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校

　　你见过毛蛋吗？就是小鸡未能孵化成功，最后死在了破壳而出那一刹那，一半身子带着毛，一半身子又是新肉的颜色，周身布满血丝，睁着眼死在蛋壳里的样子，我知道，在有些地方这东西是一道美味。夏乔也吃过，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多么讨厌，可是从这一刻起，他在心底里发誓，从此与那毛蛋势不两立。
　　为什么？
　　就因为中年人扔给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不规则的圆球，初看起来以为是个肉球，猩红色的，拿到手上的时候能感觉到丝丝温热，轻轻捏了两下，弹性十足，但是里面又出奇的硬，把玩两下之后，一股绿色，红色，乳白色的液体开始分泌出来，这个肉球上没有什么口子，就是整个肉球开始淌出这样令人作呕的液体来，散发出阵阵恶臭，但是奇怪的是，恶臭不过3，5秒，接着是一股异香，这味道令人神魂颠倒，夏乔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闻到过，是第一次见到顾小姐的时候，就是顾小姐身上的体香，周围的环境安静了，只剩夏乔与这个肉球，不对，至此肉球已经不存在了，夏乔只是感到身上一阵灼热，呼吸加促，从未有过的欢愉......他举起左手来，缓缓将肉球往口中送去，这个时候看的很清楚了，手中根本没有什么肉球，是一个小人，还是一个女人，身上没有一件衣服，眼神哀怜，红唇轻咬，抱臂于胸前，盘起洁白温玉一样的双腿于身后，夏乔满是怜爱......
　　“啪”一巴掌，打在了夏乔的脸上，中年男人这一掌打得夏乔两眼金星，“看见什么了，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这一巴掌的力道虽然极其强大，但是夏乔握住那肉球的力量也丝毫不落下风，挨了这一掌后，赶紧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哪有什么惹人怜的娇小女子，就是一颗变黑的球，冒着猩红色的泡，此时长出了不少毛，黄色的，黑色的，混着粘稠的腥臭液体沾了他一手，这到没什么，经过刚刚那一阵血腥风暴，夏乔的胃中早就没东西可吐了，拇指和食指夹住这东西，转了一转，一颗眼睛一样的东西隐藏在这毛发之后，散发着蓝色的深幽目光，摄人魂魄，夏乔心中一惊，好像自己的胸膛被两只手，一左一右，扒开了，心脏还在跳动，胸前的一根根肋骨被轻易折断，一只手握着一根露出白色骨头茬子的肋骨在挑拨着自己的心脏，一边挑拨一边欣赏，心底里的秘密就这样一览无遗的展示在这东西面前......
　　“我靠，又着魔了。”中年男子飞起一脚，这下那东西被踹的老远，背对着他们的皱眉医生从腰间拔出一把军用手枪，连头都没有回，“砰”的一声，粘液四溅，溅了夏乔一头。
　　这下他彻底的清醒过来了：“我去，那是什么鬼东西，我的心脏呢？我的胸......”双手在胸前乱抓，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只是一身恶臭。
　　“你被刚才那毛蛋迷得不行。”始终沉默的顾小姐发言了，听到这句话，夏乔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不知道她刚才看见自己心底里想的东西了吗？夏乔心想着，有些没有由头的担心。
　　“放心，你刚刚幻想的东西他们是不知道的。我嘛，哼哼......这个怪不得我，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我能看见你们心底里想的东西。”中年男子此时有些戏谑，“那个毛蛋怎么样，你都快要吃掉它了，要不是我，它的诡计就达成了。”
　　一直背对他们的皱眉医生转过身：“够了，毛中校，胡闹到此为止，又带这些年轻人来干嘛？”
　　“是，上校”中年男子啪，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不过眼神之间玩笑味十足，“上校何必如此严肃，再吓到我的大孙子，不过说好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我带来的，凑巧在那里被我救下的。”
　　“也罢。”说话间，皱眉医生脱下了浅绿色的手术服，摘掉了口罩，一道疤从耳朵根划到了下巴底，双目坚毅，一只眼睛竟然没有黑色的瞳孔，就像瞎子一样，但是看那样子他又不是瞎子。
　　“上校这是何苦呢？始终还是不信任我，竟能受得了剜瞳剔脉之苦，据我所知，受此酷刑还能存活下来的可从来没有人类的案例，难怪刚刚我始终洞察不到上校的心思，原来大刑已成。”
　　“我是人，用不着你操其他的心思。你过来。”上校转头对着夏乔的方向，他磨蹭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走到跟前才觉得他十分的伟岸，也许是身上那身军装的缘故，双肩很宽，看上去结实的很，整个人一句话不说，或许是刚刚那股紧张氛围让夏乔没有察觉，如今周身数十米以内都能感到他身上那股不可置疑的气场，这才是真正的共和国军人。
　　两人相对，一个字也都没有说，夏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上校，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会料到，这个日后与他亦敌亦友，似父似兄的人会以不同的形式陪伴他走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历程。
　　“别看了，他是0，没有表情的。”中年男子，说着，就开始往外走。
　　夏乔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顾小姐紧跟在后面，仍旧一言不发，上校最后出了那间手术室，然后是巨大的气流声，手术室在消毒了。
　　这地底的建筑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大，夏乔只是跟着中年男子往前走，他的脑子里还满是疑问：这人是谁？怎么会幻化成气体？顾小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最后面的上校又是什么角色，好厉害的样子？什么是0？剜瞳剔脉是什么东西？还有哪些怪物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问题多的令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们沿着一条宽过4，5米的通道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一扇厚重的防弹门出现在了尽头，中年男子对着门板上的仪器一通操作确认，打开了门，将军正坐在里面。
　　“秃头张。”夏乔惊叫起来。
　　“顾安。”将军也站了起来，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