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拉达亚城南城区，码头外街，因为靠近港口，逐渐发展成为一个自由的交易市场，大清早，叫卖声就不绝于耳。
　　一个个小贩有的仰起脖子讨价还价，唾沫星子喷出一尺来远；有的沉默坐在自己的三尺小摊后，静静等着感兴趣的人来问价；还有人不停地拉人推销自己的东西……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蔬菜水果，也有生活用品，还有野外挖来的不知名的药材，更有奇怪不知用途的物件儿，据说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还有“遗迹”里挖出的……
　　方寒饶有兴趣地左瞧瞧右看看，最终停在了一块小摊子前，上面整齐地摆着十几株药材，根须上还带着泥土。摊主是个黝黑的汉子，袒这膀子，道道汗水从精瘦的肌肉上淌下。
　　“兄弟，有什么想要的吗，这都是我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还不超过一个礼拜嘞，你看，这土还是新鲜的。”汉子边说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扒拉着一株药材根须上的泥土。
　　“大哥，你这药材怎么卖啊？”
　　“两枚铜纳尔一株，看中什么随便拿。”汉子答道，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大哥，你们这采药的，应该是有专门的店铺收购吧，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码头街摆摊了。”方寒随意地问道。
　　采药的山民都是住在城外，攒着一批药材直接卖给城里的药材店，虽然会被压价，可也算是份长久营生，所以一般不会来摆摊，而且一般人也吃不下这么大的量。
　　“嘿嘿”汉子挠了挠头，“兄弟明白人啊，这十几株药材人家店里不收，说是野草。可这是我从一座崖上摘下来的，冒了生命危险的，这不不甘心嘛，就拿来试试运气。兄弟，你看多少钱合适？”
　　“二十枚铜纳尔，我全要了。”
　　“兄弟你这也压的太狠了，不行不行，我为了这几株药材可是差点摔的粉身碎骨的。”
　　方寒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说道“我也只是知道一道接骨的土方子，碰巧家里有人摔断了腿，所以才会买这几株药，错过了可能就没人愿意买了，而且你这药也不值给更多的钱。”
　　“不行不行，还是太少了。”汉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行，大哥，我也不诓你，你要是能再给我一份药材资料，我可以出三十枚铜纳尔，不然我最多只能出二十五枚铜纳尔，不能再多了。”
　　“怎么你也要采药？”汉子听了警惕地看着他。
　　山里深处不能进，进了要死人的，外围药材又是有限的，很多药材生长地点都是他们用命探出来的，而且多一个人就少赚一份钱，难怪汉子会警惕。
　　“大哥你误会了，你们这脑袋绑在腰上的买卖一般人可干不来，我不过是缺几种药，可是只知道土名字，不知道该怎么找，所以想碰碰运气。”
　　“哦，这样啊，我们山里人都是从小到大靠经验认的，哪儿有那什么书啊，字都认不全。”汉子似乎放下了警惕，缓缓说道。
　　…………
　　纠缠了半天，方寒最终还是以二十五枚铜纳尔的价格拿下了那十七株药材，这是他前世一味锻骨汤药的主药之一，叫九龙藤，这十七株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又在市场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方寒转身离开，找了一家药材商店，准备进去把剩下的药材补全。
　　埃蒙德药店，这是拉达亚城最大的药材商店，几乎垄断了整个城里八成的药材，据说是城主家族的私产。
　　方寒刚刚走进店门，就有一个侍从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侍者态度很好，并没有什么因为穿的穷酸被人讥讽的狗血剧情出现，因为作者不喜欢，咳咳，毕竟开门做生意，谁会请那么不长眼的小厮，也没人会脑残做这种事，出来做侍者的都是穷苦人家，有这么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看起来体面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
　　“您好，我要买一些药材。”
　　“好的，请您这边来。”
　　“额，那个，我只知道那些药材的样子，可能并不清楚它们具体叫什么”方寒尴尬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侍者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那请您来这边，呐，这是图册，基本的草药都有收录，您可以辨认一下，选好了再叫我。”
　　“嗯，好，好的”方寒忙不迭的点头。
　　片刻后，方寒招手示意侍者过来，“嗯，我选好了，就这几样。”
　　“石鼓花、七叶草、勃骨草，金线虫卵……就这些吗先生？”
　　“嗯，没错。”
　　“好的，您是要多少分量呢？”
　　“每样来半磅吧。”
　　“总共是一银便士三十铜纳尔，请您这边结一下账。”
　　心里大骂奸商，却又不得不咬牙把帐结了，拎着药走出药店，合计了一下剩余的钱财，摇了摇头，又去割了半榜羊肉和豌豆，才向着家里走去。
　　美美地吃了一顿豌豆炖羊肉，休息了半晌，方寒拿出买好的药材，又取出一口锅来，开始准备熬药。
　　方寒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按照次序慢慢加入药材，搅拌，熬煮，最后将水分熬干，剩下药泥然后将石鼓花汁水倒在上面，陡然，锅里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得，这一锅算是废了，方寒也不沮丧，将废药倒出，把锅洗净，又开始熬。
　　终于，第四次尝试，在石鼓花汁液倒入药泥之后，原本黑乎乎的药泥陡然变成了白色，好散出一股淡淡的香草气息。
　　将残余水分熬干，方寒倒出药渣，细细研磨成粉状，倒入一个小碗中，应该，成功了吧，方寒心中思忖，却不是很确定，转身出门买了一只活鸡回来，在其翅上划了一刀，又撒上了一些止血散，看着其流血的伤口逐渐凝固，又等了一个时辰，看鸡还叫的洪亮，没有中毒的迹象，放心地把鸡嘴捆住了。（鸡叫了这么久，被人找上门两回了。）
　　觉得还不保险，方寒一咬牙，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然后倒上止血散，火辣的伤口有一丝丝清凉的感觉，几分钟之内，血液就在伤口上凝固了。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成功了，嗯，要好好庆祝一下，在角落里挣扎的公鸡顿时感到一阵凉意，轻轻地转了个身，把菊花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