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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阳镇自古便依山傍水。
春山澹冶如笑,夏山苍翠如滴,秋山明亮如妆,冬山万雪覆峰。
这儿的山色水景各外出名。
素有“澹台山”之称。
而云初和那个对她温文尔雅的医师哥哥就居住在澹台山中,与世隔绝。
经过十多日的长途跋涉,一人一蛇终于来到了汕阳镇。
吃完饭后,谢扶危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登山去拜访云初去了,此行,既是为隐丹而来。
那个唯一能抑止他妖化的药。
也是为看望友人而来,他哥的友人。
传闻隐丹乃失落已久的隐妖心头血所炼制而成,加上其特有的能缓解妖化的功效,故而十分珍贵。
也不是没有人打隐妖的主意,想着取其心头血生喝便可一了百了身上的痛苦之状,不过往往下一秒便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活生生痛苦的死去,无他,只因承受不住其中蕴藏的妖力。
不过,这也算是一了百了吧。
谢扶危对此并不太了解,他只知道每年一月份去找医师哥哥,也就是常玉拿药。
然后顺便看看云姨接受常玉的告白没有。
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而人妖相恋自古就是不被俗世所接纳的。
世人向来对此非议颇多。
尽管,有些妖也曾是人。
刚准备登山,小黑就从他袖口滑落在地,向远方游去。
对此,谢扶危表示理解。
哪怕它是条超级凶会打人的蛇,也要狩猎吃饭。
刚才在酒楼里他当着一条饿急了的蛇大吃大喝,左手拿鸡腿右手拿羊腿的。小黑没抽他都已经算给面子了。
想到这,谢扶危突然脑子一抽,心里一阵感动。
他快步追上前面的蛇,道,“你想吃什么?我来!!!”。
顺便手欠,摸了一下它的小尾巴。
“啪”的一声,手被抽红了。
没良心的蛇竟然还冲他呲牙,随后猛的冲进一旁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杂草中不见了。
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它一样
谢扶危摸了摸鼻子,郁闷的开启了独自一人的登山路。
走了好几个时辰,才从深山外走到深山里,来到面前这巍峨而又古色生香的院落。
高约五米的夹竹桃矗立在庭院中央,在温和的阳光下,花朵把影子投到墙上。
叶影参差,花影迷离。
夹竹桃本不该生长在这个时节,可云初用妖力护着,才得以它常年不败,四季如春。
而它有毒,而且是剧毒。
这是个常识,故它也更不该被人所养。
毕竟,若一不留心,就会丢了命。
一开始听常玉想种的是红豆树,以表对云初的爱恋。
可云初执意要种红如烈火般灼人的夹竹桃,虽说它有毒,可它也能入药。
常玉虽然很无奈,但也照做了,不会有什么妖会被毒死的,他这样想。
何况他是个医者,不会傻到去触碰它。
云初没说的是,初次见面她受伤被常玉救起时,恰巧看见了桌上那枝开的热烈的夹竹桃。
从此她爱上了夹竹桃,哪怕有毒。
于是这树便长了十四年,而常玉也喜欢了云初十四年。
但云初仍担心有普通人来访会不小心触碰到,便给它施了法术,寻常人看不到,更触碰不了。
直到这树生长的第十二年,遇上了前来拿药的谢扶危。
谢扶危打破了法术,遂中毒。
而此时,谢扶危轻车熟路的,额,不走寻常路的翻了墙,来到了院子里面。
然后加大嗓门一喊,“云姨,常叔!我来拿药了!!
几秒后,院子里还是悄无人声,只有风吹动地面上的叶子发出的萧瑟。
正疑惑间,一道温和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好似还带着淡淡的无奈,“扶危,慎言,勿要惊扰了云初。”
一人向他淡笑着徐徐走来,其人端正方雅,风姿绰约。
白衣洁净,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清风入怀。眉眼温和,却是清雅出尘之恣
谢扶危眉眼一动,打趣道,“常叔,你都三十好几了,今年云姨同意了没?”
复又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道:“云姨又受伤了?”
“我之前就说过再怎么帮助世人去除作恶的妖也不能置自己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
谢扶危话锋一转,颇有些淡漠道:“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又怎么帮的过来呢。与其耗费心力做于自己无益的事,倒不如袖手旁观。”
他冲常玉灿烂一笑,颇有些天真无邪的意味,“你说是吧,常叔。”
常玉淡淡看他,许久才笑道:“三日后我与云初大婚,你可要来观礼。
谢扶危眉开眼笑,“早该如此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常玉便以要筹备明日婚礼的说辞让谢扶危自行下山去。
谢扶危则从两人分别起便眉峰紧锁,一直自言自语着不对劲。
方才他提出要见一面云姨,却被常玉说待嫁女子不宜被外男所拜访。
见谢扶危不信,又补充道云初身体不适,不方便。
可用他那张平淡至极的脸说出来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虽说,在他和常玉拉东扯西聊家常的期间,他也确实听到了女子断断续续的闷咳,听起来确实是云姨的嗓音。
可谢扶危觉得云姨那般英姿飒爽的女子应该不会避他而不见。
而且,住在府上时时刻刻说要报恩的三个小妖也不在。
其中有只肥兔子和他最不对付,哪怕隔三里远,只要听到了他的声音,就会吭哧吭哧的跑过来和他打架。
但往往谢扶危都不顾她女兔子的身份,把她揍得鼻青又脸肿。
然后哭唧唧的回家找谢尘衣告状说死兔子又又又欺负他。
两人向来十分不对付。
再说,女子出嫁又岂是这般简单的?
不说什么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至少也要张灯结彩告知亲友吧?
哪儿会什么都不准备呢?
由此,谢扶危得出结论:常玉在骗自己。
如果云初是真的病重无法见人,但凭常玉对她那心思,不让她静养个半年就算好了。
哪儿会这么火急火燎的的成婚?
所以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因为这事,谢扶危越想越理不清,只差一个念头就想冲到常玉眼前问他为何骗自己。
他是不是不该将这个认识四年的人划分到“自己人”里面?
常玉此人向来有谦谦君子风范,气度更是温润如玉,待人接物也是面面俱到,心细如发。
也只有面对云姨时才显的些许不一样,但也藏不住他眼中的情深几许。
所以,谢扶危纵然清楚这是个谎言。但心里却已为他找好了借口。
果然,哪怕是相伴了十余年的人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云姨不喜欢常玉。
所以,这是个“骗局”,但云姨又为何会如此配合他?
却又不肯露面呢?
谢扶危也不想再思索下去了,越想越是一团糟。
反正到时候什么都能清楚。
而且,常玉是个好人。
至少,对他好。
想到这,谢扶危顿时开阔起来,也不心烦了。
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下走。
好好的走着,就看见了这样奇妙的一幕:一条蛇嘴里叼着个肥大的兔子向他而来。
这兔子竟然还不挣扎,可能是死了。
玄稳稳叼着兔子放到他面前,他还以为玄要当面表演个活吞兔子时,它却绕着兔子不断游动。
看了好一会儿,谢扶危才发现这只兔子颈脖处环了只小小的银铃铛。
看上去有点眼熟。
谢扶危绕着兔子不断观察,随手拿了条木枝戳几下。
再看看尾巴,有一处光秃秃的没什么毛发,顿时了然,啧了一声,道:“你这死兔子是一年比一年肥了,要不是我聪明,我还认不出你。”
不怪他说话毒,谁叫这兔子打不过竟然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扒他裤子的?
说着,还趁兔子之危想把它身上的铃铛扯下来。
可惜它实在太胖了,银铃纹丝不动。
谢扶危泄了气,恨恨的咬牙,这兔子他见一次气一次。
这铃铛本是谢尘衣随身侍佩的,名唤玄音铃,有清心破障之效。
却被云初救来的小兔子瞧上眼了,非要说银灿灿的很是好看,配她。
于是和谢尘衣第一次见面,柳依依就啪的一下跪在了谢尘衣面前。
扒拉着他的裤腿不放,随后紧紧一扯。
“红烧兔头”
谢尘衣捂着裤腰带,冷冷的说。
虽然没掉下来,可实在,不符合谢尘衣在他心里的形象了。
她让哥哥丢脸了。
为此,谢扶危暗暗记恨这个兔子,干啥啥不会就只会扒男人裤腰带。
最终铃铛还是被她拿了一颗,对此,谢扶危则酸兮兮的表达,“兔子戴铃铛嫌死的慢。”
回去后求了他求了谢尘衣好久,被他以“你是个大人了要有男子气概”给拒绝了。
那会儿时节正好是二月份,常玉还没给他隐丹。
于是他就神志不清,整夜都因这事拿小帕子默默垂泪。
毕竟这只兔子妖丹都没修炼成型。
要实力没实力,都没能力去保持自己的形态。
上一秒还是只偷奸耍滑的猥琐兔。下一秒就突然变成了人,然后又变成兔,又变成人……
要颜值没他乖巧。
于是,当时的他越想越气,连夜追到了澹台山,然后翻墙到那兔子的房间。
悄悄的帮她修理一下身上的毛——把她尾巴球上的毛剪了亿点点。
从此,一人一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看到这兔子半身不遂还无法维持人形的模样,谢扶危舒服了。
大发好心的拿了颗哥哥给他的丹药塞进她嘴里,附加一根谢扶危牌胡萝卜。
过了一会儿,柳依依悠悠转醒,耳边就响起了清朗的少年音,“哟,我伟大的兔子大人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啦?”
“全身妖力全无,都变回原型了。果然,不好好修炼的兔子就会被欺负。”
谢扶危话音一转,又理所当然道,“不过谁让你是我手下败将呢?谁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让我哥去揍死他。”
少年的话很难听,却又蕴藏着一丝关怀。
虽然不多,但凭谢扶危那凉薄的性子却也难得。
柳依依低头沉默片刻,猛的扑到少年身上,却被少年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脑袋。
“诶,人妖授受不亲啊。”少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柳依依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讥笑道:“你算什么人?”
谢扶危冷声道:“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免得惹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