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请缨

　　龙游此时感到很迷茫，因为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毫不例外地指向黑金组，案件暴增、提金券的出现以及秦瑜和聂语竹的死，似乎都有黑金组的力量牵涉其中，可是所有线索也都在指出方向后全断了，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师傅——石方正，因为石方正总是能够在龙游迷茫的时候为他指点迷津，给与他至关重要的点拨。
　　事不宜迟，龙游马上前往位于联盟塔九十九楼的石方正办公室。
　　龙游从电梯出来后便看见一扇玻璃门，他将手掌按在玻璃门上就能够与办公室内的石方正取得联系：“师父。”
　　龙游很快便得到回应：“龙游啊？进来吧。”
　　话音刚落，玻璃门便“咔”地一声打开了。
　　龙游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一个又一个办公室后便到了一扇刻有“联盟安全总局副局长”字样的办公室门前，然后轻敲并唤道：“师父。”
　　“进来。”
　　龙游应声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内很宽敞，一侧放置着招待来客用的沙发茶几，另一侧则摆放着满是书籍的书架，中心靠窗的位置便是石方正的办公桌了，而此时石方正正从办公桌后站起向龙游走来，他的身后是一个几乎贯穿整个办公室的阔景玻璃窗，和煦的阳光能够直接照射进来，站在窗前能够将联盟塔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石方正招呼龙游到沙发那坐并下问道：“普洱？”
　　“好。”
　　而后，石方正开始熟练地倒水、清洗茶具、洗茶泡茶，龙游则安静地在一旁等待着。
　　一套流程过后，石方正向龙游递过一杯茶色清澈、香味浑厚的普洱茶并说道：“好久没见你主动上来找我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龙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嗯，我最近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案件，我手上掌握的情报又太少，而师父你管理着多个部门，获取情报的渠道比我多得多，所以想来找师父帮帮忙。”
　　“说来听听。”
　　“最近在我们接手的案件中收缴到一种叫提金券的奇怪纸张，上面盖有黑金组组徽印章，就是这种。”
　　说到这里，龙游拿出手机打开提金券的照片展示给石方正看，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他们多半是想要私发货币，但我们始终找不到更多的证据，而目前归案的疑犯都是层级非常低的马仔，对有关提金券的情报一无所知，所以我想看看师父你这边有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其实关于黑金组的异常动向联盟高层早在2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我们曾针对黑金组部署了很多工作，为此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
　　“我们派出去过几个卧底，但全都有去无回，而且都死得极其惨烈。”
　　石方正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给面前的两个茶杯续上热茶，然后拿起一杯一口喝下后继续说道：“例如我们派出去的其中一个手足，他执行任务已经两年多，由于他的能力很强，也很拼命，再加上我们暗中向他提供的协助，他在黑金组里提升地很快，巅峰时已经接触到某个地区的话事人，但很不幸，就在前两个月，K国警方在其境内的虹江边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四肢被钝器砍断，全身被一块一块打包在一个塑料袋里顺江面流下，最后被一个渔夫发现才被打捞起来，尸检报告提到，在他被折磨的时候有被注射过大量精神类药物，说明那时候他一直被迫保持着清醒。”
　　石方正咬牙切齿地描述着那位手足所遭遇的残忍折磨，等到他稍微平静下来后才接着说道：“但他的牺牲并没有白费，他在生命的最后还给我们带回来了极其宝贵的情报。”
　　龙游因黑金组的毒辣手段而感到愤怒不已，但当他听到石方正准备讲到的关键信息后又非常好奇：“什么情报？”
　　“就是你想知道的关于提金券的情报。”
　　“是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黑金组是怎么发家的吧？”
　　“地下钱庄、洗钱。”
　　“没错，在几十年前，经营地下钱庄和洗钱的组织曾经有很多个，但由于黑金组信誉好、收费低再加上使用各种手段干掉所有竞争对手后，黑金组就成为了国际上最大，也是唯一的洗钱组织，此后，即使在一号法案赋予联盟对资金的强势监管之下，黑金组依然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像变魔术一样切断或者隐藏赃款的流动并且将赃款洗白汇入委托人指定的账户内，当时全球势力最大的那几个犯罪集团都是他们的客户，在他们最猖狂的时候黑道内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这活能不能干与警方和法律无关，得问黑金组’。”
　　“他们的这些过往我也知道一些，但是这与提金券有什么关系呢？”
　　“提金券就是在他们主营业务的操作过程中流出的。”
　　“什么意思？”
　　“有消息称，在一月初，就是他们新龙头上位后，黑金组将洗钱的收费降低了，嗯……准确来说他们会‘返点’，例如他们扣除客户一百万的佣金后，会返回按照当时金价计算价值二十万的提金券，提金券可以向黑金组兑换券上标明重量的金条，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兑换的日期只能够在券上标明的日期之后，到期后的提金券随时可以向黑金组提兑黄金，提金券的出现不仅没有对黑金组的客户造成一分一厘的损失，甚至还让利给了客户，因为他们的客户在一段时间后还可以兑换黄金，所以提金券一经推出就被黑金组的客户们所接受。”
　　石方正再喝一杯茶润喉后继续说道：“黑金组的客户们对第一批提金券的看法都十分保守，他们拿着提金券没有任何动作，兑付日一到便立刻去找黑金组提兑黄金，但他们也不要黄金实物，他们要求黑金组将等额的钱打到指定的账户上，当然了，原本应该兑付的实物黄金转变为账上的资金也属于洗钱的服务范围，黑金组是要收费的，但黑金组对此会给一个非常优惠的折扣，收取的佣金比直接将实物黄金兑换成合法资金低地多，当黑金组的客户们发现提金券竟然真的能够提兑黄金时就对这张券有了另外的看法，因为他们算了一笔账，发现从黑金组中购买和提兑提金券产生的费用竟然比直接让黑金组洗钱所缴纳的费用更低，而且如果将提金券作为等价物在地下组织间流通还省去了提兑的支出，于是他们纷纷开始使用提金券来促成彼此间的交易，此举大大降低了他们的交易成本，还满足了他们对资金链条不被监控的需求，到了最后，黑金组所服务的几个地下组织还会主动去购买提金券。”
　　“这么说提金券已经完全在流通了？”
　　“还不完全是，但提金券已经得到了势力最大的那几个地下组织的认可，同时凭借着黑金组的声誉，其他的组织也逐渐开始接受，虽然流通范围依然有限，但造成的影响已经足够大了，这就是最近提金券频现的原因，这些就是我们牺牲了很多手足带回来的宝贵情报。”
　　“除了潜入黑金组内部真的没有其他收集情报的办法了吗？”
　　石方正摇头答道：“他们做事真的滴水不漏，很多关键情报就连他们内部的人也未必清楚。”
　　“师父，派我去吧！”
　　“什么？”
　　“让我去做卧底。”龙游回答地非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