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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正是李子成熟的季节，树下李子花落了一地。
“江柳，学校里有李子，我们去摘点呗。”
自江柳因纸飞镖一炮成名后，班里的男生干啥事都要带着他。
“好好好。”
江柳让他们先等等问盈春：“你要一起去吗？”
可能是上世形成的肌肉记忆，江柳不自觉牵起盈春的手。见盈春一直盯着他手看，脸一红，匆匆放下去。
学校里的李子树不算高，有一米七左右，可那毕竟还是群小学生够不到蹦起来才勉强能碰到。
地下已落了些熟的早的李子，几个傻愣愣的男生还捡起来吃了一小口。
“呸呸呸，都烂了。”他们恨不得顺着嗓子眼把肚里的那块李子抠出来。
“喂，你们谁这个在干嘛？哪班的？”
李子汁还挂在嘴边的男生没来得及擦撒丫子就跑。
“喂，你们几个停下！再跑我告你家长了！”
经王校长这一吼，几个男生消停点了。
王校长走到盈春面前，上下打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
盈春连往后撤，差点摔了个踉跄，还是江柳在后面扶住了。
“你这女娃子生得真讨人喜，等你下午来我办公室，叔叔给你糖吃。”
江柳一把把盈春护在身后，用玩笑的口吻说：“叔叔，我也要吃糖，明天下午我也来。”
经江柳这一吆喝，那几个男同学纷纷围在王校长腿边。
“老师老师我也要！”
“我也要！”
“老师你偏心！”
王校长不耐烦地推攘着他们说：“滚蛋都给我滚蛋，一群小王八蛋，占我便宜没门！”
男生们一哄而散，他临走前还向盈春恶心地挑了挑眉。
江柳一把拉住盈春眉眼间的紧张与不安一个劲儿的往外蹿。
“下午你和我一起走，安全点，那个人看你的眼神贱兮兮的。”
盈春停下脚步，看着江柳的眼睛说。
“你还记得吗，我们学校失踪过几个女同学，后来这事被压下去了。”
“哦，对，可那不都是五六年级的事，你是怀疑这事跟校长有关？”
“嗯，下午我必须要去！如果真的是他，我们就救了五个人！”
“太危险了！我们两个还是小孩，怎么跟他斗？或者你觉得哪个人会帮我们？”
跑回教室的一个男生又跑了回来，看着漫不经心走着的两个人，眉毛拧成一团。
“盈春，江柳，陈老师找你们，她脾气不太好，眼睛都红了！”
江柳拉着盈春的衣袖就往教室跑。
讲台上陈慧娟的一双眼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
她一看到盈春眼眶中的泪眼看又要抑制不住，她急忙转过身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张很皱很皱的纸，想将这冰冷的水吸尽。
她略带哽咽地说：“你们自己先看会儿书，盈春你出来一下。”
江柳目光狠不得粘在盈春身上，陈慧娟擦了擦眼角的泪把盈春拉到外面。
“盈春呀，老师想做个调查，你家庭情况怎么样？父母相处融不融洽？家庭收入可观吗？”
盈春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撒了个谎。
“我家里一切都还好。”
陈慧娟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平平安安的最好。”
说完陈慧娟蹲下抱住盈春，盈春只觉得后脖颈有些湿。
“好了，回去吧。”陈慧娟着盈春柔和地笑了笑，那种感觉她只在陈莲身上感受过。
等盈春回到座位，江柳急着问：“老师有打你吗？有骂你吗？”
盈春摇摇头，一抬眸，东边冉冉升起的红日印在了她的瞳孔。
“有一个人应该能帮我们——陈老师，下午你想办法让她去校长办公室，一定要让她带手机！拍证据！”
江柳满脸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沉思了许久问：“值得吗？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盈春灿烂地一笑，露出她的虎牙：“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如果我命小些，你上一世都见不到我了”
江柳从抽屉里拿出根绑着针的短木棍递给盈春。
“拿着，能防下身。”
盈春摆弄着说：“江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弄这种东西，谢啦。”
“被打怕了，总要反抗的。”
“你放心，这个很结实，下面我给它凿了个小口，针刚好卡在口里。”
盈春吃完午饭准备回教室，路上她总觉得有如禽兽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一回过头，她身后只有几个男老师。
她不觉加快了步伐，看到陈慧娟在不远处，大声喊了句：“陈老师！”就小跑到她身边。
后面的脚步纷纷散去，那几个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起谈笑。
眼看着红日渐渐西颓，盈春的脸上难免露出些不安。
“江柳，当我走后的五分钟，你一定要带着陈老师去校长办公室，记住，让她先拍照。”
江柳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保护好自己。”
放学后，盈春深呼吸一步一步向五楼的校长办公室走去。走廊的灯全熄了，只有校长办公室那一层几盏灯还亮着。
江柳跑到陈慧娟的办公室，她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江柳故装惊慌地说：“陈老师，校长出事了！”
陈慧娟风轻云淡地回复：“他出事了是他的事，跟我无关。”
江柳脸上的惊慌转眼被疑惑代替，眼看陈慧娟拎着包就要走，一本正经地说：“老师，盈春出事了。”
听到这话，陈慧娟一把扔下手提包，双手搭在江柳肩上，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盈春怎么了，你说呀，盈春怎么了！”
“去校长办公室！”
陈慧娟对办公室里还剩的一个男老师喊：“肖老师，我们班有个孩子出事了，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你从西边上去。”
肖老师二话不说你一溜烟地就跑了上去，陈慧娟拽着江柳眼眶又红了，只听她嘀咕着：“盈春，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这就来找你！”
盈春走到五楼，在楼梯口有个人影挡着，正是王校长，他看到盈春来了，如禽兽般三两步下去，逮住她。
“盈春真听话，来去老师办公室给你找糖吃。”
盈春面露不安地朝四周张望，周围的办公室灯亮着，却没一个人出来。
王校长将盈春拉进办公室后，立即将门反锁，拖着盈春放到张空桌子上，就开始把上衣的纽扣一把解开。
盈春在挣扎中看到，楼梯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是江柳和陈慧娟，他们拍好照后，一个箭步冲下来。
陈慧娟不知从哪搜来一把锤子，办公室的窗没两下就被敲碎了。
陈慧娟两眼发红：“王国伟你这个禽兽，快把盈春放了，你等着进局子吧！”
王国伟把盈春扔到地上，一只脚踩着她的背。
“我就知道这丫头片子不老实。”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水果刀，“要想让她活命就把照片删了，否则……”
他把刀抵在盈春的脖子上，陈慧娟质询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拍了照。”
“实话跟你说吧，这一层所有老师都是我的人，你的锤子是在一个维修工那儿拿的吧，他早就跟我讲过你要过来。”
“你今天把照片删了，我就放你们走，对了，提醒一下，这道上都有我的人，劝你不要乱讲。”
盈春见前门外有双鞋，是肖老师穿的，而且前门王国伟忘记锁了。
她小心翼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江柳送她的“武器”。
趁着王国伟还在涛涛不决讲着的时候，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插进王国伟的脚踝处。
江柳和陈慧娟只见王国伟脸色一变，陈慧娟冲过去把王国伟推倒在地，门外的肖老师推开门，把王国伟按在地上。
江柳麻溜地拿出事先偷拿的麻绳——用于八字穿心跳的，肖老师绑住王国伟的双手，外面其它“老师”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肖老师拿着地上的水果刀抵在王国伟脖子上，“你们敢在过来一步，你们老大就没命了。”
“听到没有，都闪开。”王国伟无力地喊着。
校外的警笛声离得越来越近……
等事情处理好后，陈慧娟紧紧抱住盈春：“盈春，以后有事一定要跟陈老师讲，别自己藏着掖着。”
江柳搀扶着腿软了的盈春回家，在路上见到了个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