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医生的家属

　　三年了，你的一颦一笑，依然能左右我的内心世界。———ZJY
　　南港东北部·宋家别墅
　　打开房木，一阵檀木香飘来，淡淡的，是熟悉的感觉，房子里的摆饰和走之前一样安静呆在原来的位置，敞亮开阔的落地窗映射着阳台的灯光。
　　还是家里好，宋柚一窝在床上，澡也不想洗了，好累好累，眼睛都快眯起了，迷迷呼呼中好像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猛得坐起来，在大衣口袋里搜寻手机中。
　　点开微信，找周嘉砚。
　　宋柚一毫不犹豫给周嘉砚发了条微信“周医生，我明天要去做胃镜检查，要注意什么啊？”
　　发完之后又睡下来，无聊的在手机上乱点，等待着周嘉砚的信息。
　　医院里刚准备下班的周嘉砚，看着这一条别有用心的信息，胃疼那么多年，检查也不少了，流水一般的流程，明知故问，周嘉砚无奈笑笑，胃镜检查来问他这个外科医生，怕也只有她这个鬼丫头能做到了。
　　“叮咚”，宋柚一兴高采烈的点开微信，看着周嘉砚回的信息“检查前不能吃东西”。
　　简单明了，就没有了，果真寡情，没事，有一句也很好了。
　　宋柚一从行李箱中拿出她的维尼熊，把它放回它久别三年的床。
　　想家了没，你看，姐姐带你回来了。
　　微信又响了。
　　微信聊天界面·周嘉砚：既然胃疼，那就早点睡，别熬夜。
　　宋柚一咬着手指甲，两只脚拍打着床，忍着不尖叫，她怕等下有着起床气的爷爷被吵醒过来骂她。
　　看着信息出神，又去抱抱维尼熊，使劲亲两口，“你哥哥关心我了，看见没。”
　　洗澡洗澡！
　　恋爱中的女人可怕，在恋爱边缘的女人更可怕。
　　宋柚一五点钟还没够就爬起来了，她发誓这是她这二十四年来起得最早只是为打扮的一次，不为别的，就单纯的挑衣服，打扮，去见想见的人。
　　起那么早，对于宋柚一这种女人微生物来说，还是不够的。不就是挑一件衣服嘛，不难的，硬是让她纠结了一个小时，还没挑好。
　　等衣服挑好了，又到鞋子，饰品了，好了，这下又该为脸愁苦了。
　　弄来弄去，九点了，急匆匆下楼，又该考虑开什么车了。
　　哎，有时，有钱人的烦恼也挺多的，多事又麻烦。
　　南港中心医院·消化内科
　　“以前做过胃镜检查？”医生看着昨天刚教育完的小姑娘说道。
　　宋柚一点点头，她后悔来了，因为她现在才记得，胃镜检查很难受的，对于她这种怕疼的人来说，宁愿把钱送人，也不愿花钱受罪。既然来了，就忍一忍，检查完就可以去外科院见周嘉砚了。
　　看着许久未光顾的胃镜室，宋柚一的脚不礼貌的缩了缩，抬头又对上那医生不容反抗的目光，宋柚一硬着头皮进去。
　　这可真是一个煎熬的过程，头晕想吐，一阵疼痛难受的，宋柚一做完后就像闯了躺鬼门关，感觉现在天上掉钱她都没心情欢喜了，无力的走出胃镜室。
　　不开门之前她也许还在生不如死，开门后就不得了了，满血复活！
　　天上掉钱算什么，她好像也不缺钱，这掉下个心上人就不同了，怕不止是欢喜。
　　周嘉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在外面等了好一会。
　　“难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能让人感觉安心，宋柚一的心弦都被他扣住了。
　　“有点。”一向不逞强的宋柚一不知怎么了，现在的她不想表现的虚弱无力，虽然好像现在本身就是挺虚弱无力的，但她还是强忍痛苦笑了笑。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形象也很重要。
　　“你怎么还在这站着，不找地方坐………”医生出来了，看见宋柚一在门口站着，没有注意到还有人，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还有人，看一眼后惊奇道，“小周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
　　周嘉砚扶了扶宋柚一，对着医生说：“没事，过来看看她。”
　　医生点点头，欲要回办公室，又转回身，好奇心作祟，“她是你的？妹妹？不对，你没有妹妹啊。朋友？”
　　宋柚一不解的看着这位医生，他不是挺凶的嘛，看起来就很正经，做好本职工作就好的那种老医生，怎么现在八卦起来了？
　　周嘉砚唇角勾起，“家属。”
　　好吧，宋柚一纠结了大半天面对这个身份怎么开口，怎么与他相处的事，现在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
　　“还不是呢。”宋柚一辩解，未婚妻就未婚妻，怎么变成家属了，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好吧。
　　“行啊，你这小子，闷声干大事”，医生笑道，“看来，院里的姑娘没戏了。”
　　医生昨晚还真的以为宋柚一问外科院是要看外科的，现在看看，明白人都懂。
　　医生嘱咐几句，让宋柚一半小时后去找他看检查报告，就回办公室了。
　　“周医生，很多人追你啊”，宋柚一把周嘉砚扶着她的手弄走，歪着头一脸坏笑，“谈过多少个了？”
　　“三年前，谈过一个后就没有了。”
　　他说的是实话，只有她一个，没有其他人了，也只爱过她一个。
　　宋柚一听到想听的回答后，小步追上要走的周嘉砚，手不安分地扯着他的白大卦。
　　“我肚子饿了。”
　　“刚检查完，还不能吃东西。”
　　“那你今天中午去哪吃饭？”
　　“食堂。”
　　“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吃饭？”
　　见周嘉砚不答，宋柚一鬼精灵说了句：“我是你家属哎，应该可以的吧。”
　　周嘉砚的心被她扰乱完了，这辈子攀上这小猴子，不想栽都得栽了。
　　周嘉砚把她带到他办公室，吩咐：“你先在这里休息，等下记得去看检查报告。”
　　“还有，我忙完，带你吃饭。”
　　“好的。”
　　昨晚没认真看，其实他的办公室也挺有生机的，至少比以前刚认识他那会强。
　　办公桌上有盆绿栽，养的是山地玫瑰，看起来养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玩具，估计是哄小孩子用的。
　　宋柚一无聊，翻了翻他桌子上的东西，好巧不巧，从他的笔筒里翻出来以前她送他的发圈。发圈上是个经过时间“磨练”的维尼熊。
　　还以为，你会把关于我的东西扔了呢。
　　周嘉砚，我又有了你在意我的证据。
　　医院食堂
　　宋柚一是体会到了万人瞩目的场景了，一路上跟着周嘉砚到食堂，不是打招呼的，就是好奇她是谁的。周嘉砚一路上的标准答案都是“家属”。这正中宋柚一下怀，虽然想去牵手没有成功，但也有衣服扯扯。
　　周嘉砚把盘子递过来，“不许点辣的。”这不是建议，是命令，听得出来，不容抗议。
　　可宋柚一偏不，吃饭没有辣的，她能下咽就已经很好了。
　　“辣子鸡虽叫辣子鸡，但也不是很辣的。”
　　“青椒牛肉？”
　　“那土豆丝？土豆丝好像只是放了点黄豆酱。”
　　“水煮肉片？”
　　宋柚一不停地询问，周嘉砚瞄都没瞄她一眼，看来是没戏了。
　　看着周嘉砚碗里的素菜，宋柚一咬了咬下唇，点了和他一样的。
　　周嘉砚折回走，不知怎么了，看样子应该是忘记点什么菜了。待他回来时，他盘中多了样玉米炒火腿，还有个鸡腿，宋柚一盈盈一笑。
　　找位置坐下来后，鸡腿意料之内的到她盘里，玉米炒火腿也被一勺勺放过来。
　　“谢谢周医生。”
　　宋柚一笑容徐徐绽放，妩媚诱人，周嘉砚收回眼神，平淡的说道：“还不吃。”
　　“嘉砚。”宋柚一闻声抬头，一个长得挺标准的女医生在她对面坐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女医生来者不善，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医生，还要坐下来就开始打量她了。
　　“刚就听说老周你带来了位小妹妹吃饭，我和音月还不信呢，现在看来是真的了。”男医生对周嘉砚说道。
　　周嘉砚未理睬男医生的话，偏过头跟宋柚一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同事，李俊，封音月。”
　　宋柚一热情打招呼：“你们好。”
　　李俊又开始他的嘴才：“小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瞧瞧这眼睛，还有嘴唇也———”
　　“你别打她主意”，周嘉砚打断道，说完还吃了口饭。
　　封音月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努力说服自己，问：“嘉砚，你妹妹啊？”
　　在医院里，大家都知道，周嘉砚这人孤冷寡言，异性朋友也少，众人皆认为周嘉砚一心在事业上，对儿女情长没有过多的兴趣。而封音月算是这医院里他最熟的同事兼朋友了。
　　“老周没有妹妹。”李俊直接揭开。
　　封音月尴尬笑笑后立刻恢复气场，礼貌又不失优雅的说道：“是吗？”
　　“家属。”周嘉砚说完，李俊猛得呛了一口汤。
　　封音月更加，感觉整个人都定格在哪了，“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既然没有妹妹，姐姐也没有，更何况宋柚一一看就比周嘉砚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周嘉砚刚想回答，电话就响了，估计是要进行手术，接完后让宋柚一吃完去他办公室等他或者自己先回家，就匆匆离开食堂了。
　　宋柚一心里乐开花了，但高兴归高兴，她赶紧解释：“还只是未婚夫妻关系，不过也快了。”她可不想等下医院传岀“外科院周嘉砚医生隐婚”的谣言。
　　宋柚一回到周嘉砚办公室时，她看见周嘉砚给她准备的热牛奶，杯子，是他的吧，字条上写着：趁热喝了。宋柚一喝完去帮他洗好杯子，心满意足拿起包走了，得走了，再打忧他，扣上一条“打忧医生工作”也不轻。
　　成为你家属这件事，好像三年前，甚至刚认识那会，我就已经有这个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