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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天寒,大雪中跬步难行。
又是凌晨。
张岱和阎长夜轮流值守,直到寅时左右,阎长夜拨开地面炭火,开始熬粥。
木柴在大雪的凌晨中发出哔啵声响,锅内升腾着浓白雾气。
还是野菜白糖粥,说是野菜,不如说是草药粥来的合适,因为锅里都是马齿苋和其他不知名的野药材。
都是木鼓这小子摘的。
虽然脾胃虚寒者不宜服用,但这年头,能找到吃的已经不容易。
一边搅动清汤,阎长夜坐在篝火边思考着。
抵达自己这一支五房族人所在后,便要想办法联合起来。
在古代,宗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泄密的几率很小,血缘捆绑的关系,密不可分。
之后还要去祠堂看看,得回到现代准备好力所能及的物资。
因为阎家,有清一朝,世世代代都在造反。
这次得像样点。
所以自己必须做好造反的一切准备,这次还是来的太匆忙了。
想到这,阎长夜开始记录。
重甲,马匹,食盐,食物,粮食种子,基础药品,还有一部分重要器械图纸配方,以及城市建造规划等资料。
造反不是一个人的事,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什么都没准备,只会像李自成的大顺王朝。
或许是柴火爆裂的声响,年迈的张岱本就睡眠很浅,起身后用雪洗了把脸,也坐在了篝火边上。
火光映照在脸上,张岱声音还有些嘶哑,看着面前。
“武定州啊,当年大明皇帝率军平叛藩王作乱,如今可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威风了。”
他怔怔半晌,才捡起一根棍子拨弄炭火。
“武定州很大,依我等的脚程,到清河县还有两天左右。”
“接下来这段路麻烦了,需得日夜兼程,深夜也要赶路了,因为这一路山深林密,盗贼极多。”
阎长夜点头,将锅里的清汤盛出,叫醒了孩子们。
木鼓吃的一如既往的激动,他很喜欢吃甜的,以前他没吃过糖。
直到木鼓擦干了嘴,阎长夜才开口。
“接下来你想去哪?”
木鼓闻言,认真的跪下磕头。
“跟着您,您是好人,先让俺吃,没这个规矩,俺爹也没对俺这么好。”
阎长夜笑了。
“好,以后能吃饱了,就好好练武。”
似是得了阎长夜的认可,木鼓激动的点头,小脸通红。
张岱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赶路的人早饭都吃的很快。
三两口喝了汤,暖了身子,一行人就匆匆踏上了前路。
这场大雪的覆盖范围相当大,到如今,一天一夜,反倒越来越冷了。
阎长夜放眼望去,入目处尽是残破荒芜。
昔日繁华热闹的坊市,如今早已破败不堪。
唯独几处新建的茅庐,门外靠着不少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木鼓小脸上带着紧张,武凉君攥紧了拳头,就连张岱也皱起眉头。
几人抬眼,这群人似乎并不怎么饿,相比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他们看起来好多了。
为首的人身上穿着几层大小不一,破破烂烂的衣衫,友善的开口邀请。
“也是逃难的吗?天寒地冻,进来坐坐吧。”
目光扫过他眼中的戾气,阎长夜面无表情。
抽枪,挥舞。
悍然刺死一人!
其他几名盯着他们的流民见状,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开。
张岱身边的孩子武凉君皱眉:“哥哥何故如此?”
没等阎长夜说话,张岱就苦笑起来。
“一路上见到几个流民了?他们怎么活下来的,还活的这么好?”
武凉君胆寒,看了一眼邀请他们的茅庐。
阎长夜面无表情的擦干枪上血迹,愈发担忧族人。
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老族长那么惦记家族了。
一个族群的延续太不容易了,其中付出多少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尤其是阎家这种在清朝一直造反的,更困难。
穿过这片残破不堪的茅庐,看着地图,阎长夜眉头微皱。
过了这,前面就是一大片密林了。
天上仍旧下着大雪,阴沉沉的。
一路上草根树皮都被那些流民搜刮一空,反倒是前方的密林,看来竟隐有苍青。
阎长夜还好,走到这,武凉君和木鼓两个孩子已经冻得发抖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连呼吸也艰难起来,显然已经类的难受。
但没人说停下,这是活命,走下去,才能活下去。
阎长夜看了一眼面前的地形,两侧密林,道路平坦。
“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张岱几人一路前行,直到阎长夜忽然抬手。
“有马匹了。”
顺着他的目光,三人向前看去,道路正中,七八个穿着兽皮毛毡的身影,提刀矗立,眉目悍然。
一身的戾气,自然是土匪。
其中两人有马,另外四个则站在地上。
在阎长夜眼中,这样的土匪,不过是乌合之众。
“放下孩子,大人可以滚了。”
面对为首的土匪招呼,阎长夜一言不发,低头一把将武凉君和木鼓提起来,向他们走去。
武凉君低着头没说话,木鼓拳头攥紧,也憋着一口气。
土匪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算有点眼色。”
直到来到几人五步之内,阎长夜猛然抬头!
双手放下孩子,右手从后腰拔出短枪,一掷之间,风声呼啸,直接贯穿马匹上一人。
左手长枪衔接,扭腰振臂,气势如虹,刺入另一马匹上土匪咽喉。
血液飞溅,落在阎长夜脸上,他没空擦脸,直接抓住缰绳,将马丢给张岱,害怕马匹受惊跑掉。
两人带着孩子离开,其他几名土匪凶性大发,仍想追逐,却被阎长夜一记回马枪,再杀一人,终于吓的四散奔逃。
紧绷的气氛终于落下,强撑的阎长夜这才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土匪在,如今精神放松,一路上吃得最少的他也难得表现出疲态。
张岱似乎懂些相马之术,掰开马嘴看了一眼,又盯着马蹄子。
“牙都磨的差不多了,切齿细长,是些老马了。”
“还行,就是瘦了些。”
阎长夜笑着点头,缓过劲来,也带着几分满意。
无论如何,总算不用艰难步行了。
休息了片刻,阎长夜才招呼木鼓和武凉君,让他们去附近找些鲜嫩的叶子回来为喂马。
好在这片区域似乎因为那些土匪,流民极少,植被生长的不少,不多时,两个孩子就抱着大捧草叶前来。
阎长夜喂马的时候,放了些掺水的压缩饼干,不然这些马光吃草,跑不动。
随后又就地生火,做了压缩饼干和肉罐头,吃了一顿好的,阎长夜才招呼着几人上马,一路向青河县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