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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艺拢拢头发，正襟危坐。
“今天呢，是想跟大家澄清个事情。”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决定，“昨天第二局比赛里，由于形势所迫，我和忆昔大神在对局过程中互换了手机。
“也就是说，那个神级猪王，灵性的大乔，百发百中的钟馗和最后的太乙真人，真正的玩家都是忆昔大神，不是冰雨。
“我知道这场比赛大仙恰好在OB，导致有二十万的仙友，因此点了我的订阅。可实际上，大家真正应该关注的，是忆昔大神。他的直播间号是XXXXXX，希望这些水友可以加一下他的关注。”
弹幕沉默了一瞬，立马炸锅了。
“我说小冰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还以为你不想跟我们这些菜鸡水友玩了。”
“小冰冰好样的，实事求是，敢作敢当，爱了爱了！”
“尼玛，长得漂亮不说，人还善良正直，我王一棍非小冰冰不嫁！”
“兄弟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忆昔大神直播间，夹爆他！”
卢刚早已默默打开手机，进到了冰雨的直播间。看到水友们理解的弹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很快，笑容凝固在脸上。果然，那些蛰伏的小黑子蠢蠢欲动起来。
“我怀疑主播知道大仙在OB，然后果断把手机给到了旁边的大神代打。”
“这尼玛就是代打吸粉啊，完事还口口声声出来澄清，树立高大上人设。这不是又当又立，是什么？”
“只有我觉得主播今天很憔悴吗？一晚上涨粉二十万，目测主播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那个叫‘忆昔’的到现在还没开播，看来是昨晚太过劳累，伤到了根本……”
“我说昨天那男的比赛那么勇猛，都怪小冰冰承诺的太多了。”
“提议，为昨晚的床板默哀三分钟！”
短短几秒钟，最后那条弹幕居然开始刷屏了。
李潇艺想过会有质疑声，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不堪入目。污蔑她本人，她咬咬牙也就忍了。可是这样诋毁她心中的偶像，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啪”得一拍桌子，李潇艺柳眉倒竖：“你们这些混蛋，有什么脏水尽管往我身上泼。忆昔大神做人坦坦荡荡，麻烦你们闭上臭嘴。”
咖啡厅里，几个顾客为之侧目。
黑子们一看主播急了，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主播这般维护那男的，看来人家技术了得啊。哪方面的技术？你懂的！”
“那男的手速那么快，小冰冰能不开心吗？”
“我怀疑是上蹿下跳，手脚并用！”
看到这些污言秽语，李潇艺是又羞又怒又无可奈何。这些键盘侠躲在屏幕后面，她还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宰了他们不成？她双手攥拳、银牙紧咬，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
“让我来！”
在李潇艺疑惑地目光中，对面的卢刚将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现在，面对直播间万千水友的，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眉清目秀的男人。
弹幕更加疯狂了。
“卧槽，昨天没尽兴，今天是打算继续啊！”
“我能理解小冰冰有生理需求，可是你也别假戏真做，和这人约起会来吧？”
“有一说一，遮住脸的话，这男的长得还挺帅的。”
卢刚泰然自若地挑了一条黑子的弹幕，慢条斯理读了出来。读完，他把目光移向了左手拿着的手机屏幕上。
“许召麟，男，1996年6月28日出生，SD省RZ市五莲县XXX小区X号楼X单元XXX，手机号176XXXXXXXX。”
他再读一条带颜色的弹幕，目光再次移到手机屏幕上。
“尹书贤，男，2001年11月3日出生，JS省昆山市玉山镇XXXX小区XX栋XXXX室，手机号185XXXXXXXX。”
念完两条，他的目光转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多了许多省略号、感叹号和问号的弹幕。当然，质疑和嘲讽也不少。
“当自己是私家侦探了？你就装吧你！”
“对着个手机瞎几把念谁不会，信不信劳资编出你祖宗十八代的信息？”
“这人跟小冰冰嗨的不够，居然还自嗨？”
卢刚轻蔑一笑，把手机竖在电脑摄像头前。
手机屏幕取代了中年男子的脸，不少水友愣住了。屏幕上，是一张户籍信息系统的截图图片，它的主人，就是刚刚被念出的“许召麟”。一根手机轻轻划了一下，屏幕上变成了“尹书贤”的信息截图。
某半地下室出租房里，只穿着三角裤的秃顶男人怔住了，尔后用微微颤抖的手不断敲击后撤键，将刚刚输入的文字删了个精光。
某市郊区小平房，肥腻的抠脚大叔端起搪瓷杯，吨吨吨喝了几口水，直接关掉了斧牙APP。
某高档别墅内，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站起身，在华灯璀璨的落地窗边踱了又踱，还是摇摇头，删掉文字，去看擦边的舞蹈直播了。
带颜色的弹幕少是少了，但没有完全消失。卢刚重复着上面的步骤，一口气又读了八条弹幕，并展示了八张对应的截图。
再看屏幕，那些别有用心的弹幕总算灭绝了。
然而很快，另一类弹幕开始出现。
“这男的，随意泄露公民隐私是犯法的知道吗？”
“张三老师说过，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小子等着，劳资这就报警。”
“虽然咱不赞同刚才那些人的污言秽语，但是忆昔大神你的处理方式也显然违法，违法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卢刚不为所动：“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你们要报警就报警，我会一直在这家咖啡厅等警察到来。我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那些散布谣言、恶意诋毁冰雨和我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键盘侠们原以为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一看居然扯上警方，一下子慌了神。他们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只能在互联网上口嗨聊以自娱。真要被警方盯上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部分沉不住气的键盘侠开始发求饶的弹幕。
“别报警别报警，看个直播闹到警察局真没必要。”
“你们主播别这么小气好不，水友们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都开不起，当什么主播？你看每天多少人叫得滑土狗，人家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