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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吐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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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若雪刚推门进屋,就看见了趴在桌前睡得正熟的珊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看来珊儿早在这里等候多时,估计是太无聊所以睡着了。
  师若雪蹑手蹑脚地进门,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件薄披风给珊儿披上,现在正值立秋,虽然天气还不冷,但这么睡,总是会着凉的。随后她就坐在珊儿的身旁,手支着脑袋看向了窗外。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半日不到,她却觉得她已经来了很久很久。也许是这个身体给她带来的错觉,又或许是因为刚来就要接受这个家中的尔虞我诈的无奈与烦闷。
  她多想回到以前,回到她那美好的家里,但这一切都不再可能。过去所有的幸福,似乎都是一场幻梦,如同空气一般抓不住,也找不到它来过的痕迹。
  秋天,这是个令人感伤的季节。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庭院里,微风吹落枫树的枯叶,那只早前被珊儿驱走的小野猫不知何时回来的,此时正伏在墙头小憩,除了风吹落叶,便再没有其他声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和美好。
  师若雪就这么静静望着窗外放空自己,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因为从她来到这里,又决心变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今后的道路都不再会像此刻一般轻松,也没有时间再像现在这样,去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珊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望着师若雪出了神。她不知道小姐怎么了,此刻的她,身影是如此的落寞,看似柔和的脸,眼里却写满了悲凉。这不像是同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但她身上无处不透露出的哀伤,确实那样的真实。
  珊儿仔细回想师若雪从醒来到现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师若雪并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却好似是另一个人一般。
  她曾听茶楼里说书的讲过,古有一人,在生死关头逃过一劫,醒来后却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皮囊,可灵魂却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人。
  现在仔细想想,她眼前的这个师若雪,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当初师若雪被师若阎从花园抱回来的时候,小姐确确实实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断了呼吸,也没有脉搏,可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
  珊儿望着师若雪,此刻心中百感交集,“若雪,发生什么了吗?”
  “嗯?你醒啦?”师若雪回过神来看向珊儿,可此刻珊儿的神情却像是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一般,折让师若雪很疑惑。珊儿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似得。
  她也没有多想,只当珊儿是询问她下午发生的事情,“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在大伯二伯那……”
  “不,我不是问这个。”珊儿打断了师若雪的话。
  “嗯?不是问这个?”师若雪这下有些摸不着头绪了,如果不是问这个,那珊儿为什么要问我这样奇怪的问题?
  “小姐,你……还是我的小姐吗?”珊儿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还是决定拨清这片迷雾,虽然她很难,也并不想接受原本的那个小姐可能已经去了的事实。
  这……难道珊儿发现什么了吗?
  “当然啦,我当然还是你的小姐,你想什么呢?”师若雪一遍回答着,一变心虚的倒了杯水喝,而珊儿则还是怔怔的看着她,等待着什么。
  “丫头,你还是告诉她吧,毕竟今后可能还要和她相处下去,告诉她实情,也是好的。”白泽还是发声了,珊儿的变化很明显就是猜到了什么,与其让她怀疑下去,不如让师若雪坦诚的好。
  “阿泽,你确定吗?真的不会出什么岔子吗?万一珊儿告诉了别人怎么办,那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师若雪还是觉得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不太妥当,原主毕竟是和珊儿相伴了十几年的主仆兼好姐妹,要是让珊儿知道了原主已经死了的事,不免会有告诉师卿他们的可能性。
  “你听我的,说吧。我相信珊儿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现在也说不上来。总之,你告诉她吧。万一有变故,到时候再说。”说完白泽就没了声音。
  师若雪看着珊儿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心欺骗这么纯真的一个姑娘,“好吧,珊儿,我可以告诉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哭,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好。”
  看着珊儿坚定的眼神,师若雪将发生的一切简单的告诉了她,包括她可以修炼的事情,当然,她暂时不打算告诉珊儿空灵玉的存在。
  知道事情真相的珊儿并没有同师若雪所想的那样痛哭,又或是准备去告知他人,而是低着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师若雪也知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论告诉谁,都需要消化一段时间的,所以她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珊儿开口,并不打算打断她的思绪。
  半晌过后,珊儿抬起了头,看向师若雪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好,我知道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再伤心也是无法挽回的。若雪,我知道小姐她……已经去了,但既然你来了,那一定是天道明明之中的安排,珊儿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愿意继续跟随你,对珊儿来说,你还是你,不会变。”
  珊儿的话语不免让师若雪感到动容,她不久前还觉得,珊儿是个脆弱的姑娘,但现在看来,珊儿有一颗强大的内心。然而,看着如此坚强的珊儿,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心疼,相伴十多年的姐妹去了,珊儿断然是很伤心的,为了顾全大局而接受这个事实,珊儿已经和自己做了很多的挣扎吧。
  师若雪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珊儿,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她默默将身子微微向前倾一些,将珊儿拥入了怀中,她知道,此刻的珊儿,最需要的,应该安慰的话,一个拥抱足以给珊儿最大的疗慰。
  每一个对师若雪真心相待的人,她都会掏心掏肺的来回报。天涯生人多,相交者少,真心相待者更甚。来之不易的感情,总教人更加珍惜。
  怀里的人儿双肩微微颤抖,丝丝凉意也从肩颈处传来。她只是轻轻的拍着珊儿的后背,由着珊儿在她肩头无声的哭泣。
  当珊儿再次抬起头时,她已拭去脸上的泪水,只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眶,记录着她方才的情绪。她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仿佛伤心事从未发生过。
  “若雪,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对老爷夫人还有若阎少爷,虽然我知道他们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但他们都是好人。”
  师若雪拍了拍珊儿的手,也露出了微笑,“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对他们来说,我变了,但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亲人,我定不会伤害他们的,我会让自己变强,然后和阎儿一起保护好爹娘的。”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呢。”珊儿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刚刚说你可以修炼,之前不能修炼是因为体内被人下了封印。这么说来,你的封印已经结了。可是,是谁要对你下封印,你又是怎么解开的啊?”
  珊儿一下就问道了事情的关键之处,师若雪也若有所思的皱紧了眉头,“是谁对我下的封印,我现在也还不知道,他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明白,这些只能之后再慢慢查了。至于怎么解开的……”
  就在师若雪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珊儿白泽的存在时,白泽很合事宜的出现在了桌上,这令她不禁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阿泽,我的……契约兽,是它给我解开的封印。”
  白泽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珊儿吓了一跳,她一脸吃惊的看了看师若雪又看了看白泽,一脸诧异。
  “你说这是你的契约兽?不,不是,你才刚醒来半天不到,怎么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契约兽?小姐之前根本不会修炼,就更不可能有契约兽了。而且还是会解除天赋封印的契约兽,那至少是只灵兽了!”
  白泽淡淡的看了一眼珊儿,对珊儿把家族封印误会成天赋封印一事并没有异议,毕竟天赋封印才是幻灵大陆有可能有的水平。它坐着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而是闪身又回到了空灵玉,把问题丢给师若雪自己来解决。
  珊儿的问题让师若雪感到一丝尴尬,确实是,她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了,要弄到一个契约兽根本就不可能。要坦白吗?不不不,不行,现在曝露白泽的身份绝对不是明智之举。那难道要瞎扯吗?可是要怎么扯啊,醒来到现在,没出过府,全程还都有师卿和珊儿陪着……不对!有一个时间她是自己呆着的!
  随后师若雪立刻回答道,“你记得我今天在浴房里呆了快一个时辰吗?就是那个时候契约的。我泡澡的时候发现屏风后头有动静,然后我就发现阿泽了,我们觉得相互挺有缘的,它也看出了我的真实体质,就和我契约然后帮我解除封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会在里头呆这么久。”珊儿对白泽出现在师府里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对灵兽来说,想要溜进师府还是轻而易举的。“总之,你能够修炼真是太棒了!那以后就不怕别人会欺负你了!”
  珊儿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师若雪能够修炼对师卿一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样以后其他人就不会对师若雪有所诟病了。
  然而珊儿正开心着,师若雪却不得不严肃的对待这件事,“珊儿,我能够修炼的事情,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给我下封印这个人修为一定很高。若是传出去,被他知道我的封印被解开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在知道那人的目的或我有能力独自对抗他之前,我能够修炼一事,绝对要保密,知道吗。”
  听师若雪这么一说,珊儿立刻意识到了她方才是多么的粗心,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上,险些就害了师若雪,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师家。她立刻捂住嘴,紧张的点了点头。
  看珊儿这滑稽的样子,师若雪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姑娘不正经起来,真的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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