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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应该是在学院周围布下了阵法。可，同国真的没人感知到吗？
封和皱眉，他倒无所谓君子的手段，君子的处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他的头压住胳膊，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亚历山大学院中一座毫不起眼的教学楼中，月光莹莹地映在大理石地面上，这显然是间办公室，办公桌上一把锃亮的银白色手枪赫然摆在那里，枪身上布满细密的花纹，俨然是把古董手枪，就连商店里卖的新改良版火铳或许都要比它年代近些。
一只年轻修长的手搭在门把上，耀眼的金发柔顺地垂在耳鬓，蔚蓝的眸子泛着浅浅的光。
那人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出关之后的校园很热闹啊。”
“主人。”
金发男子身旁乍现一个梳着双马尾，模样乖巧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喊道。
男子招了招手，示意小姑娘离他近些。
小女孩乖巧地走近。
“一会儿把萧锦瑟叫过来。”
“主人，萧教授还在休息。”
“休息？自家菜园子都让猪拱了，在哪儿休息？”男子手腕青筋微露，“我不说脏话，把他叫来便是。”
“……是。”
他按下门把手，开门。透过玻璃窗面无表情地看着空中笼罩着学院的半球形阵法。
“主人？”女孩悄声询问，生怕再触了他霉头。
“拆。”男子从嘴中吐出一个字。
女孩领命，眨眼消失在原地。主人周遭的气压低到了一种极致，她打了个机灵。
同国的国都，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大多建筑还保留着原先质朴的风格。国都的中心自然是皇宫，外墙将皇宫一圈圈包围起来，多层防御阵法时刻运转着，保护着这个国家中枢。
每座宫殿檐角都挂着灯笼，虽说是灯笼，灯芯却是一座覆盖整个皇宫的全靠灵力运转的阵法发出光。虽然，这样皇宫可再也不必担心走水了，同样的，上千盏宫灯阵法一夜的灵力消耗也非同小可。
长长的廊道被灯光照亮，一名身着华贵长裙的女子款款地移着莲步。每一步都好像要经过精密计算似的，抬腿落脚地重复着。
“华颜郡主，等您走到殿内，在下看是要等到天明了。”中年男子打着哈欠朝女子走来，外衣披在肩头，面色疲惫。被人强行从睡梦中叫醒，这种感觉着实糟糕透了，若非郡主这等权贵，他可不见得会赏脸。
“这么晚了，郡主有何事相商？”
华颜郡主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姊妹，仍在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巧笑嫣然，“大师，不要见外，唤晚辈‘若年’即可。”
男子不认可地摇摇头。
“随大师意了。若非有事，晚辈岂敢扰人清梦。”郡主把姿态放的很低，被称作大师的男子表示很受用。
大师清咳几声，面带微笑，“外头风凉，郡主请进屋再谈。”浑然忘记了华颜郡主轻慢的步伐。
过了好一会儿，郡主入座，大师脸上的微笑早不知所踪，闹了半天，自己还硬是等她入了屋。不知道郡主的慢性子跟谁学的，圣上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物极必反……吗？
“是这样的，方才，晚辈在寝殿休息，隐约听见了学院方向雷声和鸟鸣。”郡主看了看大师的表情并无变化，“大师肯定以为是晚辈做梦臆想到的，但是，事实却非如此。”
“如此笃定？”
郡主毫不迟疑地一点头。
大师想了想，摇摇头：“这件事先别声张，明日调查一番便是。若真有人赶在都城这般胡作非为，那些老家伙们可不会坐视不管，既然他们都无所谓的事，那你我也不必在此事上花费心思了。”
宫里的老家伙们自是指那些客卿，况且太上皇坐镇宫中，当是不会有不长眼的往上凑。
“我管控这都城空中禁制已二十余年，郡主，若有消息我立刻告知你，如何？”大师道。
“既然大师话已至此，晚辈不敢再叨扰您了，告辞。”华颜郡主起身。
大师看着白瓷杯中漂浮的茶梗，头也不抬地对刚踏出门槛的郡主说：“郡主，修行之人，摒除杂念为妙。红尘世事纷扰，你……罢了，好自为之。”
“是。”郡主默默应声，走出殿外。
大师叹了口气，气还没出完，又有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明明知道的。”一道清冷的男声。
一巴掌朝着对方脑袋呼了过去，“你突然出声tm是想吓死我吗？”
对方躬身一躲了过去，略委屈：“这里就你我二人而已。”
“滚滚滚……”大师忿忿地站起身，这都什么倒霉事儿啊。“别说的好像咱俩真的好像有些什么似的。”
说话轻佻者从阴影处走出，月光照进一双妖异的赤色眸子，他抬手向后撩开一边的鬓发，发色如墨，肤白胜雪。
赤色的眸子微动，他露出一点白牙，“怎么这样啊，你就不怕我突然感觉腹中略空，想……”
“呵，”大师哼哼道，“皇宫重地你胆敢造次，信不信我喊人啊？再者，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离这儿不远呐。”
青年叹气，“我可不敢心心念念地求死，西尔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耀眼的金发自他脑海一闪而过。“你是没见过他持枪的模样，那气势真是天神下凡。”
“祝你早日死在他枪下，成为真正的枪下魂。”来自大师祝福。
青年眼中一道暗芒闪过。
“谢谢，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大师无话可说，问：“伊尔，你就这么想死吗？还是那人手里？”
“大师，我一直疑惑一件事：为什么同父异母，西尔是人族我却是血族？为什么他的使命是除掉我？我的使命为什么却是振兴血族？这一切是不是有人安排好的？”伊尔迷茫地望着大师。
这就是他一直疑惑的“一”件事，分明是很多件事啊，一落在西尔身上所有事都变成了一件事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有待考证，你夜间也不用休息，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让我歇会儿。”大师摇着头走向床榻。
伊尔眼帘低垂，站在原地，大师也不再搭理他。
直到天尽头透过一丝曙光，他才有所动作。
目光落在东方那一道鱼肚白上。
“诸位，好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