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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禹走出袁府大门后,暗自盘算着先前的计划。
虽然汝南氏名满天下,堪为天下世家之首,但作为袁家长子的袁绍和嫡子袁术却暗自较劲。
在袁家内部,自然是身为嫡子的袁术更加受到家族重视,接受的资源最多。
反观袁绍,乃是一路步步为营,若不是及早便展现了自己的价值,如何能被袁成过继为养子?
就算此时的袁绍已经名誉天下,在党人群体中可称领袖,但他这样一个极具野心的人,是不介意通过各种手段提高自己的声誉。
所以马禹先前提出的假借封谞辜榷雒阳却中饱私囊,进而打着“为天下诛阉贼”的名号行刺十常侍封谞,是可能被接受的。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海内,就算天子听信十常侍的话将袁绍下罪入狱,其必定会得到无数人的搭救。
袁绍自身的名头亦会更进一步,毕竟东汉一朝,从未出现士人当街诛杀大宦官的事情,何况袁绍出自世家之首的汝南袁氏。
况且,灵帝也未必会因为一个中饱私囊背叛自己的宦官,而去跟天下士人硬碰硬。
不过,封谞被杀,只会让党人势大,并不符合马禹希望双方势均力敌的想法。
所以此时,马禹正朝着十常侍封谞的府邸赶去。
片刻之后,封谞府邸。
“小子,有名刺吗?”
府前看守的两名门卫百无聊赖,懒洋洋的问道。
马禹有些哑口无言,作为现代人的他其实并不太在意东汉的礼仪,虽然他也知道拜访他人需要先投放名刺,但此番来的匆忙,没有那个闲工夫。
随即马禹略带尴尬的从怀中掏出几枚五铢钱,递到两人跟前,道:“两位兄弟,在下有急事求见封常侍,可否通告一声?些许钱财不成敬意。”
两人睁开眼睛打量了马禹手中的五铢钱,其中一人不屑的道。
“打发叫花子呢?咱府门前整天车水马龙,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见封常侍,他老人家不得累死?”
另一人道瞪了旁边之人一眼:“慎言!安敢妄议常侍!”
随即又朝着马禹拱手行礼,道。
“郎君见谅,实在是礼节所在!我等也不好违抗。
马禹无奈道:“可否替我将此物交给封常侍?”
他话中所提,正是先前张角交予马禹的太平道圣物九节杖。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那较为沉稳之人接过了此物,随后转身朝着府中离去。
剩下的一人,眼见他走远,立即嚣张的朝着马禹伸手。
“喂!小子,先前的五铢钱再拿些过来。”
马禹心中顿时无语,真不愧是封谞府上之人,都一个德行!
不过他可不惯着此人。
“滚!”
跟此等贪财之人马禹自然没有好脸色,况且这类人马禹手下也不是没有杀过。
“竖子!安敢辱骂乃翁!”
这人平时定然是趾高气昂惯了,被马禹这话气的顿时火冒三丈,气冲冲的就拿起手中短刀,作势砍向马禹。
马禹心中闪过一丝寒意,此人不过因为一个“滚”字便拔刀相向,看样子冲人性命而来,想必平日也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账。
想罢,马禹也不再忍耐,也不留手,直接抽出腰间利刃,静待眼前之人袭来
只见此人刚靠近马禹,正准备出刀砍来,马禹便已经纵步闪过,一道寒芒闪过。
那人耳朵已经被割掉一只,顿时血如泉涌,而他似乎还察觉不到疼痛,只觉耳边似乎少了什么,摸过去才知道耳朵已经少了一只。
马禹本不想伤人性命,只想割其一只耳朵小惩大诫。毕竟此番前来乃是与封谞商议要事,在人家的地盘不好打脸太过。
面前之人愣了一会,随即丢下手中长刀,痛苦的捂着耳朵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小子你等着!”
听到府门口前吵闹之声,门口的家仆也都闻声而出,眼见自家兄弟被人欺负,纷纷抄上手中的家伙朝马禹冲来。
马禹暗道晦气!怎的每次都会有狗眼看人低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眼下多想无益,还是专心应对面前之局。
不过马禹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府中很快出现一个身着蜀锦的中年男子,神情威严,此时正呵斥着一众家仆散去。
“这位郎君,我家主人有请。”
眼前之人恭敬的双手作揖,俯身行礼。
马禹还以为这人乃是封谞的一个义子,没想到却是区区管家。
心中不由得暗自称奇:啧啧啧!一个管家如此张扬,敢穿蜀锦织的衣服
东汉当时穿衣可是有讲究的,平民百姓只能穿布衣,达官显贵才有资格穿锦绣制品。
马禹脑中想到这,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
“还请见谅,此人明目张胆勒索于我,随后还拔刀相向,不得已才出手自卫。”
管家无所谓的摆摆手,显然是对此事司空见惯,道。
“郎君说笑了,不过是此人咎由自取,怎能怪到郎君头上。还请郎君随我来,家主正在舍中等你。”
马禹点点头,随即平淡的看了先前被他割掉耳朵之人一眼。
无视此人的怨毒神情后,径直跟在管家后面走了过去。
与上次不同,之前来封府乃是夜黑风高,现在在这白天看来,此处与袁府相比也逞不多让。
规模宏伟,雕梁画栋,其间奇花异草、瀑布喷泉环绕于此。
马禹眼见此等景象,心中却除了感叹封府之豪华外,更多的还是怜悯,对百姓的怜悯,也是对天子刘宏的怜悯。
一路无话,马禹等人走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其中似乎有熏香环绕,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管家朝着马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也明白此间必然是封谞所在。
随即马禹大步流星,走进房门,敲了敲门环。
“进。”
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正是封谞。
马禹随即应声而入,朝着不远处屏风后的人影走去。
待他行至封谞跟前,两人四目相对,马禹正欲双手作揖,俯身行礼。
却听见封谞诧异的声音:“怎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