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砸自己的“怪胎”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小弟们围到身边后，黄毛才终于敢把双手放下，虽然刚才护头的姿势很帅，但是黄毛总觉得裆下一凉。
　　黄毛掏了掏，拿起来闻了闻手，“还好还好，没有尿......”
　　“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黄毛拍拍自己的胸脯，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
　　他也不是夸张，他敢断言，在场的所有人，随便拉一个过来，在当时那种情境下，那覃玘程的眼神要吃人啊！
　　“大哥，球。”一小弟看篮球滚在一旁，赶忙捡了起来。
　　“这货刚才被自己的球砸脸了。”
　　“嗯？砸自己了？”黄毛听到小弟这么说，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他用小脑自己回放了刚才的跑马灯，这球明明朝自己扔过来，就算砸地上了，怎么会反弹他的脸上呢？
　　“喂，你没事吧？”又一小弟还是有点互助互爱的情节在的，其实也是他更佩服覃玘程这种魄力。
　　球场上打架，用球砸人，他见得多。
　　但是用球砸自己，还是砸自己脸的，他也是头一回见，着实有点折服。
　　虐人不可怕，自虐才可怕。
　　玘程在被砸中的一瞬，还是很好的稳住了身形，并没有摔倒。
　　待回过神来，玘程才觉着左脸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闭上双眼，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应该，没有脑震荡。”
　　覃玘程整理了一下情况，自己往身前砸出去的球，碰到地面后原路返回，还不偏不倚砸中自己的脸蛋。
　　“有趣，有趣，果然，你是存在的。”
　　覃玘程心中发笑，自己并没有幻听，自己的大脑并没有欺骗自己，这个神秘声音的来源，自己一定会找出来！
　　恢复了平日状态的覃玘程，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异常，为了隐藏自己，他必须要在外人面前营造自己的形象。
　　纵然自己的外貌，总能受到外人的优待，但如果暴露了自己冷酷无情的性格，还是会带来不少麻烦。
　　毕竟唾沫星子是会淹死人的。
　　“我没事，球已经还给你们了。”覃玘程留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去，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状况，这神秘的声音，真是，有趣......
　　“诶，你，真没事啊？”黄毛也是急了，虽然覃玘程嘴上说着没事，可他的脸显而易见的红肿起来，在他惨白的脸上更是尤为明显。
　　“真是个怪胎......”
　　“是啊是啊。”
　　“他不会赖上我们吧？这是他自己砸自己的啊？”
　　“怕什么，就算是我们文哥砸他，那也是他活该，不瞧瞧我们文哥是谁！”
　　此时小黄毛，也就是小弟口中的文哥，也是拿不准这覃玘程到底什么意思？
　　一开始傻站在那里盯着球看个半天，后来自己走向他时，又转过头用眼神“恐吓”自己，最后还被自己扔出去的球砸了，肿成猴屁股还说没事......
　　啊，不行不行，一想到那吃人的眼神！
　　黄毛打了个冷颤，摇摇头要把这恐怖的记忆忘去。
　　只是，心中还有奇怪的地方......
　　“把球给我。”
　　小弟把球抛给黄毛，黄毛也是有样学样，拿起球观察起来，可横看竖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篮球罢了。
　　不信邪的他，拍了两下球，随即向前方的地面咋去。
　　“诶呦，大哥，你砸我干嘛？”在他面前的小弟，躲闪不及，球反弹后砸到他脑袋上，正捂着头叫疼。
　　“嘶，奇了个怪了，他到底是怎么被自己扔出去的球砸中的？”
　　......
　　覃玘程结束了自己的回忆，看着难掩关切之情的覃玘强，自己心中却很难做出回应。
　　“果然，我的心应该是缺了一角吧？”
　　玘程平日里就会自己猜想，为什么有些感情，自己就是没有呢？
　　这种主观的情绪，玘程很难从课本中的得到答案，电视机就更别提了，家里都没舍得买电视，实在拮据的很。
　　“程程，怎么了？怎么一声不吭？是不是还疼啊？”覃玘强看着眼前发呆的孩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疼。”
　　“没事的，没事的，我明天就去学校，你不用怕，谁砸的你，我一定会查清楚，要他们好看！”覃玘强还是觉得这么重的手，怎么可能是玘程自己干的，这孩子虽然成绩一般，平日里话还少，但他又不是傻子。
　　做家人的怎么会说自己的弟弟是傻子呢？
　　“程程，来，吃药，把这个止疼药吃了就不疼了。二哥明天陪你一起去，乖哦。”覃玘盛把药和水端了过来，见玘程服下后，便拉着大哥离开了。
　　见二人离去，覃玘程便躺了下来，仔细复盘着放学篮球场的事情。
　　“真是有趣，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我摸你？是外星人吗？”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外人眼中，他可是一刻不停地自言自语，怕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
　　覃玘程其实也怀疑过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大脑竟然欺骗了自己，真是没有的器官！
　　但是左脸的疼痛，可以证明，有种神秘的力量，缠上了他，不然以当时那地面的平整度，这球是绝对不可能反弹到自己脸上的。
　　你等着，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玘程的笑容猖狂不已，像是毁灭六界的魔王般，毛骨悚然。
　　......
　　“嗯，这医生水平真不错，你看，一天就消肿了，就是还有点红......”
　　大早上的，玘程的脸又被覃玘程摇来晃去的“找茬”，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昨天还破相的脸，一早上起来，好的差不多了，又回到了原来的秀丽。
　　玘程其实对这种评价不放在心上，对于他而言，世界都是无趣的，自己被女生折腾来折腾去，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在覃玘兰去外地上学之前，他都被她照顾着，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自己被她折腾的年岁也是不短，所以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好的是有点快啊？”覃玘盛虽然很开心玘程恢复的又快又好，但是又不禁腹诽，这好的也太快了，现在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这还怎么去学校里找人算账呢？
　　“要是小兰在就好了，她还懂些。”
　　“诶，这事可别跟她讲，要是知道程程被人用球砸了，她会更担心的。”覃玘强知道这姐弟两关系好，自己要上班，总归有力所不及之事，还好家里的弟弟妹妹懂事早，经常给做大哥的自己分担。
　　尤其是小兰，对玘程也是发自肺腑的喜欢，除了母性的光辉啊，覃玘程的确也是长得可爱。而且十三岁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简直是等比例长大的。
　　“哥，咱还去学校吗？”
　　“去，肯定得去，玘程这脸不能给白砸了，一定要给个说法。”说着，覃玘强翻出了医生开的单据，虽然脸上的证据说服力不是很强了，但是这医药费一定要找罪魁祸首报销了！
　　“大哥，二哥，我自己，砸的。”
　　覃玘程还是重复了自己先前的陈述，看到这二人如此关切自己，但自己为什么挤不出一点眼泪，按书里的说法，不该有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一说法的吗？
　　果然自己是冷血动物。
　　玘程不想把事情搞大，出了这风头，以后在学校里难免会惹来不少麻烦。
　　再说这诡异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属于自己的“有趣”的事情，怎么能被别人打扰。
　　想着想着，玘程脸上又止不住挂起邪魅的笑容了，幸好他收的快，不然被覃玘强二人看见，还以为是鬼上了身。
　　“程程，你不用怕，大哥二哥陪着你，就算那孙子在，你也不用怕，看大哥揍不死他！”说完覃玘强便转身，想寻把趁手的兵器。
　　这孙子，把人砸了，还搞人生威胁，怕的程程到如今还不敢指认他，真是欺负高家没人了！
　　但是旋即覃玘强的胳臂被玘程一把抓住，“大哥，相信我，是我砸到自己的。”
　　玘程拦住了覃玘强的行动，他知道覃玘强现在情绪波动比较大，因为最近他们家的烦心事可多了。
　　虽然现在这样有可能起反作用，覃玘强真以为自己受到天大的威胁，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但是覃玘强“溺爱”自己，饶是自己非要坚持的话，覃玘强应该也会收手，息事宁人。
　　再退一万步讲，还真是自己扔的，又砸到了自己，所以不必费那么多功夫。
　　有这时间，还是好好想想将来，菜市场那几个菜霸一直在为难覃玘强，覃玘盛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体谅家里辛苦的他，又想出一份力，通过同学了解到现在小灵通买的火，所以又想拉着大哥做小灵通的生意。
　　在这节骨眼上，玘程想了想，还是少给他俩找事来的好。
　　“程程......你，你说什么？”覃玘强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他太疼爱玘程了，这孩子如此的“乖巧懂事”，可现在非坚持是自己弄伤了自己......
　　看着玘程一直紧盯着自己，覃玘强也是无奈，“唉，好吧。”
　　“但是，程程，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大哥讲，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随后，覃玘程便出了门，见身旁无人后，边走边抹起了眼泪。
　　“是大哥无能，是大哥没用！”
　　覃玘盛见大哥出门，第一时间并没有追出去，而是问起了玘程。
　　“程程，你说是你自己弄的，那你是怎么弄的？这开学也没几天，怎么就玩上篮球了？”
　　昨天覃玘强是在气头上，只想着孩子受伤了，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碎尸万段，完全没有心情了解来龙去脉。
　　正好让他自己出去冷静冷静，自己也有时间问个清楚。
　　“我走过篮球场，捡到个球......”
　　玘程稍作思索，觉得要变通一下，改个合乎现实逻辑的说法，不然以覃玘盛的头脑，还是能察觉些异常。
　　“听到有人喊扔回去，我就扔了，砸到篮球架那杆子，反弹回来，砸脸上了。”玘程认真想了想，事情经过好编，就是这结果不好圆。
　　自己在他们眼里可是柔弱无骨，这自己扔出去的球，能有多大力道，昨天那惨状可是触目惊心，医生都恨不得报个警。
　　能否糊弄过去还真不一定，还是发挥自己的“易怜”体质，让家里人不再追究此事。
　　“二哥，我真没事了，你可以摸我脸，一点也不疼了。”
　　覃玘盛听完玘程的话，砸到球架反弹砸到自己，也是有这可能，玘程从小就是偏瘦的体型，运动神经也不是很发达。
　　虽然家里穷，吃不起山珍海味，但是对于玘程的营养，大哥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
　　就是这孩子怎么吃也不显壮，如今个头有个一米五十五，体重也在八十斤上下。
　　这孩子平时也不爱运动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
　　看来还是路过篮球场的时候，被其他人砸的，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所以说是自己干的。
　　“程程，来，今天二哥带你出去吃早饭去。”
　　覃玘盛稍加思索，心中有了方向，这学校还是得去。
　　在学校里受的伤，还是得找学校，可不能让玘程受委屈。
　　玘程见覃玘盛拉自己吃早饭，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估计是要去学校，找自己班主任反映情况，有再往上到校长的可能性。这件事闹大，对自己不利，我得降低这件事的热度。”
　　玘程心中有了想法，必须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不然这几天闹腾的不行，就没有时间去抓那神秘声音了。
　　“二哥，我就跟你一个人讲，你千万不能跟大哥说。”
　　优先要解决的还是打消覃玘盛的怀疑，“的确是我走过篮球场，被飞过来的篮球砸上的，怪我没注意，离篮球场太近了，的确是我的问题，砸我的人当时也道歉了，主要是我没感觉疼，所以不当回事。二哥，这件事就是这么回事，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而且，二哥，你看我脸上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我已经痊愈了。”
　　覃玘盛听到玘程这么说，眼里反而是止不住地心疼。
　　“程程这孩子，还是那么的懂事，真让人心疼。”
　　覃玘盛抱了抱玘程，“没事，程程，以后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没事啊，程程。”
　　“二哥，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不用分心我，我真的没事。”
　　“嗯，二哥知道，走，吃早饭去。”
　　覃玘盛心中起了念头，自己一定要做一番事业，以后可不能让程程再受委屈了，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