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大丫，快让开！向天说什么，大丫听命于他；一帮同龄孩子中最调皮可爱的一个。双手摩拳擦掌，单膝跪在地上撸着拇指上的小蛋珠，目光凝视前方，眼睛瞄准最终的洞口，盯着刘大壮蛋珠全神贯注；拇指一弹，向天的蛋珠滚动向前，玄机碰撞地上玻璃蛋珠；力度适中，不偏不差一个劲指引它滚动，稳稳当当落入他们事先扒好的弹珠洞内。嘿嘿、又赢你一个玻璃珠，刘大壮；你服不服。
　　哼！刘大壮憨憨墩墩的不服气，小胖小子不肯罢休；我们再来，先借我两个弹珠，我明天一早还你。
　　昨天你欠我一个，耍赖皮；今天又想匡我，傻子才上当呢，我不跟你玩了。大丫；把你脚边的弹珠掏出来给我吧。
　　大丫听话照做，趴在地上；食指插进洞口配合掏弹珠，洞口又小又深，努力往外掏。
　　向天，再借我一个蛋珠，最后一个；我今天晚上帮你写作业怎么样？
　　不行，语文老师一眼看出；字不是我写的，你的字没我写的好看。
　　王八写字王八认！向天，我数学题目是强项，晚上回家写好答案，明天一早拿给你抄；晚上早点休息，我们再玩两把，借我两个弹珠！
　　我看你明天给我买包展昭肉吃吃；我额外多给你两个弹珠好不好。
　　呵、馋死我了，好久没零钱吃展昭肉；我觉得包青天肉和胡萝卜丝也很解馋。
　　胖墩，你天天拿你妈妈的钱去小店，偷偷摸摸藏一堆好吃的！上课，我都见你在书包里面扣；坐我后面，一个人吃独食！我猜，你最近两天没吃；是你妈妈发现家里少了钱；换个地方藏钱。
　　才没有呢，老师说了，顺手牵羊；不算偷，而且我妈知道我拿钱了；我是长身体。她只能说，老师说的也不都对！
　　向天赞同刘大壮说的观点，不完全否定，态度认可；当老师真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每次上学的中午，学校食堂飘过来肉香味，我的肚子，哇哇叫着；真不希望老师让我去黑板上默写，丢了魂的心思，脑袋想的全是厨房闻大锅里美味。
　　大丫，蛋珠掏出来没？
　　呵呵，蛋珠在里面。大丫趴在地上，弓着屁股；她扒拉的蛋珠，不肯出来，生着闷气。她用土埋起来，多长两个玻璃蛋珠出来；不想掏出向天的蛋珠，想多玩一会儿；此时她玩的最开心，模样儿笑的痴傻。
　　向天的小脾气等不及，没了收获、提早收摊回家的买卖，摊主脾气越发的大。他催促着大丫挪到一边；让一让、你真笨，只会抛蛋珠洞；教你一百遍，学不会掏蛋珠，找不到你赔我弹珠。向天从脚边捡起一根树枝，用它代替手指插进弹珠洞内，简单将弹珠洞越搅越大，轻轻松松掏出玻璃蛋珠；随手拿在手上，向天相对满意今天的胜局。刘大壮，明天和你玩！他们勾肩搭背，姿势豪放，同班同学，同分享共患难的兄弟；晚上作业完不成，明天又要挨五大板子；回家吃饭咯。
　　大丫看着他们不打招呼的背影，她也要一个人回家；摸着肚子，正在发育的身体、有点饿。
　　大丫是名全能小跟班，跟着向天屁股后面，背着他丢下的书包；“小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谭二卖了稻谷，大丫背着自己书包；唱着儿歌！”大丫插在队伍里，小伙伴们习以为常，刘大壮看着大丫坏坏的取笑着；向天，你是贵公子，出门有专职书童帮你背书包！
　　胖墩，你家新买了彩电；生活奔小康，嘴角富得流油；应该从你的牙缝里扣一点出来，大丫说不定会上门做你童养媳！放学路上说说笑笑，跟古装电视剧里学的称呼；大丫听不懂，他们看着自己，她傻笑；碰见收完鸡蛋的牛蛋，乐呵呵！
　　牛蛋叔，牛蛋叔，向天跑过去；今天又有一箩筐鸡蛋！你每次收鸡蛋都很厉害，卖了鸡蛋可以赚很多钱；我要跟你学徒，去收鸡蛋。
　　你哪里会收鸡蛋，鸡蛋进价、卖价；中间利润多少点，一天从早到晚进口袋里纯收入，不瞎耽误功夫。收鸡蛋可是门技术活！牛蛋卸下担子，与他们一般高身形；俨然围在一起聚众分赃的不良少年。
　　我妈说，净是些坑蒙拐骗的嘴上活；没什么可好学的；村里谁家鸡蛋你没收过，她们经常卖完鸡蛋；聊起你。大丫，把我包子装书包里面背好；掉了，我揍你！向天一边吩咐着大丫，一边不忘自己叫住牛蛋叔的目的；牛蛋叔，给我点钱；我没有作业本子写作业。
　　背一书包包子，连书本都斯下来折成包子；纸包子不能吃，尼玛知道了非揍你不可。嫂子，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任何话入嘴里，她搅拌搅拌；搅出别的味，就像男人吃饱喝足打着难闻的饱嗝。每回瞧她和我争辩时，简直是一只凶悍的母狮子！
　　她要是揍我，我就离家出走！向天不甘示弱反驳道；去牛蛋叔家里，和你住一起，早上出门带上我；收鸡蛋小帮手。你去哪，我去哪；收鸡蛋挣大钱，日子过的舒坦，上课不好好听讲；要挨老师大板子。牛蛋叔每天在外风风光光，多自由自在啊；全天下没人可以管你？
　　嫂子舍不得；平日惯你，她把脏水泼了我；教嗦你！恨不得我屋子翻成底朝天才怪。牛蛋瞧着他的大侄儿，捧哏的活儿向天接的顺溜，反思自己像他这般大时；没有书读，整天看着牛的放牛娃，他也不知道读书怎样，好像没有什么可比性，从小没有人管，嫂子就爱揭他的短处；牛蛋慢慢从钱袋里掏出点零钱数着。
　　向天，牛蛋小叔对你真好！拿钱给你买吃的呵。
　　当然，我牛蛋叔一直没娶媳妇呢；将来说不定靠我养活。我妈和村里女人说，你说话时声音像女人，喉咙没有长喉结。
　　她们缺心眼，瞎说！我没有喉结？你看看；长的比别人小一些而已，嫂子和村里女人长着黑白无常的舌头，你妈最爱吃里扒外。
　　牛蛋叔，你看你嘴角胡子长的少；数数长着几根胡须。
　　小兔崽子，我才不喜欢长胡子呢；你们看看我长的又没多大。
　　可我妈说你再不找媳妇，保不齐打一辈子光棍。
　　牛蛋哥，你是不是不想找媳妇？生了小孩，长的和你一般大；永远是小孩，刘大壮认认真真分析，解了牛蛋燃眉之急。
　　屁大孩子，想着找媳妇，我才不要女人；女人们凑在一起爱嚼舌根，程大妈和嫂子最爱说别人闲话。我看，她两整天神神叨叨的最坏。总是说，牛蛋连自家人钱都赚，我借她一根针；前脚借，后脚还。吃了多大亏，爱计较的吝啬鬼！
　　大丫，过来；待会儿有好吃的！
　　向天，你们不许捉弄大丫！牛蛋地眼神扫过旁边大丫，一次又一次笑容，傻傻的可爱；叫他没了忧愁。要不然我就揍你臭小子，不给钱给你买吃的。
　　好吧，牛蛋叔；我想吃展昭肉。
　　牛蛋伸出手中零钱，收紧自己的钱袋子；一收一拿全在算盘里。诺、拿去，买几包展昭肉吃吃。向天接过牛蛋给的钱，喜滋滋的跑去学校附件小卖部；大爷！给、买四包展昭肉。
　　有，我的小卖部是神奇货郎，展昭肉、胡萝卜丝、包青天；好吃又美味，四包拿好。
　　嘿嘿！向天屁颠屁颠跑回来；牛蛋叔，给！展昭肉。牛蛋拿着展昭肉，分别给向天、刘大壮一人一包，他看到大丫，撕开一包送她手里；自己打开一包；四个人围成一桌，不大不小的孩子，吃着展昭肉。
　　展昭肉，真好吃，牛蛋叔；你以后会常来收鸡蛋吗？向天和刘大壮吃的叫一个叹呼赞美和感激。
　　不收鸡蛋，等过完年；我金盆洗手，专心学一门手艺，磨豆腐；学成了，开一个豆腐铺子。学手艺挣钱快，腰包鼓鼓，回家盖平房；上梁，炮竹一响，金银快抢！届时，嫂子抢糖果；第一个冲在前面，两口袋装不下，大人、小孩，眼巴巴看她。
　　好吃！大丫吃的最开心，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她喜欢跟着他们后面有吃的；单纯的想法，拥有美味食物；是最好、最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