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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僧喝黄酒吃牛肉,心中佛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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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生二年,大将军苏兴烈晚年得子,喜极而泣,小公子正正72两,是个胖小子,出生便哭,声音响遍整个将军府,众人皆言其将来必有大器。
  将军夫人却在诞下公子后第二天去世,在夫人西区的那一秒,一个僧人来到了将军府,直言公子将来必成佛法,需在寺中历经九年九月九天。
  将军痛苦不已,跪求大师赐名,僧人于将军府中站立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不憩,后第四天午夜离开,无人知晓去往何方。
  将军府院中落叶成字,却是一个名字,名:苏河!
  小公子从小便是苏兴烈大将军的心头肉,顽劣不堪,除了捣乱一无是处,大将军虽然发愁却也不曾多责备一句。
  六岁顽儿,却将整个长安城搅得天翻地覆,顺生皇帝刚上位八年,倒也不好动这个老将军,也便随着这顽儿去了。
  冠成六岁那年,苏兴烈大将军不论家中反对,谋士反对,武将反对,将苏河送入连山寺,这一送,便是九年九月九天。
  今日整个长安城轰动,那位小公子要回来了!整整十年安宁,但这个小魔王并非彻底离开,终究还是回来了。
  苏兴利独自站在长安门前,从晌午开始,便不允许车马人流,偌大城门,却只有苏兴烈老将军一人。
  老将军有些驼背了,烈日当空,他却毫不在意,双手背在身后,依然遮不住自己老去的腐朽,眼皮缓缓耷拉,似怎么也睡不醒一般。
  “十年没有睡好觉,终于盼到这个臭小子了,估计回家就得拿扫帚抽我。”苏兴烈咳嗽了几声笑了:“罢了罢了,十年不见,抽两下也便抽两下。”
  半个时辰后,马蹄声响起,苏兴烈的眼神一亮,却眯了起来,在前方的那对人马之中,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想念许久的儿子。
  想了十年,倒也应该长大了,但是自己儿子再怎么长大,苏兴烈自信一眼便能够认出,但是却不在。
  为首的青衫青年勒马蹬下,单膝跪于苏兴烈的面前,后面的甲衣士兵已全部跪下,苏兴烈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河儿呢?”
  青年低下了头:“公子拒绝回长安。”苏兴烈冷哼:“你出发前我说了什么?”“大将军曾言,绑也要绑回来。”青年声音铿锵有力。
  “那他人呢?”苏兴烈似乎有些不开心了,稍许驼背都渐渐挺立了起来,青年继续说道:“未能挡住公子。”
  “哦?”苏兴烈眼睛一亮,刚刚升起来的威势顷刻间消失:“怎讲?”
  青年咽了一口口水,似乎依然心有余悸:“一拳,人仰马翻。”苏兴烈大笑:“好一个臭小子!不回来,那便不回来!”
  大笑间,苏兴烈转身回城,青衫青年单手牵马跟于苏兴烈背后,他名王炎,使得一手好枪,便是枪王。
  ………
  “大慈大悲观世音,观世音前两红缨,如来不采我来采,便是佛中似神仙。”一个白衣光头小僧走在路上摇头晃脑,念叨着大不敬的歌谣。
  唱着唱着自己都笑了出来,他正是拒绝回长安的将军公子,苏河!
  苏河摸了摸自己光溜锃亮的脑门,大笑出声:“寺中哪能由得小僧如此?果真红尘才是快哉快哉!”
  此间晌午,他临走时向王炎讨得几两碎银,倒也够自己安生饭食,寻得乡间酒馆,苏河跨步入内。
  酒馆两层小楼,既然开在荒僻野原,定是官营,不过对于苏河来说,填饱肚子便是天理,其他的都是狗屁。
  坐下后,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去发现是一个光头,顿时有些厌恶,阴阳怪气地说道:“客官,我们酒馆不化缘,挺另寻他路。”
  苏河并不恼火,只是微笑,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双手合十:“小僧有些钱财,并不需要化缘。”
  小二这才陪上笑容:“抱歉抱歉,是小的不识相,客官需要什么?”苏河依然微笑:“一壶黄酒,一盘牛肉。”
  小二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酒?牛肉?和尚也能喝酒吃肉?”苏河坦然自若:“心不在红尘,便不是红尘人,就算是酒肉过肠,也依然是佛祖座下僧。”
  小二无语,一边答应着,一边擦拭了两下桌子便离开了:“客官稍等。”
  苏河倒也不着急,轻轻点头,便看向酒馆内部,大多是些江湖人,袒胸露乳,豪放不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抬手便是江湖人江湖事,放佛自己是执笔挥江山的文人墨客。
  苏河依然带着微笑,双手再次合十:“江湖人江湖事,这才是小僧想见的,长安那片地方,太无趣了。”
  说着,他摇头再语:“确实太无趣了些。”
  “北疆长城修建完成了,长安那位不知晓还要干什么事?”一个络腮胡的胖中年喝了一大口黄酒,带着些微醺说道。
  旁边的白衫文士轻抿一口:“苏大将军倒不会再被派遣,据说那位殿下回来了,不晓得长安又会如何。”
  “那可是一位惹是生非的主啊!”又是一个长衫笑答:“苏大将军晚来得子,倒也宠得太厉害了。”
  胖中年再次喝了一碗黄酒,醉意更深:“北疆镇守如果派遣这位殿下过去,军功足够,人脉填拢,倒又是一位苏大将军呢!”
  苏河听闻着这些人的大片长论,嘴角轻翘,正巧这时小二上来了黄酒与牛肉,苏河轻轻端的黄酒,一口下去:“黄酒入胃,神仙都不如!”
  “乐得乐得!”
  苏河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夹起一块牛肉:“寺中只能偷吃,真不是滋味。”
  寺中哪来牛肉?哪来黄酒呢?
  这其中道理,不为中者不晓其事理,为中者晓事理,却不晓。
  这才是人生的道理。
  苏河寺中敲钟九年九月九天,经书读的不少,木鱼也敲烂了不少,道理悟的还是不多,这一个,倒算一个。
  道理说的起是道理,不过相信的人多,用的人也多,所以就成了道理。
  苏河看向这些依然在指点江山的醉客,都是可怜人,但是说起可怜人,倒有可怜的好处,苏河暗叹,说起可怜人,那位才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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