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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三 落霞尽余晖,年少本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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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们,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晌午的阳光,总是如此温暖,照的人是睡意朦胧。但凡被这暖阳所覆盖的事物,无不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
  小胖墩牵着娘亲的手,一蹦一跳的,向着落河村西头的瞎婆婆家走去。这小小的落河村从东到西,成人慢走不过是,一刻钟的路程而已。但是由于那瞎婆婆的住所,却是靠在这村西头的,无名小山的半山腰上。所以每每妇人带着儿子前去都会放慢脚步。因为这时的儿子,还是个小短腿,虽也是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但速度还是会放慢的。
  一路走来,只见这落河村庄,每户人家都也是红灯高挂,喜联艳红。给这本由,黑石所堆砌,蓑草为顶的特色小屋,增添着喜洋的色彩。黑石板砌成的道路上,也是铺满了红色碎去的鞭炮壳子。
  这时偶尔你会看到,三三两两的半大孩童。在这穿上红装的道路上,寻找着未被燃爆的炮仗。有捡到的小家伙,会如获至宝般的,跑到父母亲跟前。问大人们要来火源,用以点燃这一个个未能燃放的炮仗。
  只见这时,七八个小家伙围成了一团,拿出自己收集来的宝贝儿。放成一小堆,之后由胆子较大的大个孩童,拿着一枚炮仗,跑到距小伙伴们丈余的地方。这小家伙还不忘用嘴吹了吹,刚才从父亲那里,取来的那根点燃的佛香。只见这大个孩童,蹲在离地上摆好炮仗,两三尺之处。又见这大个孩童,用左手食指塞着耳朵。右手伸的笔直,身体左摇右摆的,使劲的用手支撑着手里的佛香,一遍又一遍的用佛香前段的星火,试图去够着那炮仗的引线。但这个小家伙确实忘记了一些东西!点鞭炮嘛,你起码得看着鞭炮吧!你说你,扭着个头看也不敢看鞭炮!这样的操作,尔等也是佩服也!
  回头再看看那些,在远处围观的小家伙们。个个都是神情紧张的,那小样儿,呵!有的更是憋红了小脸!那表情啊!绝不亚于像是自己在放那炮仗。特别是这旁边的小丫头,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古灵精怪的用自己那短小的手臂,使劲儿的伸直了小手掌,用力的捂住了小耳朵。那可爱的小模样,我都想上去掐掐她那红彤彤的小脸!可是你这嘴里的糖葫芦是什么个情况?你说你这小丫头,你咬着就咬着吧!?干嘛还时不时的吮吸上两口!?糖葫芦还能自己跑了吗?这个莫名的紧张感,从何而来?算是怎么回事嘛?
  也罢!孩子嘛,总会用自己特有的天真,来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
  估计是这糖葫芦的糖皮太甜美,入口不多时就化掉了。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小丫头口中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原本那只剩下一两颗的糖葫芦,也是摔的稀碎。这么个突发情况,小丫头瞬时急了:“哇!啊!啊!我糖葫芦啊!”可怜的哭声瞬间响起!吓得周遭的小伙伴们,身体也是不自觉的抖上了一抖!谁也摸不着头脑。只见那,原本还站立的小丫头,已然是一屁股的,坐在了这铺满红色鞭炮壳子的黑石板道路上。那捂住耳朵的小手,也变作了用手背揉搓着,哭的红了的眼眶。那一双小短腿也是来回的蹬踢着。把这原本铺满鞭炮壳子的黑石板道路,硬生生的来了个定点大清理。那黝黑的石板地面,也在这来回的蹬踢中裸露了出来。这丫头小脚上的小小绣花鞋,一只也是飞离了三尺有余啊。我敢打赌再这么蹬踢下去啊,另一只绣花鞋绝对会飞的更远!
  这样的情景下,只见这小丫头哭的更甚了!这小丫头,一边大哭着一边大叫道:“臭,臭大壮,臭大壮,都,都,都怪你,都怪你!呜!呜!呜!你,你赔我糖葫芦啊!还,还有两颗,没,没吃,就被,就被摔的,稀碎啦!啊!啊!啊,我的,我的糖葫芦啊!哇!哇!哇!”这时放鞭炮的大个孩童,才听见这小丫头的哭声。茫然的跑到小伙伴们,围着的小丫头身旁。懵懵的问道:“虎,虎妞?这是,这是,咋,咋滴啦?”只见这有点口吃的,大个孩童还用衣袖搓了搓,微微发红的鼻子,依然茫然不知为何。这时只见其他的小家伙们,指了指地上碎掉的糖葫芦,再是指着发懵的大个孩童说道:“大壮!你快赔虎妞的糖葫芦啊!”听到小伙伴们这么说道,叫大壮的孩童更是懵了。:“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赔,赔虎妞的糖,糖葫芦?”这大壮虽然懵懂结巴,但也不懂为什么大家要这样说?即使不懂大壮还是蹲下身去,想把坐在地上的哭闹的虎妞拉起来。因为他只知道地上凉,怕把这小虎妞给冻坏了。可这虎妞,见大壮并未答应赔她心爱的糖葫芦。更是撒泼了起来,在这大壮刚蹲在虎妞面前的时候。只见这虎妞双手前推,一把就将大壮给推了出去了。顿时这大壮也如同虎妞一样了,“噗嗤”的一声屁股着地的坐在了地上!:“哎,哎哟!你,你个,虎,虎妞!推,推我干,干啥?”只见这憨直的结巴大壮,则是撅着屁股,一手揉着刚才坐地的发疼的地方,一手擦着鼻涕的叫道!对面的小丫头虎妞,见着这憨直大壮这可笑的模样,瞬间收敛了哭声,但还是委屈的道:“臭大壮,都怪你!都怪你,不就是你,放个炮仗老半天都点不着?我的糖葫芦也不会,掉地上了!呜!呜!也不会摔的稀碎稀碎的了!你快赔我,你快赔我!”小丫头,说话的同时挥舞着一双小手,差点又哭出声来!这会那揉着屁股擦着鼻涕的,憨直大壮好像懵懵懂懂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旁边的,小伙伴们突然用食指,一起指着地上的大壮,哦!的一声齐声大叫道:“臭大壮,臭大壮,你快赔,你快赔,快赔虎妞的糖葫芦!哟!喂!大壮欺负女孩子咯!羞羞羞!”说着这些小家伙,还用自己的食指,从上而下的刮着自己的脸庞,有的小家伙更是用两只手同时刮着!嘴里还叫着羞羞羞羞的话语!此时再看那地上的大壮,那表情是完全的懵掉了,小脸憋的彤红,憋了老半天也不见他说出什么话来。我都感觉这小家伙,快憋出内伤的时候!只见这大壮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我,哇!我要娘亲!”好吧,这下把这憨直的孩童硬是给憋哭了,哭的那是一个鬼哭狼嚎啊!这大壮一哭我是懵了!你们看旁边的小伙伴们,包括蹬踢的小虎妞,都是统一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下可是到位了,那原本用来对付炮仗声的方法,这会被完美的转移到来对付这鬼哭狼嚎的哭声上面了!
  此般可笑的剧目,进行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这小大壮的哭声还在持续着,就好像这小家伙,是想把这一年的哭声,都提给前释放完了一般!这半刻钟也不见停的哭声,突然停歇无声了!再见这些小伙伴们,都是张大了嘴,满眼的惊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一样!再回头一看!这叫虎妞的小丫头,正骑坐在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大壮身上。只见虎妞用她双短手,一把推在大壮的小胸脯上。这时的大壮,便是顺势的平躺在了,这铺满红碎鞭炮壳子的地上。大壮的哭声倒是顺利止住了。但是那蹬踢的双腿,又是什么个情况?还有瞬间飞出去的,黑色布鞋又是哪门子的套路?这场景好像在哪见过吧!?只是刚才是一只小绣花鞋,现在呢怎么转变成了两只黑色稍大的布鞋了!
  这时只见那虎妞小丫头,用短小的右手的食指,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壮的鼻子,气呼呼的道:“臭大壮,真没出息,男孩子还这么爱哭鼻子,羞不羞?”这时地面的大壮依然憋红着小脸:“我,我,我,我!······”的憋屈的还着嘴。这大壮一句话还没憋个明白呢!压他身上的小丫头又说道:“赔!赔!赔!你快赔我的糖葫芦,还有前天去我家吃的红烧肉,都还来!都还来!”前天的红烧肉?这怎么还?······只见这时大壮好像也是憋明白了!大声叫道:“那你,你,你先还我,昨,昨天,在我,在我家吃,吃的,桂,桂花鱼!”只见周围的小伙伴们先是指着大壮说道:“快还虎妞的糖葫芦和红烧肉!”接着又是指着虎妞叫道:“快还大壮的桂,桂花鱼!”就这样,你来我回的指着,却又听见虎妞说道:“那你先还我大大前天,在我家喝的乌鸡汤!”只见大壮又毫不示弱的大喊道:“你把,你把,大,大,大前天在,在我家,吃,吃的,莲子羹还,还我,我就,就还你!”:“你先还我大大大前天的······”:“你还还我,大,大,大,大前天的······”······!此等的时间帐,两个小家伙还在不依不饶的计算着。这可就难倒了周围的小伙伴们了,大家在听着虎妞和大壮,你一言我一语的催着要还来,吃掉东西的时候,大家指着对方的双手也是逐渐的放了下来。这些小家伙郁闷的挠了挠头!真是也给整懵掉了,那表情像是在说,我在哪?我是谁?我该帮谁?不!我要爹爹我要娘亲!我要回家!······
  在这两个小家伙无休止的催债中,大人们也围观了过来。只见那两个小家伙还在计算着:“你先把大······”:“你,你把大,大······”这时两个妇人,分别将虎妞和大壮拉了开来。一位妇人一把抱起了虎妞,只是这小丫头的眼睛仍是,目不转睛的瞪着结巴的大壮不曾挪开。这时大壮抬起了头对着母亲结巴道:“娘,娘亲,我,我,我······!”只见这大壮的娘亲摸了摸儿子的头,看了看对面虎妞俩母子微微点头一笑,低头对着自己儿子说道:“大壮,娘亲不是说过吗?妞妞比你小,你作为兄长的,应当多迁就着妹妹。”大壮挠了挠头又道:“可,可是,娘,娘亲,我······。”看着母亲柔弱的眼神,大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对着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虎妞憨笑道:“妞,妞妞,妹,妹妹,过,过年,我,我爹爹,给,给我了些,压,压岁钱,一,一会,我,我给你,买,买上一串,一串新,新的,新的糖葫芦,好不好?。”这时抱着虎妞的妇人说道:“大姐,不说我也知道,是我家这丫头调皮,又在欺负你家大壮这孩子了呢,咱也不为难孩子们了,磕磕碰碰才是会成长的嘛,他们兄妹可是感情很不错的啊!哈哈。”说完这些两妇相视一笑。可见这两家人的关系还是相当和睦的。只是这小丫头嘟了嘟嘴道:“哼,谁要你买的糖葫芦,还让人家还你吃的呢,哼,小气鬼!”说完还对着大壮做了个鬼脸,小嘴噘的更高了。这种情况,对于憨直口吃的大壮来说,可是真的没办法了啊!大壮只能委屈的抬着头,望着娘亲和对面的妇人无奈道:“娘亲,婶,婶·婶·····我·······我········!”刚消除的红脸这会又憋得愈发彤红了。看着这大壮的憨直,两妇人加上小虎妞不约而同的欢笑了起来!大壮这会是相当的憋屈,想说又说不出来,这种憋屈想想都挺心塞的!
  在这尴尬的大壮,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出现在了小丫头的面前。小丫头兴奋的接过糖葫芦叫道:“糖葫芦,真可爱呀!”那兴奋的小眼神闪烁着。只见这小丫头刚想对着糖葫芦咬上一口,楞了楞好像想起了什么!只见这虎妞,用自己的小手摘下一颗糖葫芦,递给身前的人说道:“谢谢大一哥哥,这颗给你吃,嘿嘿!”递糖葫芦给虎妞小丫头的不正是小胖墩嘛!只见这小胖墩,没有伸手去接小丫头递来的那颗糖葫芦说道:“妞妞妹妹,哥哥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带的,你把那颗糖葫芦给大壮哥吧,糖葫芦既然有了,就不要再生大壮哥的气了,他还是很疼你的!”听完小胖墩的这些话,小丫头就把手中的那颗糖葫芦。犹豫了一下子,之后还是递给了说话结巴的大壮,大壮接过这颗糖葫芦嘿嘿笑道:“谢,谢谢你,大,大一,嘿,嘿,嘿!”看着这大壮憨憨的表情,在场的三户人家笑得分外明朗。这时只听见虎妞的母亲说道:“今天本就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不如我们三家一起过这个年吧,大壮娘,大一娘,两位姐姐这就别拒绝了啊!”其余俩妇人听见这妇人都这么说了,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一决定。只是小胖墩的娘亲回了一句:“等一会儿,我们给瞎婆婆送完这中饭,我再去叫我家那口子,之后再到妞妞家帮忙弄饭!”这时大壮母亲说道:“不用一会儿了,我让大壮去叫你家万铁匠去,你送完中饭直接到妞妞家就行了,咱三姐妹一年到头也难得闲来聚聚,他们大老爷们就好那口酒,正好去年正月我酿的家酿也该出土了,让他们常常鲜!”这时只见小丫头虎妞,从母亲怀里跳了下来拉着大壮的手道:“娘亲,我一会陪着大壮哥哥,去铁匠铺叫那铁牛叔叔去,哈哈!”大壮看着小丫头的这一举动,瞬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感激的看了看,旁边的小胖墩,还傻乎乎的点着头!三位妇人看着孩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脸上也是堆积着会心的微笑!
  笑容停歇以后,只见虎妞娘亲整理了下小胖墩娘亲手中的篮子。把那用来遮盖篮子,一角卷折进去的蓝白花布,理了个平整。再是看了看拉着母亲手的小胖墩微笑的说道:“姐姐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去吧给瞎婆婆送饭要紧!我和大姐等着你一起过年呢”这时大壮的母亲蹲下身来,摸了摸小胖墩的头,用手指刮了刮小胖墩的小鼻子。溺爱的看着羞涩闪躲的小胖墩说道:“哟!小家伙还会害羞了啊?婶婶在你小时候啊,还弹过你那小雀儿呢哈哈”说完小胖墩顿时成了个大红脸!然而这妇人,虽然嘴上调侃着小胖墩,手上却是帮小胖墩,把衣服领口松开的一颗扣子给系好了。然后正色道:“大一啊,那瞎婆婆可是你娘俩的救命恩人啊!咱们去见她老人家必须得庄重啊!”只见这小胖墩郑重的点了头,回答道:“好的婶婶一儿记住了!”
  事过之后,妇人牵着儿子的小手,向着那暖阳逐渐下沉的西方走去。那小丫头还大声的喊叫道:“大一哥哥!赶紧和婶婶去去就回来,我和娘亲会做很多好吃的,等着你们的哟!”只见这小胖墩,回头挥着小手笑着应道:“好的,会很快的!”这小丫头蹦跳着,拉着大壮的手欢快的向着铁匠铺跑去。天上的暖阳光,照射在这一高一矮的身影上,投射出来的人影也是越来越长!经小胖墩这么一调解,这因为两颗糖葫芦造成的闹剧总算是终了了!可旁边那,原先摆放好的炮仗已经被遗忘!这个“罪魁祸首”被北风一吹,也是轻倒在这红色的鞭炮壳子里,向南滴溜溜的滚动了一截,就被北风刮起的红色碎屑给淹埋了,这下这个“罪魁祸首”可算是潜逃成功了!
  写到这,我也不得不感慨小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么单纯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满意也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只要你给以他们宽容和微笑,他们永远都绽放着纯真善良!试问现如今的你我还能余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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