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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住在村长家东边的陈四谷大叔。”
“哦豁,没想到你还能记住路人甲的名字。”陈会又掏出两根香肠塞进笨笨的口袋里。
“那等你妈妈回来,你帮我盯着她,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再奖励你香肠吃。”
笨笨擦干嘴角的口水,把陈会给的两根香肠拿出来放回桌上:“我不能要。好吃的比不上妈妈重要。”
说完,小孩抱着木马屁颠屁颠地跑开。
陈会不气反笑:“这孩子还挺懂事。”
“一看就比你强多了。”秦英又忍不住损他。
三个人走出茗婶餐馆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只有汉坝村村东边,村长家附近灯火通明。
秦英三个人绕了一段路,特意避开直达招待所的路,来到村长家附近。
大批村民在此聚集,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他们人多嘴杂,声音聚拢起来很大,但却难以分辨在说什么。
“申请了聆听检定。”
【允许聆听检定】
【陈会成功、诺娃失败】【秦英大失败!】
[秦英:“???”]
[陈会:“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也让老秦你尝尝什么叫大失败”]
秦英全神贯注听辨那些村民在讨论什么,没注意到他们所处地带是个下坡。
轮椅一不小心没刹住车,一溜烟载着秦英直冲地方大本营。
正在开议会的村民也没想到,一辆泥头车直接闯入他们的心窝……
被围在中间,看起来就像村长的老头,直接被秦英撞个跟头,跌坐在秦英怀里。
一老一少,驾驶轮椅,飞速进屋,直接洞房。
老村长反应过来之后,还有点羞涩:“这,这,这怎么回事?你哪位?”
秦英一脸尴尬:“我是一个作家,看到你们学术氛围这么浓厚的头脑风暴会,就想参与一下。
嘿……嘿嘿。”
“村长!”外面反应过来的村民冲进村长家救驾,看到秦英怀里抱着老村长,面面相觑,“要不,我们先出去?”
“回来!”老村长颤颤巍巍跳下轮椅,“也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不过既然让他撞破,就不能让他好好离开。”
“这可是法治社会,你们杀人灭口是要付出代价的!”几个村民上前架起秦英。
骚乱间,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制止他们:“等等!”
村民看向外面,商墨云只身一人,三步并两步挤进人群,来到村长面前:
“各位父老乡亲,对不住。这人是我请来的贵宾,关乎到我们汉坝村的发展规划,你们不能随意处置他。”
“商墨云,你只是村里的司祭,还不是村长。处不处置他,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村长冷冷地凝视商墨云。
“村长您误会了,我不是在发号施令,只是在请求。”商墨云卑躬,“请村长相信我商家在村中的信誉,无论秦先生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村中开会的内容,都不会被你们之外的人知晓。”
说着,他扫视在场所有人:“除非,另有他人将你们说话的内容泄露出去。”
“商墨云,你别太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你和这些人也没什么差别,也是个外乡人!”
人群中有个瘦小的村民,指着商墨云破口大骂。
“算了,既然司祭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你就带这个瘸子走吧。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村长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村民放下秦英。
商墨云案首挺胸,对周围村民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推着秦英离开村长家。
直到他们走出村长家很远,躲在暗处的陈会和诺娃焦急地从藏匿处跑出来,查看秦英有无伤损。
“谢谢你啊,商先生。”几个人向商墨云致谢。
商墨云回以淡然处之的笑容:“几位客气了。不过墨云还是要劝各位,晚上散步是好习惯,但还是别乱跑。
这座村子并不是我的一言堂,秦先生也看到了,对我有敌意的大有人在。
很多人对外乡人仍然充满戒心。”
“谢谢商先生忠告,我们铭记在心。”秦英礼貌回应。
自己刚刚被人家从人堆里捞出来,总是要客气些。
陈会倒是直白多了:“说起来,刚刚商先生你突然离席,是出了啥事吗?”
诺娃踩了陈会一脚:“啊,他不是要探听隐私的意思,就是看您行色匆匆,我们想着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谢谢各位的好意,村里确实出了一点事。不过只是小意外罢了,就不劳烦各位客人了。
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先告辞了。”
商墨云来去如风,消失在漆黑的村中小路上。
陈会撸胳膊挽袖子:“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随你,我就不去了。我已经被村民敌视了,要是再被人发现,恐怕会被他们打死。”
“那我陪秦先生回去,天很晚了,晚上出门不安全。”诺娃推着秦英向招待所方向回转。
“你们都走啊?真没义气!”陈会眼看剩下自己孤军奋战,不得已放弃跟踪商墨云,甩着肥胖的身躯跟上其他人。
三人回到招待所,正好看见李饼在和招待所前台的巧巧闲聊。
巧巧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百灵,绕着李饼这棵死板的老树叽叽喳喳,她不停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时而表现出委屈,时而又哈哈大笑,这份热情慢慢感染着李饼。
李饼开始偶尔地回应巧巧,也会说一些自己的往事,这些事情有真有假,有的是游戏世界的经历,也有他自己的设定。
无论哪一种,李饼都是个讲故事的好手。
巧巧则是个倾听能力满分的女孩,无论李饼说什么样的话题,她总能接上两句。
“他们俩还真般配,要不是这女孩是个NPC,我都想烧死他们俩。
玩游戏还被秀一脸恩爱,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陈会气哼哼地说。
但很快他就收敛起羡煞的目光:“但是一想到我们游戏结束后,这女孩就要随着游戏世界而消失,我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秦英没来由的想起海镇那个叫露娜的姑娘。
他忽然想起,自己欠那么一个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姑娘,一顿无法弥补的烛光晚宴,想起那个女孩在自己眼前爆炸,就觉得也能感同身受。
“啊!秦先生,你们回来啦!”巧巧和李饼相谈甚欢之际,看到秦英三人归来。
热情地打招呼:“刚才我带着李大哥去我家诊所做了检查,然后一起吃了晚饭,李大哥跟我讲了好多好玩的事。
你们在村子里玩得还开心吗?”
“别听她的,就是瞎扯淡而已。”李饼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还不错。”陈会一拍李饼肩膀,“人家姑娘这么喜欢你,你别绷着了,搞得自己不近女色似的,那你下次麻烦整个和尚?”
李饼一把推开陈会:“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我们只是顺路,没那么熟悉。”
他看了一眼巧巧,眼神满是复杂,巧巧也从热情中冷却下来,低下头。
“我先回房间了。”李饼转进走廊,走廊里传来摔门的声音“嘭!”
留在招待所前厅的四个人,沉默了良久。
诺娃搂着脸上难掩沮丧的巧巧:“别伤心,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秦英叹了口气。
感情上,他很同情巧巧。
但在理性上,这件事他和李饼是一样的态度。
别给与这虚无缥缈的期望。
有时候,希望比绝望更诛心。
门外的说话声渐渐小了。
也是这一天确实疲惫,秦英洗漱过后,离开轮椅躺在床上。
困意即可上涌。
他沉入梦中。
然而,当他进入梦乡那一刻,无数琐碎的记忆片段,如同狂潮般涌入他的记忆深处。
“秦英!”“不,刘星?”“我叫上杉稚。”“你好,我叫雨宫泽川。”“我是杰恩。”“袁崇焕?”“刘秀?”
各种奇葩的梦境和名字,就像走马灯一样,在秦英的梦境中闪回。
他梦见自己是日本幕府时期的小兵,
梦见他是风雨飘摇的晚明小吏,
梦见自己追随光武帝中兴,
梦见自己,叫秦英、叫刘星、叫上杉稚、叫马成凰,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角色。
随着这些诡异却无比真实的梦境,放电影似的将他带入不同环境,秦英开始感觉到难以言说的折磨。
他感觉自己精神被撕裂,身上每一寸骨骼都犹如被碾碎般剧痛,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无数双手撕扯、分裂。
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是秦英吗?还是刘星?我是男人?女人?是好人?坏人?
直到他从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
一切回归到他最熟悉的僻静、人迹罕至的小村。
窗外有麻雀和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秦英带着满身疲惫从被窝里爬出来,爬上轮椅,并驱动其搭载自己来到卫生间洗漱。
洗脸、漱口、刷牙……
当他在牙上涂满牙膏,叼着牙刷抬头看向镜子那一刻,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