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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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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军选址驻扎,明君绝非善战,打仗不同于比武,如今爱妻押上更需谨慎,慕延灼之自信来于强马,此马名叫红澜飞雪,曾有一说,弓千旦矢追红雪而不及,冥军征兵神族居多,弓千石绝非儿戏。
  正苦思战术,却见当空一只纸鸢飞翔形似飞凤,走出军帐,见妻女正在放飞,女眷不得随军,只能用此法传达心意。
  凤君凝视纸鸢,随风左右飘荡,忽然心生一计,凤君亲自画图,请来工匠赶制大量纸鸢。
  探马报于慕延灼,帐内哄堂大笑,都在恭喜王爷,众将心知肚明,凰女乃多少帝贵求而不得,岂能埋了?慕延灼定会找人替死,私藏凰女独享。
  慕延灼性急,不愿再等,当即下令出兵,万人铁骑卷起滚滚尘浪向凤军去了,大军沿溟河前进,到达一处水湾,此地名叫鹿口,前方出现凤军骑兵,慕延灼火性可比当年明君,长剑一挥吼道:“追!”
  偏将高翮飞马追上,连声呐喊:“王爷留步!”
  慕延灼小看此人身份低微,厉声问道:“为何阻我?”
  高翮指前方河滩道:“大圣绝非等闲,敌军只向风大河滩行军,行迹可疑,恐与纸鸢有关!”
  慕延灼岂肯听劝,怒道:“休要在此妖言惑众,你若怕了,回营便是,本王饶你不死!”
  冥界之河宽如江,江风之大可想而知,凤军沿河逃跑,看似要与主军汇合,慕延灼岂能错失良机,良马快于敌军三倍,甚至懒得放箭,要让将士杀出血性来。
  怪就怪在,凤军身背奇形怪状纸鸢,这对奔走毫无帮助,反而累赘!但杀性已起,又垂涎凰女,怪不了需对,穷追不舍,不久已经近在咫尺。
  “贼人休走,跪地求饶者免死!”
  慕延灼此话刚出口,凤军已拉开一字阵形,身后纸鸢忽然放出,长绳拖拽,莲花形,外轮遇风飞转,叶片上装有银亮轻薄快刀,那是切刀,山民用来设陷阱,捕猎和防妖,千锤百炼薄如纸,设在树丛中较难发现,如今妖精离世,已经不再使用,却被凤军收来当作风轮!
  凤军快马加鞭,马速越快,风轮转速越快,并且来回摆荡,人穿铠甲最多手脚打伤,但战马受不起这刀绞之刑。
  慕延灼叫苦不及,眨眼工夫,前军倒了一半,先是刀轮打伤前方战马翻滚在地,多人快马难收在眼前撞成一团,自己眼看也要栽进去,他能怎样?
  远方杀声整天,凤军主力终于出现...
  这时,被慕延灼撵走的高翮又折返,大声喊着:“王爷,大事不好,凤军放火烧了粮草...”
  慕延灼险些跌落,颤声问道:“守将何在?”
  高翮答道:“凤军未曾攻入,只是放了满天的纸鸢,都用火油点燃了!”
  准确说,纸鸢未烧断绳索前,可用拉绳方法选择大致着落地点,十只命中三只,就够制造一场火灾!
  明君率主力杀到近前时,众人都将目光聚向慕延灼,只因他为避开前马,已经动用法术飞天,圣明帝法眼通天,必然看得清楚。
  “慕延公公!本圣给您请安了!”明君还在说笑,逗得众人哄笑不止。
  突然,一只巨型风轮从天而降,砸在慕延军阵中,风火轮一般满地乱滚。
  明君汗颜,笑道:“慕延公公莫怪,意外!意外!这是装了火器的!不听使唤!”
  这回点兵,尽是不懂法术之武夫,如此一番折腾,当真苦了他们。
  胜负已分,班师回朝,朝堂之上,要让慕延幽都未来王爷自宫?此情此景,惨不忍睹,圣明帝也不忍再看,王爷拿着短刀对准自己的宝物,眼看要下刀,殿上齐声惊呼,但这一刀,还是下不去。
  殿内帝王居多,正是君无戏言,更何况当圣天面前盟誓,若是再不动手,也求助行家。
  明君在旁就是一言不发,非要让他丢进颜面,却在一旁看着,慕延灼眼神变了,那是有意寻死,这才锁链甩出击飞短刀。
  明君笑道:“赌局乃是一时置气,又无字据,不作数,不过倒是想问王爷要个人!”
  慕延灼如释重负,颜面可以争,命根不能生,以袖遮面问道:“什么人?”
  “高翮!”明君认定此人有才,慕延灼恼羞成怒,若不救他,焉能活命?
  退朝后,狠狠瞪了神皇氏一眼,看得他胆寒,垂首悄悄溜走。
  返回幽都,城门前高翮跪拜不起,感恩大圣救命之恩,果然是聪明人,高翮非要为他效力,明君却婉言谢绝,问他为何,明君笑而不答,只是叫其另投他处。
  与爱妻小别重逢,无限感概,紧握双手廊前呆立多时,爱妻要恭贺大圣凯旋,明君却苦笑道:“凰儿啊!你我在冥界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凰女惶恐,连连追问。
  明君又道:“圣天明知慕延灼有快马,却要我在旷野开战,是要我死啊!”
  凰女顿时泪如雨下,两人在此成婚,恩爱多个辰年,女儿都已长大,却又要遭难,叫人如何不伤心。
  明君让她靠在肩头,柔声安慰道:“凰儿莫怕!明日上朝辞官,和两位师弟一起,回里奥天去。”
  王者之心皆为血刃,明君早已看透,如今两界不容,不如归隐。
  冥镜无人不知凤凰大圣,只道他如日中天,必将冥界封神,岂知这回上朝,明君坦然提出辞官一事,轰动朝野,连殿外宫女太监听了,也斗胆跑来偷听。
  此举出乎圣明帝所料,他受万民敬仰,就像一座大山,万一倒下,便是泰山压顶之势,岂知他云淡风轻一句辞官,这座大山,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让圣明帝倍感悲凉。
  虚情假意之纠缠总是有的,痛心不忍之样貌,终于恩准凤凰大圣辞官归隐,诏告天下,大圣挂念恩师祖业,忠孝不能两全...多看一眼,便恶心至极。
  灵阶入口聚满百姓,往日绝不敢踏足此地,得知大圣归隐,都来相送,灵阶入天镜最为便利,此间堵了个水泄不通,明君见了,连忙下车,方才明白民间自由真情在,唯有受其恩泽之人,方能真心对待,不觉自愧难当落下热泪,本该为他们鞠躬尽瘁,直到圣明帝要砍下这颗凤头来,方休!
  灵阶升天之路,由小云天转出,便能游走各界,谢绝妖界挽留便出发,不少妖友劝他留下称天,明君绝不答应,那便是要挑起妖界与圣明帝之争。
  一行五鸟,飞过云山雾领,落在峨眉山里奥峰前,先在门前叩头,说一声:“师傅,我回来了!”
  山门封闭,托仙友上朝带话,不久,嬛云仙子便飞来。
  “还好了!凤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彩云妹子越发耀眼了。
  久别重逢兄妹俩喜极而泣,云妹交出启山石,明君也要归还发簪,云妹死活不肯,非要哥哥留着,不然就哭闹,凰女看在眼里,只是淡然一笑。
  云妹问起明君日后打算,经历一番,他确实变了,昔日想着报仇便是你死我活,如今却要寻回初心,决心重振峨眉里奥,如师傅那般,成为一代仙师,再上天庭与那天帝理论,就像师傅当初教他的那般,杀戮带来得只有仇恨,他已看破这一层。
  正和云妹聊着冥界见闻,一朵祥云飞来,红脸道士宽袖扶风,大师兄是也。
  “师兄!”明君甚是思念,儿时相伴,叫人无法忘怀。
  岂知大师兄一脸阴云,怒道:“畜生,害死师傅,你还有脸回来!”
  明君一阵心酸,如儿时犯错求师兄宽恕,拉扯衣袖,却被无情甩开,大师兄伸手过来,也不看他,厉声道:“交出开山玉,滚出峨眉!”
  大师兄要当掌门,明君绝无怨言,只是如今之明君善谋,多了心眼,他不再天道求学,回峨眉作甚?于是,开天月照他,居然看到一团黑云!师兄啊!你居然走上邪修之路!我怎能把峨眉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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