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醒来

　　翌日，溯月想吃人间的桂花糕，她记得从人间送回来的东西里就有几盒。迈着欢快地步调走向木离的住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反正今日无事，吃完桂花糕就可以好好置弄一番从人间带回来的物件，让流芳阁焕然一新。
　　光是想一想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刚踏上两级台阶，木离的房内飞出一记气流直冲溯月。
　　是魔气。
　　速度快，力道强劲，溯月一时不查，被击倒在地。
　　木离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一手把着装着药碗的托盘，另一只手伸出悬在空中：“起来。”
　　溯月伸出手，借助木离的力量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又揉了揉屁股：“小离儿，这个魔徒又乱放魔气，这次连我都没有查觉，疼死我了！”
　　木离思索了一番，道：“应该是醒了。”
　　“醒了？”
　　溯月一脸不相信。
　　昨天伤的多严重啊，大罗金仙来了估计都救不了，结果他就泡了泡泉水，吃了颗丹药，又放了两次魔气就……好了？！
　　木离走了两步，刚踏上台阶，又一记魔气袭面而来。
　　但她丝毫不慌，单手施法抵挡，两股气流在空中相互摩擦，最终化为火花消散。
　　木离感受得到，刚刚那两记魔气对方都未下杀手，如果自己与他动手，吃亏的还是自己。
　　溯月从刚才的景象中回神，什么乱放魔气，根本就是不想让自己进去！
　　她跟在木离身后，同她一起进去。
　　内室摆放的东西还没搬走，堆在四处显得房内有些拥挤。
　　木离穿过物件中间的小道，绕过屏风走到榻前。
　　那榻上本应该平躺着陷入熟睡的人已经坐起，他穿着木离给他找来的里衣，墨色的头发因为没有梳发髻而散落在身后。
　　木离放下托盘，淡淡开口：“这是药，喝完之后你就恢复地着不多了，就明天离开。”
　　溯月从木离身后探出脑袋偷看这个出手打她的人……出手打她的魔。
　　生得不错，就是这眉眼比小离儿还要犀利，那种冷漠感和疏离感自内而发，床上的人过了许久才掀起眼皮看向木离。
　　接着，房间陷入短暂的沉寂，两人彼比看着对方，心中都有想法，
　　良久，溯月忍不住开口：“小离儿救了你，你连一句‘谢谢’都不说，魔族中人都如你这般没规矩吗？”
　　木离瞥了她一眼。
　　木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手捂住嘴并且摇头表示不会有下次。
　　他没有回答。
　　但是眸中沉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溯月想到了一种可能，附耳对木离小声地说：“他不会……是个哑巴吧……”
　　“不可胡说，”太离轻斥道。
　　溯月的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收到了来自“哑巴”本人的一记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她怎么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像是要证实她的猜想，只见那魔族敛气于手掌中，抬手就要对溯月动手。
　　木离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他的胳膊，打断他在手掌凝集的魔气，神色不悦地说：“这里是九重天，你一个魔族的人本就不该在这里。以你的实力，当属魔界的佼佼者，若是你伤了溯月，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看了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这顺着木离的手向上看去，与她对视。
　　木离读懂了他眸子里的意思：松手。
　　木离松开手，又道：“碍于你的身份，我在给你吃的药里多加了一味药材，它不会破坏丹药原有的药性，你的魔力也会完好恢复，不过只能使用一半，另一半魔力气被这味药压制。”
　　她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怒火。
　　原来他听得懂人话，但不会说。
　　可这也激不起木离的同情，天族与魔族本就势不两立，只要有她在，天帝必定会对魔族赶尽杀绝，这般于他，便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木离不自知，在她决定加入那一味药材时，就又动了恻隐之心，想网开一面。
　　没杀过人的魔族少见，她没有办法去杀他，只能用这般卑鄙的手段，她不是神女，不能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昧着良心……
　　那魔族抬起手，在空中用魔气写下两个字——焱秋。
　　“你的名字？”
　　焱秋微微点头，眼底的情绪分辨不出。
　　一旁的溯月惊慌失措地扯住木的铠甲：“小离儿，他把他的名字告诉了咱们，是不是在变向的告诉我们，他要让他的名字在九重天响起，这想起的办法便是……杀光我们九重天的人？”
　　话音刚落，焱秋浑身释放出的魔气直逼溯月，却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溯月被吓地化为一道白光，飞回自己的剑鞘里。
　　“先前在藏书阁，我对你立的血印已经解了，另一道以神格立下封印的印记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消散。不管怎样，于你而言都是好的。明日午时，我会遣走看守的天兵，送你离开。”
　　木离转身离开，走到屏风转角处脚步停顿片刻：“木离。”
　　焱秋眨眨眼，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他看了眼一旁的汤药，使用魔力将汤药到进房内绿植的土里，保不准这药里又被她放了什么东西。
　　焱秋的神色渐渐冷下来，回想刚才木离说的话，里面的内容真是丰富。
　　在藏书阁里的千年来，他能感知外面的一切，却动弹不得，前来看书的人多，但大多都是借回去自己的内观看，而留在阁内的只有木离。
　　时间一长，她的气味便熟悉了。
　　前几日，他感受到了同族的气息，想一探究竟。神格的封印难以突破，他只能释放魔气。
　　未曾料木离在原有的封印上又立了一道血印。
　　但这也是他能够出来的转机。
　　木离的血让封印有所松动，他便借血来破封印，但血印又随即立下，两道封印破起来确实麻烦些。
　　不过神格封印一旦破解，体内存在的血印虽然未解，却比神格封印弱了很多，强行压制，耗费心神。
　　神格印记，岂是几滴血就可以破解的，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
　　看她的穿着和眉宇间的肃气必是这九重天上的战神，
　　她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焱秋运转魔力，解开自己在藏书阁走时布下的结果。
　　他心道：流云啊流云，你可真是我的好阿伯，我们也该见面了。
　　焱秋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