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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坐在方方正正干干净净的审问室内，整个过程都头昏脑胀。
他回答的问题，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你的身份、家庭住址……”
李元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凶案现场被发现的。
而那个现场，就在星月大酒店后面的一个老旧小区。
那小区刚被征收，许多住户都已经搬走，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户，在努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元是被小区的一个老太太发现，倒在受害者家门口。
房门开着，满屋都是血迹，他当时头朝外脚朝里趴着，手里还握着一把剔骨刀。
老太太当场吓晕，她家人发现后报警。
警方在现场发现两具尸体，一个妇女，一个幼童。
这些事，都是后来李元才晓得的，当时被审问，他当然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直接被关在屋里。
女警离开时冷冷道：“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无情，还嘴硬，看你硬到何时。”
她目光凌厉地从李元脸上刮过，关上门扭头就走。
“冤枉！”
李元内心哀叹。
四周空空，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还有四个探头。
墙壁、地板都是特殊材质，防止碰壁自·尽。
不过李元可没那心思，他抱着脑袋坐在桌旁，一个劲地想，怎么想都想不通。
外面，中年警官端着茶缸子，站在窗口观察李元的表现。
他是本局刑事中队长，也姓李，叫李春山，从警30年，资历老，经验丰富，镇守一方，保护者本城居民的安危。
“师父，他太残忍，太狡猾了。”女警端着咖啡走过来，喝了一口，气呼呼地说。
李春山看了看女警，锐利的眼神掩饰住他对徒弟的喜爱。
“别太着急下结论，这个案子我看有问题。目前我们要搞清楚的，就是这小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女警很惊讶：“怎么，证据确凿，凶器都在他手里，他满身都是死者的血，虎口也有伤，难道不是他嘛？”
“有时候太清晰的证据，反而不能证明什么，等现场勘验以及法医结果吧。”
两人正聊着，旁边座机电话响了，李春山接起电话，嗯了两声，脸色变得难看。
挂掉电话之后，他对徒弟说：“小雪，把他放了吧。”
“什么？”苏凝雪很吃惊，“就这么放了？刚才是什么电话？不然我给爷爷打电话吧……”
她很愤怒，以为师父被人施压。
“噗～”李春山一口茶喷出来，满玻璃都是。
他咳嗽几声，擦擦嘴，瞪着徒弟说：“人家律师来了，拿来了铁证，这小子跟案子没关系，应该就是个倒霉蛋。”
“什么铁证……”
苏凝雪还是很气愤，嘟嘟哝哝去放了李元。
李元更懵逼。
他正为自己的糟糕状况发愁呢，莫名其妙被抓，又莫名其妙被放。
那个女警对他态度还十分恶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办完手续，来到警局大厅，一个衣冠楚楚，手里拎着公事包的男人走上前，礼貌地跟李元打招呼。
“李元先生，手续都办好了吧，走吧，车子在外面。”
李元狐疑地看着那人，这声音有点耳熟。
三十来岁，一表人才，一米八的个头，胡子刮的很干净，文质彬彬，怎么看都是个社会精英的模样。
自己啥时候跟这样的人有交集了？
“你是谁？”他问。
旁边苏凝雪竖起耳朵仔细听，认真地记住这两人的特征。
“如果真是凶手，我迟早还会抓到你的。”她暗自发誓。
“我姓曾，您可以叫我曾生。”
对方笑着回答。
李元脑子轰一声乱响。
曾生？
那不是自己游戏里的导游吗？
难怪自己刚才听到这声音感觉很耳熟。
“你……”
他瞠目结舌。
曾生则笑眯眯地往前走，李元不由自主跟上。
外面停着一台商务车，价值不菲。
曾生打开车门，示意李元上车。
李元站在台阶上，想了想，便钻进去。
司机穿着整齐，还带着白色手套，很专业的样子。
车座椅舒适，内饰简洁大气，淡淡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冷气开的不冷不热，坐进来简直像是天堂。
曾生也上车，和他并排坐着。
“开车吧。”他道。
车子平稳驶出，离开警局大院，李元的心情却一点都没轻松。
“你们到底是谁？”
“这是我的名片。”
李元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曾生，电话号码，利科公司法律顾问。
“利科公司？”他太年轻了，还没对社会上的很多事有关注，这样的公司名称显得很陌生。
天已经黑了，城市车水马龙，花市人民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李元靠着车窗，听着曾生做简单的解释。
利科是那个游戏公司的母公司。
“如果这个公司你很陌生的话，那我说几款游戏的名字，你应该熟悉的。”
《皇者荣光》、《天神》、《突破火线》……
每一款李元都耳熟能详，是大手笔大制作，风靡全球的网游、手游。
他目瞪口呆。
“皇者荣光不是奇美的作品吗？”
“是奇美的作品没错，不过奇美隶属于利科公司。”曾生淡淡一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你看一看。”
他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李元。
纸质档案，除了毕业的时候拿到一回，李元对它是非常陌生的。
他摩挲着，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一些照片和文字资料。
居然全都是关于他涉及的这桩案子的。
李元草草翻看一遍，越看越震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遏制住内心的洪荒之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对方。
曾生道：“你应该觉得很熟悉吧？”
“是，是很熟悉，这案子的情况，简直就是水镜镇复制。”
李元冷冷道。
一样的家庭结构，一样的受害模式。
只是这家人不姓高。
只是地点，从水镜镇高家老宅，搬到现实中的花市，光明小区1号楼3单元1301室。
死者是一对母子，她还有个大女儿，现在失踪状态。
至于照片，都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没打码的。
可这些只有警方才能弄到。
鉴于曾生的身份，他能搞到，也不足为奇。
这一刻，李元内心有过许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