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同轨二星

　　第1章惧同轨天体相撞人惶恐末日到来
　　寻拓者快速疾进，现在它又在一个新的恒星系里飞行。在对几个从外到内顺次遇到的行星进行了探察后，它的前面近处出现了一颗显眼的行星，它是位于第三轨道上的行星，也是最有希望的星球。因此，船员们快速向它那里飞过去。在很远的地方他们就发现这里是一个有人的行星，船员们就乘万用车到下方去。
　　在它的下方是一个港口，那里有大小船只出出进进，可以分得出有冒着浓烟的蒸汽机船，银彩说：“看起来，这里已有了初级的工业，有了早期的机器了！”为了不引起大的惊动，万用车切换成小艇驶向距港口不远处的一个小渔村。
　　船员们以为，这一定要引起一场风波。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小艇驶到小村时，这里的人们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惊惶失措。人们看到船员，最初眼神里流露出一些惊奇，但并没有逃走或什么异常的表现，很快就平静下来，并向船员们围了过来。船员们看这些人，只见他们的眼睛圆而大，这样一来，脸的下部也就显得小，面容有些像眼镜叶猴。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宽大衣服，好像很是随便。他们手里拿着物品，多数是黄金和一些像是本地土特产一类的东西。他们手拿这些东西伸向船员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从他们的行为和表情看，明显是要船员们买或换他们的东西。
　　银阿送给他们几个原子钟，调好了这里的时间，因为在围绕这个行星旋转的时候，银彩就测定了这个行星的自转时间。银阿用手势告诉这些人，这些东西是送给他们的，并不要他们的东西和拿东西换，只是要他们教会这里的话。这些人知道了船员们的意思自然很是高兴，又相互之间和对着船员呜呜啦啦地说了一阵什么话。但他们并没有教船员们学话，而是从村中找来了一个中年人，那人见了船员就和船员们说了起来，但船员们自然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在银阿的要求下，这个人就帮着他学这里的话。
　　懂得了这里的语言后，船员们才弄清楚，原来那些港口里的蒸汽轮船并不是他们国家的船，而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外国船。它们运来他们那里的产品换取这里的东西和矿产，水手们个人也拿自身的物品换取这里人们的东西。当地的人对这些外国船外国人早已司空见惯，现在见到飞船的船员们，虽然以前不曾见到过，但看到这些人也只是面貌上有些差异，就把他们当成是另外国家来的外国人了，因而并不感到奇怪，也不害怕。这个中年人常与那些外国人打交道，懂得一些外国话，村人们就让他来同船员们说话。
　　这对于船员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银彩说：“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个国家的，听不懂那些人的话。”她要求中年人再教那外国话，这人得到了礼物，很乐意地答应了。自然，从他那里大家很快就懂得了这些水手一些简单的话，这么一来，船员们也就很容易地和那些外国水手们交往上了。经和这些水手们接触，银彩又学会了这个国家的一些语言和文字，并知道了他们国里的许多事情。
　　果然，这些船是来自对面大陆一个比这里先进的初级工业化国家，船员们查看了一下这个行星的地图，可以看出，那块陆地到这里并不太远，仅隔着一道不算太宽的海峡。从他们那里运到这里来的大都是布匹、瓷器、钟表和其它一些轻工业产品，换取这里丰富的金、银、木材、铁、铜和其它多种矿物，还有这里的土特产品。水手们也拿一些精美的玻璃工艺制品来换取这里人们的黄金制品和土特产。船员们得知，这个国家比较落后，但这里的黄金还有其它一些矿产储量很是丰富。从本地人们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交易还算公平，来的这些外国人也不欺骗这里的本地人，因此上，双方的人对对方也都算是比较满意。
　　但是，一接触这些水手，船员们就觉察出船上的气氛有些肃穆，人们都很少言语，各人都在低头匆忙地做自己的事，都不愿多说话，好像是心事重重。这里的本地人也说，他们发现这些外国人的行为突然变得与以前有些异常，通常他们做生意也都是和这里的人讨价还价，现在却以很低的价钱就把货物出手，有些小东西一类的，什么也不要就随手送给这里的人了，他们说，这么做是急着返回国去。船员们想起了他们刚来时的情形，他们送给这里的人礼物时，这里人当时说的是“这些外国人现在是怎么啦，怎么变得这么大方！”船员们猜测，一定是他们国内有什么事情发生。
　　银阿对一个水手说：“你这么做生意都要赔本了！看你这心神不定的样子，莫不是你们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水手什么也不说，只是看了一眼银阿，就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在船员的一再追问下，一个水手才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回答说：“我们现在急着赶回去和家人团聚，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做什么生意！”船员们越发感到一定是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银柏说：“是不是他们国内发生政变了？”船员们急于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于是船员们按照他们指出的方向，乘快艇朝着他们国家驶去。
　　横过一道海峡，对面就到了这些水手们的国家。银阿打听到前方那大港口就是他们国家都城“特鲁普”。上岸后船员们很快就了解到了这个国家的主要情况。这个国家叫“约沃捷里布”，是这个大陆上比较发达的国家。自从这里的人们发现了用蒸汽可以作动力，制造出了蒸汽机，近几十年来这里的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各种各样的机器器械接连造出，纺纱机、织布机、磨面机等机器使人们省去了大量繁重的体力劳动，效率却成十倍百倍地提高，因而经济得到了很快的发展，自然，人们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又相继制造出了火车、火轮船，主要的城市之间都有铁路相通，不仅内河道里航行着小火轮，本国本大陆的沿海港口通航相当大吨位的轮船，而且还可到达相邻的大陆洲，比如上面那个隔着海峡的大洲。
　　新动力的发现推动了其它各部门，各行业，使它们同时得到了快速发展和提高，这里还发明了效能很高的蓄电池。由于用蒸汽做动力的火轮船造的大和跑得快，所以使人们到未知区域探险的想法能够得以实行。三十多年前，这里的人乘上火轮完成了这个星球上的第一次环球航行，由此知道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原来是在一个圆球上，最初人们也大为吃惊了一阵子。随着生产的发展，科学技术也得到迅速发展，人们对自然的认识不断有新的认识，新的理论和学说接连产生。就是在不久前，这里的人发现了天文学上的一个重要理论，它是由一个叫作“诺纠尼”发现的，所以人们就命名它作诺纠尼定律，实际上就是地球上的引力定律。
　　这一发现立刻使这里的天文学发展产生了飞跃。本来，这里的人们早就制造出了天文望远镜，比以前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个恒星系里的一些行星，了解到它们上面的一些情形。只是对不少问题，比如谁远谁近，距离多远，它们的大小，质量是多少，以及相关的运动情况，都还是无法知晓。然而，这个理论一出，这里面许多问题一下子就得到了解决。于是这里的人们根据这一理论一个个地计算出了这些行星的大小、距离、运动轨道以及其它的一些重要数据。并且根据这一理论，人们还相继发现了原来并不知道的距离很远的几颗行星。
　　在这以后的几十年中，各种机器和器械不断增多和改进，许多方面都利用它们，代替了原来繁重的体力劳动。但仔细探究起来，它们不过都是应用了蒸汽作动力的同一个原理，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即是出来了一个新的东西，一着摸也不是什么新的玩艺儿，都是一个道理。加上人们的一些重大发现，于是人们就都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以后人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出不了这个范围。“从地上，到海里，现在又到了天上，我们所做的也就算到家了，再没有什么新东西了！”有人说。
　　看到这些，银阿说：“他们的机器工业确实达到了很完善的地步，不仅大部分劳动都摆脱了繁重的人的体力和畜力，而且效率也大大提高了。”“不过，这仅仅是工业化的开头，还没有刚刚迈出一步，就认为到家了！”银柏觉得很是令人可笑。“不要急，”银彩说，“以后人们碰到的事情多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
　　“克亚”星是这里的人们用肉眼能够勉强看到的一颗很不起眼的小星，它只有在当夜晚天气晴朗时，眼力好的人才能看到。但是，像这样小和暗的星，在天空多得很，所以一般人谁也没有注意它。但它还是早在古时就被记录星像的官员注意到了，原因是它与其它的星有些不同。所有的行星在天空中都是会走的，它们会在星空中不停地变换着位置。它与这些行星一样，在星空中也在移动着，应当为行星。但是，其它的行星都不停地变换关位置，而它却不变。每天晚上，当这里的太阳落山以后，它总是在西方天空同一个地方出现，它所在的位置也不太低，然后慢慢地随着天上的星宿落山了，天天都是这样。如果天气晴朗，晚上人们总是可以看到它，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人们对世上的事情不了解的太多了，特别是天上的事，知道的更少，因此也不知它是属于什么样的星宿，只是对它作个记载而已。
　　到了现代，有了望远镜以后，虽然对它看得清楚些了，但它为什么会这样，它属于一个什么样的星，还是弄不清楚。起初人们认为它是内轨道上的行星，就像地球上的金星水星那样。不过内轨行星的高低位置一直在不断变化，一些时期可以看到，而另一些时期就看不到，一个时候它在晚上出现，而另一些时候又在早晨出现。由于它们所在的位置很低，所以天一黑不久就很快落下去了，能看到的时间很短。而克亚星看起来就好像永远在这里的太阳后面跟着走一样。它也不像一些外行星，那些星一些时候看起来向前走，有些时候看起来却像是向后倒着走了起来，然后又向前走。如今，当这个新的理论出现，人们可以用来对它进行计算，才有了新的认识。
　　埃里恩，这里的一个很有名的学者，对这个肉眼看不清晰的小星给予了特别的注意，对它的这种奇怪的现象仔细进行研究。他运用最新的天文理论对它连续多天进行了观察和计算，他很快就发现，这是一颗小行星，只是它很小，和自己居住的这个行星比起来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并且很快就又从观察和计算中得出了一个令他本人大吃一惊的结果。“莫不是我算错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接下来他又进行了仔细的重新观测和验证，结果一切表明，自己的运算并不见有错。他叫来了他的弟子，得意门生金杜，给了他一个和克亚星与本行星数据和情况完全相同的问题让他单独进行计算。那弟子做了一次测定后对大师说：“这是一颗小星，不过，大师，我有些地方算错了，让我再重新验算一遍。”“怎么了？”大师问。“按这次测算，这颗小星和大星在同一个轨道上运动，这怎么可能呢，并且，这个小星还要运动得更快一点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小星迟早不就要赶上大星，和它撞上了！”“没什么，肯定算错了，不用再算了。”老师说，“没什么，这不过是我随便设想出的一个问题，不用管它了。”
　　“完了，”埃里恩心里说，“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半年的时间，我们这个行星的命就没有了，一切也都统统没有了！”
　　那弟子好生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师不再让自己纠正明显的错误，但这个弟子相当聪明，仔细一想，在这个问题中，有一些数字他很熟悉，他和大师在最近的工作中经常碰到，他回想了回想，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又详细地把这个问题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仔细地把问题重新验算了一遍，他第一次的解答并没有错，而题目中的一些数字正是那个克亚星的相关资料数据。现在他完全明白了大师要他做的目的，他一定是得到了可怕的结论，自己又不敢肯定，让自己来加以证实。他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
　　这位金杜知道了事情的真正用意后，心情十分沉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整日低着头，默默地不说一句话，什么也懒得做，饭也吃不下，人很快就消瘦了下来。他的女友见他那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出了什么事情？什么东西使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是默默地低头不语，对女友的再三询问不耐烦地说：“娘儿们打听那么多事情干么，什么东西你们都想知道！”那女友怒道：“你不对我说还对谁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说不定又是被哪个漂亮的妖精给迷住了，想把我给甩了！”说着就哭起来，扬言和他从此不再来往。那门生无法，就说：“不是我不对你说，你们娘儿们什么事情都装不住，屁大点儿的事儿都大惊小怪，吵得满城风雨！”“你对我还不放心！”这时候那年青门生也落下泪来，对女友说：“我们快结婚吧，我们一起飞向天国，生死也在一起！”那女子十分诧异，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克亚星不久就要赶上我们的“吉纳”星和我们相撞了，这么一来，我们、我们这里的一切，就一下子都不存在了！”那女子笑道：“你瞎说什么，克亚星和我们根本不在一个轨道上，怎么能赶上撞上我们？”
　　“你不知道，埃里恩老师早已测算过了，他不敢肯定，让我算一下。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以为算错了，后来我明白了这里面的东西。这些天我对那个克亚星又进行了观测，根据我的观察和计算，那个克亚星和其它的行星不一样，它和我们的这个行星是在同一个轨道上的，并且，通过我的详细观测，它以比我们的行星快许多的速度从我们后面赶上来，我算了，以这样的速度，再过一些时候就会赶上我们，我们两个行星就要发生碰撞，这样一来，我们的一切都完结了，我们这个行星上的一切就都统统地不存在了！”那女人一听大惊，说道：“那我们的生命，全家人的命一下子就没有了，我们活不成了！多么可怕，这可怎么办呀！”那金杜急忙说道：“怕什么，天塌下来压大家，死的又不光是我们自己。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千万可不要说出去，如果人们知道了，那就不知道会乱成个什么样子！记住，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千万！”
　　那女子答应这件事情不会告诉任何人。回到家，见到了母亲，她不由得伤心落起泪水来，那老妇人见女儿发红的眼睛，就问起缘故。起初那女子只是落泪，就是不肯说，老人再三问，说：“有什么事情还背着老娘的，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为娘我也可以给你拿拿主意，想想办法！”那女子大哭起来，说：“谁也帮不了谁啦，克亚星要和我们碰上了，这一回大家全完了！”说完她对母亲说：“这事无论对谁可千万不能说！”谁知那老妇人一听就笑起来，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没少见过克亚星，从来也没听说过它会碰上我们！不要再在那里胡思乱想发呆啦！”晚上老人的儿子回到家里，她问：“听说克亚星要碰上我们，这事可是真的？”“你听谁说的？”“你妹子说的。”“哪来的这回事儿，别听她胡说！”这儿子也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和业余观察者，他立刻和几个好友一起观测了起来，并且利用最新的理论计算起来，得到结果也使他们大吃一惊。
　　第二天，克亚星要撞上这个行星的消息就传开了，很快，差不多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大祸临头了，克亚星要撞上我们的行星了，一切都要毁灭了！”有人惊叫。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不再安心生活和做事。这时节，地里的庄稼已经长了许高，草也跟着长在其间，可是少有人给它除草，“唉，管它干啥，还不知道能吃上它们不能呢！”城里做工的人也都很懒散，工头老板也随他们的意，懒得去管。店铺里的商品卖得很便宜，也只是够上本钱，商家想尽快把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完。那些视钱如命的守财奴们，平日一个子儿也要计较着，这些天倒也毫不吝惜地打发那些叫化子，“不管穷人富人，大家都是一个结果！”他们说。
　　饭馆里的醉汉们比平日多了三倍，传出来震耳欲聋的叫骂声，打架斗殴声，门口横躺着叫不醒推不动死人般的醉鬼们，许多人回到家里便无事寻衅打自己的婆娘。抢劫的事也多起来，警察们的事儿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保安局长虽然从朋友那里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说是这样的传言是真的，心里也像是失了魂儿，饭吃不下，觉睡不实，但他还是果断地下令，要严惩犯罪者，把那些扰乱治安的人统统给抓起来。很多人茶饭不思，饮食不进，“我们全都要完蛋了，活不成了，这多么可怕呀！”“我们年纪大了，不足惜。可是那些孩子们太年青，还没活呢就得死掉，太可惜了！”“我们的整个文明都完了，一切全完了！”不少人说。只是谁也没有什么办法，日子还得一天天地过下去，一切也只有听天由命，默默地等待着世界末日的降临。
　　不过，尽管你说得头头有道，有根有据，还是有相当多的人不听和不信你这一套。“这是谁在造谣生事，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克亚星不就是一直在那个地方亮着，不就是近些年什么人才弄出个什么镜子照着对它看得清楚了些，就来无是生非，吓唬人！我们祖祖辈辈也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它和我们碰过，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偏偏这时候要和我们碰碰？”“很早不是也有传闻，说是什么超前大师算出了哪一年世界末日就要降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事情！”“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出什么坏主意，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有什么人想出出名啦，或什么东西卖不出去了想出来的这么个坏点子好把积压卖出去？”“等一等，再过些天就知道了！”有人说。
　　埃里恩的同行们，那些从事天文的人，还有众多的天文爱好者起初对这样的事也根本不相信，认为这是人们在谣传。“不可能的事，行星都是各自在各自的轨道上运动，怎么会两个在同一个轨道上呢！”不过那些传说有鼻子有眼，他们还是进行了细心的观察和测定。结果也使他们大吃一惊：这两颗星果然在同一条轨道上，并且他们的行星在前，那个小星克亚在后，以大于他们行星的速度运动，那个克亚星虽小，但要是撞上，那也可要粉身碎骨了！“看起来这回是真的了，可不是谣传，我们行星的日子到头了！”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