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江南

　　梧桐居内，嬴烁正逗弄着笼中的小鸟，闲着无聊得狠，调戏了一会儿那个高傲的九公主，心情放松了很多。
　　“皇上驾到！”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声，那些丫鬟婢女们都惊慌失措地跪在一排，战战兢兢的，因为皇上很少出现在这梧桐居，因为皇上对于二皇子风流好玩的性子不太喜欢。
　　嬴烁一听父皇来了，就知道自己的事没瞒住，就进内院把姬婵儿叫了出来，刚出到正厅，皇上嬴渊恰巧进来。
　　“儿臣嬴烁参见父皇。”嬴烁曲膝行礼，同时拉着姬婵儿跪下，可是姬婵儿倔强地就是不跪，直钉钉地盯着嬴渊，眼中散发着仇恨的光芒。
　　嬴渊凝视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却玉脸含霜的美人，问道：“你是谁？见寡人为何不跪？”
　　姬婵儿默不作声，只是盯着他。她作为大和国的公主，她有她的骄傲，何况在她面前的，是灭了她国家的仇人。
　　“父皇，她……她是儿臣在醉仙楼带回来的舞女，还不懂宫中礼数。”嬴烁连忙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她跪下。
　　“是吗？”嬴渊盯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美人，他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仇恨的光芒，那种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的仇恨。“可是寡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应该是在……在寡人御驾亲征灭大和国的时候吧？”
　　嬴烁一听多少冷汗直流，他知道父皇已经认出来这个大和国的余孽，就算是他现在想要在父皇面前保住她，也根本不可能了。
　　“我记得你，你好像你大和国的九公主吧。”嬴渊围绕着面前这个前朝余孽，并没有嬴烁预料到的那么严重的态度，他只是很冷静地看着她，说道：“我很佩服你，竟然能够活下来，还这么快攀上了二皇子了。”
　　“父皇，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求父皇放她一条生路。”嬴烁强行将姬婵儿按倒在地，然后向着嬴渊求情。
　　嬴渊虽然只有两个儿子，但是他却对于二皇子偏偏很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太子那样的习武好战之人，而嬴烁却偏偏长了一副女人一般的俊俏模样，还风流成性。平时也只有于贵妃宠着他，嬴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他。对于嬴烁来说，他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感受过父爱，在整个皇宫里，除了自己的母妃，也只有大哥嬴蒙对他很好了。宫廷里从来都是充满了明争暗斗，父子之间都可以反目成仇，所以嬴烁只能哀求父皇放过姬婵儿了。
　　“平身吧。”嬴渊淡淡地开口，一瞬间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状态。
　　“父皇……”嬴烁看了看嬴渊的态度然后拉着姬婵儿站了起来，，同时还将一众丫鬟婢女打发了下去。
　　“你跟她很像，真的很像。”嬴渊背着手，看着眼前这对人，突然嘴角跃起来一丝笑意，说道：“当年我苦苦追求你母亲，可是他却偏偏看不起我，嫁给了他。而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却为了生存，在我儿子手下当了丫鬟奴婢，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嬴烁听得不瞪口呆，原来自己的父亲，还跟前朝皇后有一段秘密的情缘。他知道这件事或许有救了，连忙开口道：“父皇，是孩儿不对，私自将她留了下来，不过孩儿将她留下来收做婢女，不正洗清了您当年的耻辱吗？”
　　旁面的姬婵儿一听更加不爽了，一双美目瞪着嬴烁，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就差把袖子你的匕首掏出来当场捅死他跟他同归于尽了。
　　“当年我对她说过，他不喜欢我，我会让她后悔的，所以我亲手将他的丈夫送入黄泉，还将他们的国家葬送，现在，却留下了她的唯一血脉，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嬴渊看着眼前的姬婵儿，看得入迷，喃喃自语，可见放出他对于那个女人爱得之深。
　　“你这个恶魔，不需要你在这儿假惺惺的，我母后才不会看上你！”姬婵儿愤怒地想挣脱嬴烁的手臂，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恨不得冲上去用手臂上缠绕的匕首将他头颅捣碎。
　　“呵呵，我确实是恶魔。”嬴渊突然笑了起来，他望着眼前这对看起来还蛮般配的男女，说道：“烁而啊，今年初你也已经及冠了，也该成家立业了。朕看你整天也不想待在宫中，而且如今南方大旱，当官的又无所作为，朕想封你为镇南王，统辖南方湘滇渝三郡，你意下如何？”
　　嬴烁一听，心里顿时激动得无法自拔，他本来就对于宫中生活没有什么兴致，而且如今已经及冠，再待在宫中，而他大哥却尚在军中，别有用心之人难免会说他对于太子之位有所图谋，所以，他早就想离开皇宫了。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他还是面色镇定，说道：“父皇，那她呢？”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姬婵儿。
　　嬴渊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姬婵儿，诡秘地笑笑，说道：“她当然也可以跟你走，不过朕希望你好好将她调教一下，朕可将来不想死在她的手上。好好准备一下，三日之后朕亲自为你饯行。”
　　嬴渊走了，嬴烁却还独自愣着。他想走，却也不想走，因为这宫中，还有自己最亲近的母亲，他走了，母亲就孤单了。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杀了那个老贼！”姬婵儿瞪着美眸，一脸愤懑的表情抗议。
　　“喂，我说你在我面前说要杀我父皇这样好吗？”嬴烁被她那可爱的表情逗笑了。
　　姬婵儿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向后院跑去，完全无视了嬴烁。
　　嬴烁盯着她那妙曼的身肢，感叹这个才二八年华的小美人，真的生得祸国殃民啊。
　　“不知道父皇你留下她有什么意图，但是我看上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她的。”嬴烁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就是李元哲主持的祭天仪式，在通天坛举行。通天坛，乃是由无数块巨石修筑的高约10米的，大概一百平米的天坛，乃是整个西秦国最大的祭祀场所。而此刻，整个通天坛下面却挤满了无数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朝廷重官，皇帝嬴渊也亲自前来。整个仪式足足准备了一天，各种材料才准备就绪，杀了10头猪，10头羊，准备了无数的水果等等，摆满了整个祭坛。一群高品大官们陪着皇帝启动祭祀，虽然这太阳晒得如火烫一般，可还是没人敢抱怨一声。
　　午时一到，祭祀正式开始。三名老道士站在祭坛上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呼噜些什么。
　　“李尚书，你说祭祀以后就能下雨，还要等多久？”嬴渊微微有些不耐烦，因为那几个道士在祭坛上老半天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刚好正午时分，太阳晒得地下的砖块都要裂开了。
　　李明哲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陛下，祭祀之后不出三天，必定下雨，而且是大雨。”
　　李明哲之所以敢这么保证，是因为那几个老道士以命向他做了保证。其实那几个老道士还真的不是江湖骗子，他们几个也有几分道行，会观星宿，占卜术，在江湖上还是颇有名气，所以李明哲决定赌一把，他赌三天后会下雨，赌赢了前程似锦，赌输了那就只有认命。
　　嬴烁看了一半天的祭祀，实在热得受不了了，便偷偷地逃走了，因为还有两天就离开了，所以他必须了结了在这京城里的恩怨了。
　　醉仙楼，乃是整个京城最有名气的勾栏场所，这里跟普通的妓院不同，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名门出身的贵子，他们来这里，不仅是为了欣赏这里无数的佳人，这里也是各个势力明争暗斗的地方。
　　醉仙楼三楼，乃是京城第一花魁苏若汐的闺房。苏若汐乃是京城最有名的花魁，无数的才子想与之共度良宵，奈何其对外宣称只是一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而此刻在这佳人的闺房中床上，却躺了一个的男人。
　　苏若汐起身慢慢地套上衣服，脸上带着一片娇羞的绯红，刚刚云雨一番，她此刻充满了女人最为独特的诱惑力。樱桃小嘴轻微地喘息着，胸前的峰峦起伏不定，诱人的美眸放射出诱惑的光，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陶醉。嬴烁一把将她重新拉倒进怀里，苏若汐也不反抗，就顺势躺进了他怀中，两个人就这样慢慢温存着。
　　片刻，嬴烁才打破了沉默，在她耳边低语：“乖汐儿，我后天就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南方，去做我的王妃，那里有你最喜欢的绿酒香茶，琴棋书画呢。”
　　苏若汐将臻首迈进他健硕的胸膛，像一只慵懒的猫，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浓重的气息，说道：“殿下，你知道若汐是去不了的，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有完成，若汐不会离开这儿的。所以若汐不能跟你一起南下了。等我事情完成了，若汐会去找你的。”
　　嬴烁也不劝求，他知道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虽然对这个名动京城的女子有很大的好奇，可是他却不想去了解，因为她不想说，他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那你再给我弹一首曲子吧，这一离开，不知道要再过多久才能再见了。”
　　袅袅的琴声响起，在这优雅的房间中飘荡，缠绕着两个人的眼眸，望向彼此。
　　从醉仙楼出来，已经是晚上子时了。此刻的街道上已经寂寥无人，只有昏暗的雾气弥漫，洗涤着白日的喧嚣，却带来了和平时代的荒淫。嬴烁慢慢地踱着，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觉到这背后有几双手，在搅动着京城的和平，从父皇将他调离京城南下可知。“三日之后南下，你们是多么希望我离开啊，早早地就将我的王府给准备好了。”
　　黑暗中，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嬴烁，他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他不敢动手，因为那个二皇子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影卫，在没有绝对把握下，动手就是死亡。
　　一转眼，就到了南下的日子了。嬴烁的行李装了几十个马车，足足排了整条街道，整个梧桐居能搬走的基本上都搬空了，还带上了几个贴身的丫鬟，当然还有姬婵儿了。姬婵儿本来对于南下的事情非常抵触，甚至以绝食相逼，因为她认为离开了京城，就没有了报仇的机会，所以死活不肯走。但是她这小性子却在嬴烁对她的圆臀呼了几巴掌，愣是将她打得泪水直流，迫不得已只能屈服了。
　　“父皇，母妃，儿臣走了，你们保重好身体。母妃，您有风湿病，冬天千万不要冷着了。”嬴烁对着嬴渊和于贵妃挥了挥手，说道。
　　于贵妃一把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嬴烁，哭着说道：“烁儿，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饿着了，那边不像宫里这么好的。绿竹那几个丫头都是娘从小带大的，他们知道如何服侍你。”
　　“母妃，父皇，儿臣走了。”嬴烁不忍多留，转身上了马车。因为他怕再停留，就泪不停。
　　马车夫一挥鞭子，整个队伍就徐徐地动了起来，向着城外驶去。朝阳初起，挥鞭而去，这一路风雨，更有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