害这个老管家
　　若是换作其他的路人，也许会在短暂的心里挣扎后开枪结束他的痛苦，但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喜欢开这种无聊且残酷的玩笑，而作为人类的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
　　……
　　五分钟后，大雨倾盆泼洒下来，道路被蒙蒙的雨雾遮掩住。刘茫顶着大雨，缓缓地走上了车，身上的雨水顺着衣裤和脸颊落在车内。
　　“走吧，我们启程……”
　　刘茫独自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随着脚下油门的下沉，车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脸上充满了憔悴和悲痛，两行眼泪已经在他的脸颊边风干，变为了两道泪痕。
　　他看着前方道路的眼眸中，除了平时的谨慎外，还多了一份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