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祸

　　人类居住区西边重要城市威斯特是一个人类历史悠久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仿佛是一个永远被战争笼罩的孩子，巨龙之战时被巨龙军团险些夷为平地，但最后将巨龙军团击退；在魔灵之战时，面对魔人一族重步兵的两个大队时，足足将这两个三万人大队拖延在人类和精灵战区之外，为精灵击溃魔人立下不世之功。无数的战火已经使得这个孩子成长为了一个铁血巨人，因而被人类自己成为不灭之城。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东临叶里根河，西对德林平原，北依优雅高原，南接青古森林，可以说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从高处向下看去，整个城池呈八边形，在每一边都各有一扇巨大的城门。城墙高有二十丈之高，墙体斑驳不堪，看上去极为丑陋但却有着一种历史沧桑感。城头上方箭楼林立，幽黑的石壁给人带来一种严肃的感觉。
　　看着面前这个高达十余丈的巨大城门，一身淡灰色长袍的贺晨星脑中浮现了这个城市的一些介绍，在这里出现了无数人类著名将领，因为其军事地位设立了人类著名的风牙军校，每一年都有许多杰出的新星将领从这里诞生。
　　而在这里，贺晨星还有一个童年好友——云黎，由于兽人每年不断地骚扰，云黎父亲为了保证云黎从小能够生活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安定环境，将云黎母子送到了贺晨星和雷瑟德当年生活的小镇，后来兽人狼骑不断进行渗透式侵入，不断有狼骑出现在人类腹地，于是云黎被他父亲接走，离开了小镇。
　　威斯特城门前的贺晨星看到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发现了与伊思品特城居民不一样的特点，可以说伊思品特城的人们，行走速度相对来说是比较缓慢，同时脸上经常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而威斯特城的居民行色匆匆，在这里的人们脸上看不到笑容，大多数是极为严肃的，可能是由于战争或者其他原因，这里的人们脸色极少有健康的红润，大多都是泛着不健康的黄色。
　　静静等在门口的贺晨星，交给眼前的卫兵一封信，随后闭眼靠在树旁。看着悠然的贺晨星，卫兵有些摸不准贺晨星的身份，急忙将信送到城里。不久一名身着深青色盔甲的青年走到贺晨星跟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而贺晨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睁开眼睛，瞅了瞅眼前的青年，问道：“大云？”
　　“晨星？”那个青年一边问道一边笑着。
　　随后两个人狠狠地拥抱了一下，随后云黎说道：“想不到原来那么矮的人居然长得和我差不多高啊。”
　　“你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蠢。”贺晨星随即嘲讽道。
　　“看来你的嘴是没变的，始终是这么臭的。”云黎重重的拍了拍贺晨星的肩膀，看着贺晨星疼痛地咧开了嘴后，开心地笑了笑。
　　两个人并排走进城中，不停地问询着两个人这几年的情况，由于云黎家中是将领出身，属于半个贵族，而真理之光有些观点不符合人类贵族认知，甚至是从根本上否定贵族应有的地位，所以两者有些水火不容的势头，面对属于半个贵族的云黎，贺晨星适当地将自己的身份进行了隐藏，只说了在小镇被毁灭之后，自己成为了一个流浪冒险者。通过谈话，贺晨星了解到了云黎近几年的情况，云黎是离开镇子后，经过自己父亲的介绍，进入了风牙军校，两年前从军校毕业正式加入威斯特领地著名的风羽军，如今已经成为了风羽军第二大队第四小队的队长。
　　人类军队体系是按照五人为一伍，十伍为一营，十营为一小队，十小队为一大队。风羽军中一向以军律严明著名，而云黎能够爬升如此之快不仅仅是家族的帮助，还有许多小型战役的战功为他的升职做出了一定程度上面的铺垫。
　　两个童年好友一起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云黎不由感慨道：“我们多少年没有这样走在街道上了。”
　　就在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从远处窜出一匹马，马上的骑士身着着漂亮的镂空式轻甲，在冲进这街道时候依然没有减速，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奔而来，路旁的一些商贩急忙回避，但是如此疯狂的马速直接撞飞了一名来不及跑的男子，只见男子顿时从地面上飞起，重新又回到地面，重重地发出一声巨响，男子躺在地上不住吐血，而那匹马还是没有减速，那硕大的马蹄直接踏在了那名男子身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男子胸部凹陷了下去，双腿抖动了几下，再没有动静，显然已经断气了，而那骑士竟然疯狂地大笑了几声，继续向着更深处奔去。站在路旁的贺晨星看到眼前电光石火般发生的惊人景象，胸中涌出一股愤怒，看着眼前故友平静的表情问道：“在这城里这样做能够允许？”
　　“这类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对于李家来说，很平常不过了。那是李家的李曼德，只要他出来就会发生这种事情，过一会儿李家的人就该来了吧。”看着一个女子冲到那名男子的身旁，抱着男子死尸不住地哭泣后冷静地说着。
　　贺晨星走上前去正要安慰一下那名女子，这时候从那名骑士窜出的方向跑出来一名身着华丽衣裳的中年男子，看着那名哭泣的女子皱了皱眉头，从怀里取出一块银元，扔在地上，说道：“就当做补偿了。”随后向着骑士消失的地方疾步走了过去。
　　那名女子没有理会地上那块银元，停下了哭泣，用自己的袖子将男子脸上的血迹擦去，拖着男子的尸体渐渐消失在了人群当中，而女子一消失，一群地痞流氓样子的人跑过去将银元捡了起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着离去女子眼中那份麻木和那些街头地痞们眼中的戏谑，贺晨星彻底愤怒了，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周围的风开始略微变大起来。
　　云黎仿佛感觉到了贺晨星的愤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当初也很愤怒，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你帮助不了他们。因为在贵族眼里，除了他们贵族和至高无上的精灵，其他的都不过是猪狗一样。而在精灵眼里，除了他们自己，其他种族也都和猪狗没有区别。我们无法改变。”云黎抬头感慨道。
　　“我有话要问你。”贺晨星听完后，重重地说着。
　　“走，跟我来吧。”云黎不愧是贺晨星的童年好友，一下明白了贺晨星的意思，拉着贺晨星走去，两个人在路上也不再进行言语，气氛极为沉重，不再重复之前重逢时的快乐与喜悦。
　　等到两个人走到一处看上去就能明白是贫民区的地方，整个街道破破烂烂，屋子基本都是由茅草和泥巴构筑，地上的垃圾肆意地凌乱着，整个区域中发出浓烈的腥臭气味，无数的苍蝇萦绕在其中。云黎将贺晨星带到一处看上去比较干净整齐的屋子前，轻轻地敲着门。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女子打开了门，这个女子粗略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当你去仔细打量她的时候，却会发现这个女子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你的目光，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云黎将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名女子就是云黎曾经在外受到重伤时候认识的，正是这个女子在那段时间对云黎的悉心照顾使得云黎如今能够健康地站在眼前。这名女子叫做柳伊，出身也不算什么高贵，是一名医师，由于她有一次拒绝了一名贵族的一些非礼请求，从此在西城威斯特没有任何有地位的人找她进行看病，只能给贫民进行治疗，而贫民又没有过多的金钱，而她又看不得人受苦，就免费给那些病人们治病，就这样整个诊所就由于治疗药物不足和经济来源不够日渐衰败，直到那次她出去采药，偶然遇见受到重伤的云黎并将他治疗好，在云黎的帮助下，一些军人来找她看病，她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我们有话要说。”云黎走进诊所后面对在一旁帮助云黎脱下盔甲的柳伊说道，柳伊听后点了点头，将脱下的盔甲摆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轻轻离开了这件屋子。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云黎示意贺晨星坐下。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贺晨星盯着云黎说道。
　　“这要看你愿不愿意了。”云黎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地说道。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面对这种惨剧居然无动于衷？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善良的云黎吗？”屋中顿时变得更加沉重。
　　“有什么用？我尝试过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没少出现这种事情，你知道吗？我刚来的时候，就试过，我父亲直接让我不要去管，我没听他的去管了，从那以后，我们一家不知倒了多少次的霉。先是叔叔上战场后莫名失踪，然后父亲上战场后由于后勤供给问题，他差点回不来，就是因为我当初教训了一个贵族小孩，最后我只能跪在他们门前乞求他们的原谅。”云黎突然咆哮着吼道。
　　“你不也是贵族吗？”贺晨星斜起嘴角看着愤怒的云黎。
　　“屁贵族！我恨贵族，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个雨天里跪在他们门前的时候。”
　　“看来你还是那个骨子里善良的大云。”贺晨星语气缓了下来。
　　而屋外的柳伊听到云黎在里屋的咆哮声，手不由地抖了一下，满脸担忧地看着两个人所在的那件屋子，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抓紧衣角，指节渐渐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色，从远处都能看出柳伊不断颤抖着的身体，仿佛恐惧、害怕、期望。而任谁也不会想到未来药剂学的缔造者——星空第一药剂师竟然会有如此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