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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天气像是在给这个世界下死刑，李怀森站在空调前面对着吹，试图缓解心中的焦虑，本来一个普通的杀人案，应该很好破才对，但是又是下雨天，又没什么目击者，还碰到一群没用的同事，这让李怀森对于解决这个案子的信心越来越小了。
不过还好宋正警官是个靠谱的中年人，别看他胡子拉碴，探案却一等一的认真且敏感，虽然有些时候迷糊，但是他的正义感是李怀森都感到敬佩的。
不像高珉那头猪，也不知道警局养这种人是为了什么，难道有关系就可以在这影响别人办案吗，李怀森想到了李原昨天提到的高珉，一下子又开始emo了。
李怀森在警察学校是一等一的高材生，按辅导员的说法就是，成绩比他好的不会当警察，分析能力和胆量大于他的又恰恰不会去卷文化生，所以一直把他当作学校的未来。
但是当李怀森毕业后来到南严市的时候，把辅导员属实整无语了，以他的成绩，去一些大城市不在话下，可偏偏还是选择了他的家乡，辅导员自然把这个归结为李怀森想家，但是也不好阻拦。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李怀森想。
“你怎么看那小伙子说的话？”宋正坐着李怀森旁边，好奇地问：“你一直说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了，是他说谎了吗？”
“他没有说谎，他肯定认识那个凶手。”李怀森摇了摇头，对着宋正抿了抿嘴：“但是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宋正看到李怀森又开始谜语人，不仅打趣道：“怎么看出来的？微表情？”
李怀森对于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是在心里想，其实这是同类人的直觉，那个李原跟他很像。
脑袋好用，但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导致整个人外面筑起了一道围墙。
你越接触他就会发现他外面的围墙越硬，很多你以为的很普通的东西，恰恰就是他心里的敏感点，对于这些触及他内心深处的内容，少年不会表现得过于明显，只会用一个又一个似是而非的话来掩盖。
那小子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经历的可能也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李怀森心想。
他实在忘不了李原那个近乎痛苦的表情，那个想忘记什么的表情。
这个表情李怀森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去现场看看？”宋正看到李怀森开始发呆不禁建议道：“现在在这干想不如去看看，说不定有新发现呢！”
两人到鹿角街的时候太阳大的不得了，李怀森满头大汗，宋正看到后笑道：“年轻人这么虚可不行，女朋友会嫌弃你的。”
“母胎单身啊，宋sir。”李怀森一脸苦笑，但是因为某些不好启齿的原因自己确实有点虚，所以也没反驳。
“哈哈哈，那你要加油了！”宋正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昨天咱们见的那个小朋友好像有女朋友哦。”
李怀森重点其实不在女朋友身上：“宋哥，你原来就认识他吗？”
宋正有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觉失言：“哎，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之前是认识他，那个小朋友还真挺命运多舛。”
李怀森很会察言观色，看到宋正这个表情自然知道他是不想继续说了，于是三步两步地跑到了一个很大的垃圾桶旁：“听说就是在这里行凶的。”
“杀害一个成年男性，这不是一个女人做得到的吧。”宋正把手放到下巴上，陷入了思考：“如果我们以凶手是男人作为前提，那他在杀完一个人之后，应该是有力气把尸体弄走的吧，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随意地丢在了垃圾桶旁边。”
李怀森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想让人发现？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这个所谓的目的和动机其实有挺大的差别。”宋正看着李怀森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他的目的是示威或者就是为了让别人发现引起恐慌，那动机就不重要了。
李怀森恍然大悟：“因为这样的话，就算有一点动机，也大概率是无差别杀人，他只是想杀，杀的谁并不重要。”
宋正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要去找一下死者的关系网，就算无差别杀人，很多时候也是一些小矛盾导致的诱因，让凶手痛下杀手的。”
只是想杀人，杀的是谁不重要吗，李怀森一下子又陷入了回忆，多年前的那个夏日，有一朵花还没盛开就枯萎了，红色的花瓣像烟火一样绽放。
如果那个时候我在旁边，结局会有改变吗，李怀森经常这样想，虽然那个时候，警察一直对他说，不是他的问题，但是他一直觉得，当有人这样说的时候，就代表了那就是他的问题。
李怀森突然就想到了李原，他眼神中的悲伤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了行凶而导致的，那个眼神充满了对于这个世界的绝望，那是一双对未来毫无幻想的眼睛。
跟16岁的自己一模一样。
“怀森！”宋正看到李怀森又开始发呆便打断了他：“那个中学生就是在这个路口跟凶手擦肩而过的，但是没有注意到他往哪走了。”
“监控没拍到吗？”李怀森问道。
“暴雨根本看不清，与或者说，其实摄像头拍到的不一定可以判断凶手的逃跑轨迹。”宋正回答道。
“也对。”李怀森笑了笑：“如果监控这么有用，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案子了，看看监控就行了。”
宋正也明显感觉到了李怀森口中对于警方的自嘲，但是不以为然道：“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啊，又要兼顾日常交通，又要考虑生活状况，摄像头的位置和质量已经尽可能得好了，至少不像有些国家，失踪了就说什么被外星人抓走了。”
李怀森也笑了起来：“宋sir，我是因为原来的事对咱们警方不满意，你怎么对别的国家的警察也这么大的怨气啊。”
宋正撇了撇嘴：“我就是不喜欢他们。”
“不瞎扯了，李原那小子不是说那个凶手经常去牛肉面馆吃面吗，所以他认识那个人，虽然那个人不认识他。”宋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找那个店长吧，他说不定有印象。”
“宋sir，可能找不了店长了。”李怀森有点习惯宋正的迷糊行为了，毕竟这个老哥除了探案抓凶手，其他事是一点也不管，在认识李原的情况下居然都不知道他被高岑欺负过，那这个事不知道也很正常：“死者就是牛肉店的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