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门——杀人的人

　　第二章杀人的人
　　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从西域雁门关传来。
　　一个白衣人，一匹汗血宝马。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路经十里坡时，已人累马乏，骑马人却似乎没有下马休息的意思。
　　忽然白衣人头顶上一阵冰冷，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快剑已从头顶刺入，贯穿咽喉。
　　骑马人当场毙命。马还继续狂奔，人却已跌落跪在地上。飞扬的尘土掩盖他本该英俊的脸。
　　杀人的人想从死人身上搜出一封由千秋堂寄往白鹤山庄的信。可是搜了大半天除了几锭银子外，什么也没有。
　　气的他在这死去的白衣人身上乱砍乱割。
　　这个略显清冷的夜里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飘渺的声音：“阁下真是人面兽心，连死人都还不放过。与其折磨死人，倒不如去看看那匹马的好。”
　　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杀人的人真的施展起他绝妙的轻功，大约半盏茶功夫，在30里外的码头上他果真看见那匹汗血宝马。
　　马已倒地。杀人的人走过去，发现马死了，马身已变凉。
　　此刻，他还是一无所获。他开始有些后悔听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声音去做事。
　　但是后悔是没用的。因为很快他就发现码头附近有两个人慢慢朝他走来。一个锦衣少年和一个虬髯大汉。
　　锦衣少年仿若少不更事，虬髯大汉却横肉满身。
　　少年说话时却显得老气横秋，他对虬髯大汉道：“秦二叔，你说一个人若杀掉另一个人会有什么表现？”
　　“自然是心虚。”虬髯大汉显得很兴奋。只见他两眼放光，像是猎人见到猎物般兴奋。
　　“你看这人是不是很心慌？”少年直勾勾地盯着杀人的人，继续问虬髯大汉。
　　“看不出来。”虬髯大汉还是那么开心。
　　“那么这人一定不是杀人的人喽。”他们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脚步很慢，说话也慢条斯理。二人忽然在离“杀人的人”一丈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
　　“那也未必。”虬髯大汉此刻手按佩刀，准备随时出手。
　　“如果他真的是杀人的人，那他是不是很该死？”锦衣少年眼望江面，嘴角却露出邪恶的笑。
　　“当然该死。而且很该死。”虬髯大汉道。
　　锦衣少年不屑地瞟了一眼彪悍虬髯大汉道：“那你说这个杀了人又害死一匹如此珍贵的汗血宝马的人会是谁呢？”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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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周围全然没有其他人存在似的。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个“杀人的人”已是一个死人。所以全然不用在意他的存在。
　　此二人是何来历？锦衣少年姓迟，本姓尉迟，是尉迟敬德后人。家族为逃难避居湘西，后改姓迟到的迟，但这少年杀人时却从不迟到，也不手软。出手估计也不比眼前这“杀人的人”慢些。此人师承华山剑派剑宗门下，年方十八，剑术超群。两年前曾一剑扫荡昆仑十三寨。后拜入地狱门。
　　虬髯大汉姓秦，却和唐朝名将秦琼八竿子打不着。此人自恃快刀，自以为可以和昔年秦琼相提并论，于是改旧姓歌舒为秦。他的快刀师承何处？无人知晓。此人人面兽心，在技成之后杀师灭祖。所以没有人知道其来历，但江湖传闻他是海外三仙岛的顶尖高手。与锦衣少年同属地狱门。
　　“秦二叔，你猜这人是谁？”锦衣少年似乎连猜都懒得去猜这“杀人的人”是何来历，因为他们杀人从不问对方的来历和出身。
　　“二位不必这么麻烦猜来猜去了。在下钟楚林，想杀就杀吧。”杀人的人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先声夺人。因为他已猜出锦衣少年和虬髯大汉的来历，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幽冥判官。此刻现身不免一场恶斗。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们也就不浪费时间了。”锦衣少年悠悠道：“相信你也知道天快亮了，天一亮，我们就得回地狱去了。”
　　“你上还是我上？”虬髯大汉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锦衣少年已发出十三种暗器。暗器件件对准钟楚林的各大命门要害。
　　面对这极闪而至的暗器，钟楚林快速挥舞手中长剑格开，不料左腿还是中了一颗毒蒺藜。
　　“迟少爷，你暗器的功力精进不少啊。”秦二爷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拔出佩刀。
　　“秦二叔。我还没出手呢，你这么快就给我下定论？会不会言之过早了？”锦衣少年显得十分得意。
　　“少爷莫急，让老夫也秀一手，你来品评品评老夫的刀法。”只见这虬髯大汉缓缓走到钟楚林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说，“今天你走运，我们俩经常一起出现却还未联手过，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血狼刀。”
　　魔刀对长剑。虬髯大汉招招迅猛，钟楚林步步为营，以守为攻。怎奈左腿中了毒蒺藜在先，此刻，毒性逐步开始蔓延，劣势渐显。
　　锦衣少年站在一边仿佛在欣赏一幅山水名画般如痴如醉。看着别人杀人，他竟然可以如此投入，如此快意。杀手冷血，真不是传说，也无愧于“幽冥判官”的名号。
　　眼看钟楚林即将败下阵来，虬髯大汉却在顷刻间停止了狂舞的血狼刀，而钟楚林也停下了手中的长剑。因为钟楚林手中长剑已然刺穿了虬髯大汉的咽喉，伤口处血流如箭。锦衣少年当场怔住，他从未见过，虬髯大汉杀人时失手，并且为自己的失手而断送自己的性命。
　　锦衣少年更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怔住的刹那，一条用软钢丝编成的绳索已闪电般破空而出，迅速锁住了他的咽喉，这钢索像是情人温暖柔软的手，又像是力大无穷的蟒蛇，紧紧锁住他的咽喉。此刻，只要对方一用力，就可以将自己绞死。
　　“你没事吧？”锦衣少年身后赫然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梳着飞仙逐月髻，却着夜行衣的很漂亮的女人——何雪宁。
　　“一点小伤。门主不必为属下担忧。”
　　“既然你死不了，那么……想要杀你的人，可就得死！”何雪宁狠力拉紧手中的钢索，锦衣少年就像是稻草人似得向何雪宁所在的方向滑了过去。何雪宁对准被钢索牵引过来的锦衣少年的心门送上一掌足以让猛虎致命的掌力。
　　她确信很少有人能抵挡这一掌，就算这一掌震不碎对手的心脉，那可怕的“飞仙夺命索”也足以勒死一头牛。所以她确定锦衣少年死了。连杀他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就死了。
　　“楚林，你起来，我这里有一颗少林寺和尚那里得来的解毒圣药，你快服下。”何雪宁换作温柔的语气道，“也算你命大，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你活不到天亮了。”
　　“多谢门主救命之恩，属下日后定将好好珍惜贱命追随门主左右。”钟楚林服下少林圣药后，恭恭敬敬地再跪到地上道。
　　钟楚林是昔日飞仙门门主何欢收养的义子。曾经卧底歌舒家族的梅龙山庄，梅龙山庄覆灭后失踪多年。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注意，更没有怀疑。只是人们始终还是猜不透好好的一个梅龙山庄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覆灭。
　　“别说那么多了，天就快亮了，我得回去。”何雪宁有些着急地问道：“那封信你拦截到了吗？”
　　“白衣人身上没有，属下本想追上这汗血宝马看看是不是在这马身上……”钟楚林答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封信已经被接头的人送出去了。”听了钟楚林的汇报，何雪宁心里看上去倒显得平静了许多。她没有让钟楚林继续去追截这封信。因为她知道自己损失不起，即使是这个办事不利的属下，她也倍加珍惜。她要保存实力，东山再起。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封信？让何雪宁派人追截，却又半路放弃追踪。
　　地狱门和飞仙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飞仙门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但是他何雪宁杀人的手法，江湖上岂有人看不出？这锦衣少年和虬髯大汉又为何半路拦截钟楚林，还要杀了他呢？
　　钟楚林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