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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这里可是万花楼，你也敢这样撒野？”
门侍都默不作声，反倒是刘震南面色不善的说道。
公子哥一愣，竟然还有人敢管到他头上来，同样面色不善的转过头，一具庞大的身躯耸立他眼前，连风也透不过。
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在灵州，我想怎样就怎样。”虽是如此，公子哥仍旧一脸不耐烦的回应。
看来，这公子哥也就是九蠢的样子，不算是实打实的十蠢，不过，面对刘震南这样的武师也很少有人会正面冲撞。
说罢，公子哥强拽了手中的女妓就要离开，哪成想刘震南就如一堵墙一样，挡在他面前，他一动墙就跟着一动。
左右再三，仍不得离开。
暴戾之色赫然，他不再忍耐，抛了女妓，一脚踏出似乎连地面也跟着一震，长拳如枪，带着一阵风啸打在眼前的大汉胸口。
杨明神色凝重，这公子哥至少也是第六返的境界，而且恐怕涉猎已久，快接近髓化玄霜的程度了。
“舒服，舒服，呵~我的瞌睡都醒了。”
打着哈欠，刘震南却是一脸慵懒的表情，似乎是被蚊虫叮咬而不是被凶猛的一拳击中。
公子哥面色巨变，他一开始只是估计这大汉力量惊人，但没想到却是远超他的一个武师。
一击无效，他反倒冷静了些，知道今日踢到铁板上了，但他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口中仍不善的说道：“你难道以为凭一点体力就能和我斗？我随时都能叫来比你厉害百倍的人！”
掏掏耳朵，抠抠眼屎，硕大的屁股一摸似乎是有些痒了，但刘震南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好，好，我记住你了。”公子哥面色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眼见眼前大汉一声不吭比他还无赖，撂下一句狠话他倒很干脆的走了。
杨明不禁赞叹，此人敢在万花楼闹事背景必定不凡，但刘震南就是不和他正面冲突让他没有把柄，虽然无奈但也是此刻最好的办法了。
“谢谢公子搭救。”此时女妓走上前来朝杨明施了一礼，轻擦眼角，随即又接着说道，“若不是公子，恐怕小女子也就性命难保了。”
见状，杨明急忙上前将她扶着，她抬起头杨明才一睹真容，果然是柳眉朱唇，比之别的女子更有一丝妩媚，难怪那公子哥对她如此上心。
“你别谢我，是这位刘大哥救了你。”杨明扶起她，笑着说道。
“哈哈，没事，没事，就连我也‘喜欢’杨小弟的俊脸呢。”刘震南毫不在意地说道，还顺带开了杨明一个玩笑。
女子脸色一红，她的确是觉得眼前少年俊朗非凡，但她以为大汉是少年侍从所以才有如此举动，倒不是真忽视起刘震南来。
“你们是什么人？万花楼可不接待你们这样的闲客，出去，出去。”没有感激，老鸨反而突然变了脸色，甚至起身来赶杨明两人。
“香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没有他们这个小姑娘可就被抢走了。”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客人有些看不惯的说道。
“是啊，是啊。”
周围的客人都一片附和之声，对于这种举动他们也很鄙视。
如果没有刘震南出手，这小姑娘凭万花楼绝对保不住，而这影响最大的恰恰就是万花楼的信誉，倘若一个妓院连自己的姑娘都护不住，客人又怎么敢来呢？
老鸨一听，似乎被戳到了痛点，面色愈加难看，但手上动作不停仍然不依不饶的来推搡杨明两人。
“嘿，你倒是没良心，闪开些，大爷我还看不上你家！”刘震南怒了，拨开老鸨的手，又拉着杨明破门离开。
见大汉自愿离去，老鸨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刚刚面对那般霸道的公子哥，他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果他真不退让起来，难道那些门侍还派的上用场。
星光点点，但星夜已经退散许多，漫长的白天快要到来。
杨明两人默默无言的走在街上，漫无目的，或者说两人都在想着如何开口。
“哈哈，抱歉，明子。”大汉仍旧一脸爽快，仿佛刚刚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
杨明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女人可真是无赖。”刘震南一脸愤懑，似乎还意犹未尽又接着补充说，“我以后可再不去她家了！”
月色可真是淡，或许再有一会儿就要天明了吧。
见杨明无言，刘震南内心暗道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无信吧，当即，拍着他雄壮的胸膛，保证道：“说话算话，不然赌钱还碰到凌虎！”
男子汉的胸膛可真响亮。
“刘大哥。”杨明看着他，静静说了，笑了，随后，转过去继续并排走着。
刘震南也笑了，只是不再是那般爽朗，那般畅快。
良久，最后的夜色终于遮住了他的脸，他说：“她可真不容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万花楼可真是没种。”
“那些门侍长得那般高大，却连声都不敢吭。”他继续说着，旋即面向杨明，笑道，“不如我去做门侍吧，一定做得比他们好！”
门侍当然没有他高大，他身高八尺有余，如一堆小山，但此刻却又和杨明一样高了。
“去参什么军嘛，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照顾不好，当到皇帝就显得有本事？”刘震南还在笑，笑得凉风阵阵，笑得夜色惶惶。
笑得星儿掩了眼，笑得月儿收起华容。
“刘大哥。”杨明扶住眼前的大汉，觉得他甚至比适才的女子也轻得多了。
刘震南将一脸的泪花一把抹去，站立不稳，把手搭在杨明肩上，说：“让杨小弟见笑了，我一个粗人却比女儿家还善感。”
好一会儿，天色渐渐发白，刘震南终于不再那般悲容，只是早上的阳光太过强烈，把他晒伤了些，以至于看起来有些苍老。
杨明扶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静静走着。
“你是怎么发现的？”大汉缓缓恢复了过来。
怎么发现？
不知道。
说不清，道不明。
“痛，太痛了，痛到难以忍受。”杨明看着他，眼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汉讪讪一笑，道：“这么明显吗？”
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杨明体验过，比之他也未有不及，只是心中的疼痛又怎么量得出拿来比较
“轰！”
天崩地裂的声音。
脚下强烈的震感袭来，即使是刘震南也不能稳住身形，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惊疑。
“小心！”
大地忽然裂开，脚下的地面宛如书信一样被撕扯，露出一道极长的口子。
刘震南大手一抓，将杨明稳稳提在手里，纵身一跃，直过数丈，然后落到远处的空地上。
坚硬稳固的地面此刻已支离破碎，如同岩石表面风干的碎屑，就在两人刚刚站过的位置，已变成一个可以容纳一栋小屋的黑色裂缝，不见其底，狰狞的样子似乎要吞噬一切。
杨明脸色苍白，若不是刘震南出手，他刚刚已命丧黄泉。
正要说话，天空巨变突生。
原本金黄色的朝阳此刻竟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辉，遥望天际，不断荡漾的光芒几乎让人以为自己正身处海底。
“咦？刘大哥你看！”杨明惊呼，他的手上此刻已有了一些水珠，而且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条水线，从手中流下。
干枯的地面受到水滴的滋润，有了一丝焕发生机的模样，一颗小小的绿芽趁着机会冒出了地面，是生命的味道。
变化未停，天空中的水色越变越深，最后竟像一条天河不断流淌，霎时，光华大作。一截水波浩浩荡荡的注入不远处的山中。
“矿场！”
两人异口同声。
灵州最重要的地点就是这座杨明干了一个月的罡矿场，罡石精粹，品质极佳，每年为灵州城主攫取了大量的利润，而且和别处不同它的位置离城颇近，几乎不需要驻军防守。
“走！我们去看看！”刘震南招呼上杨明，便起身赶往矿场。
神光照世，异宝现身。
一路上，杨明发现一些房屋受损都颇为严重，但却没有人死亡的情况发生，不由得松了口气。
实在是此番巨变威力太为剧烈，即使是杨明这样强健的武师都陷入了危机。
嗖！
嗖！
不断有人朝矿场赶去，而且其中还有着第七返的高手！
杨明心中一凛，局势眼看更加混乱，如果真有异宝出现，不说有着八返极境实力的刘震南，就是灵州城主亲至恐怕也自身难保。
迅捷的步伐比之骏马还要快速许多，即使是杨明，赶到矿场时也已经浑身大汗，但他顾不上休息，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惊人！
原本繁忙的矿场一片废墟，在杨明目力最远的地方，一座小城般大小的坑洞出现，周围的泥沙不停松动，流入大坑之中，而大坑宛如无底无论流下多少沙石进入之后全无声响。
“救命啊！”
一个矿工此刻被绳索捆住，他的身体不断挣扎，但重逾千斤的流沙裹挟着他向黑洞缓缓前进。
杨明动身，似乎想进场救人。
“你疯了！”刘震南将已经凌空的杨明猛的拽回，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