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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东施效颦根底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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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甄爱平发型的影响,陈知非决定蓄长发,让自己的耳背式助听器也藏进头发里,就像小时候曾经看过的ZQ崽儿那样,一头厚厚的乌黑的长发看起来飘逸,英俊潇洒,样子非常耍酷。陈知非需要这种形象,既能扮酷又能伪装,一举解决因佩戴耳背式助听器影响个人形象的问题。
  陈知非觉得发型过短,耳背式助听器戴在耳朵上,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衣不蔽体的感觉,个人隐私无所遁形,人们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每次外出,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停留,身后总有个别素质差的陌生人站在他身后,有的人出于好奇,看他的耳朵,还要看他本人的样子,他觉得此举有碍观瞻,一个助听器有必要引来别人关注的眼神么,耳背式助听器虽然解决了听力问题,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心理负担,日积月累,积少成多,让他感觉挺不自在,无论他走到哪里,不等他先开口说话,耳朵上的助听器已先入为主向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希望别人是因为他的听力问题才对他特别关注,而是希望能把他当作普通的正常人看待,为这件事,他心里苦恼过,感到束手无策,也曾经质问过自己,进行过非理性情绪的辩论,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这样?我应该怎么办?可是招架不住这种敏感的心思,到后来他干脆不戴助听器了,省得每天心烦。
  自从遇到甄爱平,看到甄爱平的发型,陈知非这时才恍然大悟,觉得甄爱平很聪明,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既注重与人沟通也注重微小的细节,这说明他以前也遇到过与陈知非相似的经历,也有过这方面的烦恼。
  甄爱平解决问题的方法既巧妙又独特,让陈知非自愧不如,同时甄的发型也让他获得了很好的启发,他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了。陈知非想象自己蓄了长发后戴上耳背式助听器的样子,形象应该是和ZQ崽儿的样子差不多,一头厚厚的乌黑的长发,哼着小调一抬头就能把额前的长发甩上去,耳背式助听器被藏进长发里面,除了熟悉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发型秘密,也不会有人盯着他的耳朵上的助听器,更不会有陌生人站在他身后围观,他再也不要背负精神上的十字架,承受精神的折磨,他要像甄爱平一样成功的塑造一个“健听人”的形象。
  陈知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觉得他神经质太敏感,认为戴助听器和戴眼镜是一样的,眼睛不好的人戴眼镜,耳朵不好的人戴助听器,这很正常,感觉没有什么区别啊。陈知非觉得有没有区别,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觉得父母无法理解自己,说再多的话也解释不清楚,到后来干脆不说了。每天耐心等待自己的头发长长一点,按摩头皮,梳头或洗头,心情就像盼星星,昐月亮一样,盼来期待已久的发型。
  蓄发几个月。陈知非的头发长到了耳轮,他把耳背式助听器戴到耳朵上看遮住的效果,觉得初见成效,黑发将耳背式助听器挡住了一些,他有些欢欣鼓舞了,决定每天佩戴助听器,方便与父母和同事们说话交流。一戴上助听器,他就听见了久违的声音,声音是那样的真实,在空洞的寂静的世界里回响,仔细分辨似乎有一点失真的感觉,伴随一点杂音,将他从沉寂了很久的无声世界里拉回到有声世界,像是要把他唤醒一样,听见声音传来,他就想起了童年,那个时候他是个听力正常的孩子,与同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他仿佛穿越时空回到那个童真的年代,说话声、敲门声、脚步声、音乐声、鸡叫声、电话“嘀嘀”声、还有窗外传来的汽车声、以及各种碰撞的声响,一齐传进耳朵里刺激大脑。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活泛了,眼珠子转动的频率提高了,这是他听到声音后开始用耳朵倾听与分辨各种声响,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灵活了,应变能力与日俱增,与听不见声音时迟钝木讷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这种感觉就像是春天来了,仿佛冰冻了很久很久的雪山坚冰融化了,汇成溪水流淌,又汇成江水奔腾,温暖和生机将他唤醒,促进体内的细胞复苏,他好像走进春天里,看到生命的希望,体验蓬勃迸发的生命力,犹如春风催树绿梢,百花争相怒放。他喜欢听见声音的感觉,沉醉于听见声音世界的奇妙,感叹造物主孕育生命、赋予听觉的神奇美妙,通过声音的传播恩泽四方,将声音的世界组合的这般丰富多彩,有深度,有广度,有气度,有强度,让世界五彩缤纷。
  自从戴了助听器后,每天听见声音成了生活的一部分,陈知非就舍不得摘下来,只有每晚临睡前才不得不摘下助听器。一摘下助听器,他就感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听不见一点声响,陷入了一片寂静无声的世界,连呼吸的空气好像也凝固了,像是积雪坚冰悄然的侵蚀,心里不觉产生了一丝恐惧。面对如此寂静的世界,他环顾四周,心里多少会有挣扎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对助听器产生了依赖。他想如果自己的脾气差,听不见声音,肯定要着急抓狂,变得歇斯底里了。他需要学会面对现实,在安静中悟出生命的真谛,觉得对付寂静和无声,内心一定要沉着忍耐,只有内心的安定祥和,才不会使自己变得烦躁不安,性情浮躁。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他戴上助听器,明明听见了别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无法有效的分辨出别人说话的口音,需要配合看口型,做到眼耳一致,精神集中,才能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单纯靠听声音不看口型是解决不了的,连电话里的口音也分辨不出来,无法打电话交流,与甄爱平相比,在与人交流的问题上,有一些差距。
  自从蓄了长发戴上助听器后,陈知非还发现自己并没有像ZQ崽儿那样帅气和阳光,偏圆的脸型,蓄了长发后,给人的印象反而变得不好看了,过于饱满或蓬松的长发显得俗不可耐,给人一脸倦容的感觉,似乎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长发在头皮有限的面积里无法施展自然的美感,与他刻意追求的ZQ崽儿的形象相去甚远,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脸型与别人不一样,如甄爱平,ZQ崽儿等,心里难免生出自卑的感觉。
  陈知非的父母对他蓄了长发后的样子很不理解,每天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去剪发,并软硬兼施,要求每月至少剪一次头发,注意保持个人的形象。陈知非固执己见,执意不从,觉得父母说话太罗嗦,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让父母拿理发推子帮助他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一点点。
  在公司里,陈知非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异类”,他从同事们怪怪的眼神里看的出每个人脸上的反应写着诧异和茫然,一种很不理解的样子。后来时间长了,他才知道同事们觉得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尤其是冬天,天气寒冷,热水有时供应不上,加之早晨怕冷不出被窝,每次起床的时间很晚,没有时间打理,导致发型凌乱,像一包杂草,样子邋遢,加之冬季服饰臃肿,行为显得相当怪异,成为公司里的焦点人物。
  随着时间长了,公司里难免会有闲言碎语传进陈知非的耳朵里,后来他无意中又听说了老板对他的看法,觉得他弄了个长发的形象破坏了公司的形象,好像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老板正在考虑要不要他。这看似有些玩笑的话,让他半信半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可能连自己的工作也保不住了,他开始注意修饰自己的形象,收敛自己的行为。
  对于陈知非蓄了长发后的样子,甄爱平一直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对陈知非既想扮酷,学习明星“ZQ崽儿”的形象;又想伪装,将助听器巧妙的藏进长发里;这种矛盾的做法。甄爱平始终无法给出圆满和中肯的意见,只能付之一笑,让他感觉是敷衍了事。
  更为重要的是,陈知非发现连一向喜欢对他主动的程琳琳这时也不大理他了,下班后不再提出与他一起走了,总是借故疏远他,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自己蓄了长发,弄的发型连程琳琳都嫌弃,避而远之,更不用说是其他同事了。他开始反省这个问题:自从蓄了长发后,这几个月发生了多少变化,哪些是自己想要的,哪些又是自己不想要的。陈知非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令人啼笑皆非。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省后,陈知非毅然决然走进理发店将自己蓄了将近八,九个月的长发剪去了,让发型师根据自己的脸型剪了个漂亮的男士发型,彻底告别一头凌乱的长发,通过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的形象焕然一新,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上班第一天,陈知非走进公司里,程琳琳看到他发型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站起来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眼睛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开,程琳琳称陈知非长得帅,暗地里叫他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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