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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有人欢喜有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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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觉呈象原理表明,人眼的最大视域为水平方向200°,垂直方向150°,就算眼睛长得再大,也不太可能超出这个范围。大部分人皆是如此,但却有那么极少数的是例外,米兰达则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她偶尔会看见超出最大视域的另外一幅景象。第一次出现幻视感是在一次例行巡航时发生的,几个秘术师潜伏在丛林中,双方爆发遭遇战,从未和秘术师交过手,眼见敌人结出秘术阵并开始向地势复杂的区域瞬移,米兰达一时心急,脑后像是突然伸出一双眼睛,要不是及时觉察盲区的敌情,她很有可能已经阵亡了。
  餐桌上,巴步扎敲响酒杯,将交涉战俘的条件正式告知查顿,米兰达纠结于忽然出现的错视感,什么也没听见,吉马良斯连续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这才慢悠悠的回过神,再一看,巴步扎已郑重的端起酒杯。
  “查顿爵士,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搭理卡西奥佩娅,这几天就请你在曼陀洛尽情的玩乐,我会派专人为你做向导。”
  查顿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全天候的监视他,“谢谢你,巴步扎大长老,我一向懒惯了,只要有好吃的,我宁愿天天呆在房间里。”
  “那你可得出去逛逛,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很多附近小镇上的人都会来这里做买卖,说不定可以碰见上好的猎物。当然,你也可以把米兰达带上。”
  巴步扎很是大度,米拉达却和查顿一样,提不起多大的兴致,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巴不得逛街去了,但现在不一样,她不单是生理状况堪忧,精神状态也是出了问题,混混沌沌的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巴步扎执意要让查顿参观一下曼陀洛,查顿不好再推辞,带着米兰达走出长老洞府,阿布猜和几个卫队士兵远远的跟在身后。
  一来到外面,首先看见的是城墙上布置的大跑车,接着便感受到了冷空气,长老洞府有大熔炉不觉得冷,将在外面站了一会已是寒意逼人,查顿自己穿了件外套,他的贴身侍从很有礼貌的,将一件新近定制的大衣披在米兰达身上。
  这是查顿早就定制好的,一件漂亮的女式大衣,鲜艳的颜色站在蘑菇城的街道上显得分外醒目,米兰达没有注意到她的大衣有多好看,只是呆呆的说了声谢谢,不经意的一转头,正好瞧见查顿的贴身侍从。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脸上刮得很干净……
  不过是看了一小会,眼里竟又出现模糊的重影,仿佛一个是文质彬彬的男士,一个是肮脏的邋遢鬼。米兰达猛地摇晃脑袋,手又不自觉的摸到了项链,项链的吊坠是洞穴蛇搭配日辉石,如今看来不再是单纯的漂亮,像是还多了些别的意味……
  “查大叔,你送给我的这串项链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米兰达突然这么一问,查顿颇是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响,“我的米兰达少校,第一,这串项链不是我送给你的,是马夏尔送给你的,第二,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提格莱特手工作坊的高级工艺品。”
  “提格莱特又是什么来头?”
  “那是用大炼金师提格莱特的名字命名的工作室,当然啦,他们一般都是给皇室的高级机甲打造配件,很少为普通民众服务,所以说这串项链才特别的珍贵。”
  “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米兰达语出无状,查顿的火气有些上来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一直戴着它吧,好不容易上一趟奥斯兰堡,把它作为礼物有什么不对吗,你要不愿意戴,你就还给我。”
  查顿的话刺激到了米兰达,米兰达本意摘下来的,想一想却没动手,“查大叔,我不是这个意思,等有一天我真的不想戴了,也应该把它还给马夏尔教官,你说对吧?”
  “马夏尔?呵呵。”
  查顿欲言又止,二人转过街角来到市集。
  街面变得豁然开朗,道路两边布满了用来防雨的塑料大棚,人是不少,买卖的东西可不怎么样,土豆洋葱之类的食物居多,然后是些粗布麻料和旧货电器,零零散散的全都入不了法眼,反倒是查顿脚下踩的单人代步机,看上去像是这片集市上最高档的玩意。
  人来人往,米兰达的兴致稍有好转,走了不远来到一处小摊,货摊上摆的是手办玩偶,米兰达俯身拾起一枚木制蚂蚱。
  查顿看见后直摇脑袋。
  “这里有大力士,有忍者,有科学怪人,你什么不选偏偏选只蚂蚱……米兰达,恕我直言,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是不怎样,难道你就不想尽早回到奥斯兰堡吗?”
  米兰达默默放下木偶,什么也没回应。
  查顿凑到米兰达身边,声音很低但是力量感十足。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现在的局势非常敏感,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说真的,米兰达,我希望你能拿出足够的勇气面对巴步扎,作为一个军人,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时时刻刻都要准备和他拼命知道吗?”
  米兰达一字不漏听完查顿嘱咐,想要点头又点不下去,想要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就在米兰达神思胶着的时候,街边传来一阵嘹亮的叫卖声。
  “来一来,看一看啊,新鲜出炉的骨灰盒,全都是刚挖出来的。”
  “快来看一看啊,买两个送一个,有备无患啦!”
  居然有人在卖骨灰盒,周围还围了不少观众。
  米兰达瞧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心下纳闷。
  “走,我们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那玩意多不吉利。”
  “也许我该给自己买一个,就像你说的,我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查顿倏得大惊,一眼看去,米兰达真的就走向了贩卖小盒子的摊位。
  人丛中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叫卖的是骨灰盒,吆喝的声音却是清脆悦耳,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怪人,下身杵着两只车轮,右手吊着一只铁钉锤,大家都是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对十分奇特的组合。一个是英俊清秀的阿木木,一个是怪模怪样的杰斯……今天碰上赶集的好日子,艾科格外开恩放拾荒小分队一天假,杰斯这才陪着阿木木来到市集。
  阿木木的小摊物资稀少,全是拾荒队伍从乱葬岗刨出来的东西,凡是有好货都被同行抢走了,剩些瓦罐木盒之类的便扔给他,即便如此,阿木木还是在亮着嗓子吆喝。杰斯突然把头低了下来,人群中出现一个身影,穿了件漂亮的大衣,只消看一眼即可确定,那大衣上的脸蛋百分之百是米兰达。
  杰斯的第一反应是躲开,或许是因为无地自容,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就看见他一把拽住阿木木,飞快的绕出人群,朝着街口奔去。
  “你这是干嘛呢,铁锤!”阿木木身体做不了主,手被杰斯拉着,只能是用最快的速度跟上杰斯,“快停下,停下!”
  杰斯充耳不闻,仍是一股脑的转动脚下车轮,阿木木跑得受不了,干脆直接跳到杰斯背上,任由他向城外飞奔。爬在背上很舒服,心绪渐渐安定下来,风儿从发梢间吹过,竟有一种飞上蓝天的感觉。
  阿木木闭上眼睛,开始肆意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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