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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是被陆诚抱上车的，意识全无，更不会注意到出租车司机扫过来的眼神。两点多，酒吧门口能捡到什么人？后来感觉不对，男人把外套脱了盖住女人的腿，虽然搂着女人，却没有迫不及待地占便宜，而是用林溪方言问她哪不舒服，还把她的脑袋轻轻地放在肩上。
车子拐弯，司机从后视镜里扫见男人和女人出众的容颜惊了一下，片刻后试探地问：“你女朋友？”
“是。”陆诚立即答道，答完眉毛轻轻下沉，看着她紧紧偎依着自己的模样。从他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对他就是这么依赖，令他生出了一种她还爱着他的错觉。
到底是爱他的人还是钱呢？
男人的声音十分冰冷，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味道，司机找不到话说，问：“你们到哪下车？”
上车的时候没说，现在车子已经驶出了酒吧那条街。
“你等一等。”陆诚犹豫了一下，还是要问问江雪。
陆诚叫了几遍，用指腹按江雪的脸，江雪毫无反应，哼都不哼一声。
江雪腿边响起电话铃声，陆诚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电话是胡东强打来的。
“诚哥，我让董文胜把你行李还有那些装备送到我那儿了，你今天晚上……”本来说好了住他那儿的，哥几个要好好聊聊，现在陆诚还回去吗？
陆诚这次考察行程很紧张，云雾山的农产品多数已经成熟，回来就要立即直播推广，所以就直接住胡东强那儿。陆诚电话里听见胡东强的话，心里一动：“你回去吗？”
那边胡东强一拍大腿，瞪向何英迪和李雨辰，嘴上连声道：“不回去不回去，我今天晚上跟何英迪喝个通宵。”娘的，还有天理吗？他的家他都不能回！
见胡东强挂了电话垂头丧气，何英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还有我。”
胡东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嚷道：“我是担心自己吗？我是担心陆老大。”非要栽同一个坑里。
何英迪微笑：“我倒是期待明天江雪的表情了。”陆诚今非昔比，江雪想东山再起就该知道怎么做。而且这么多年，陆诚要是还是当初那个乡下孩子怎么可能是今天的陆总？这才是解开陆诚心结的契机。
江雪下车的时候还正常，等陆诚从胡东强家门口的花盆下面摸出钥匙打开大门后，她突然不肯跟陆诚进去了，抱着大铁门把铁门晃的咣当响：“你丫也不看看你那狗舔过的脸，一嘴黄牙，臭气把太平洋的鱼都熏的断子绝孙，你还想潜老娘，老娘就算不演戏也照样横着走，滚你妈的蛋！”
江雪嘴毒，不轻易开口，一开口能把人骂死，上辈子没少把张欣气得翻眼。
他狗舔的脸？他牙很黄？陆诚怔住，后来听什么潜、演戏，反应过来，她这是把他当成谁了？国内某些圈子风气真是烂的不要不要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么一想，陆诚就有几分心疼，眼神看着扒住铁门死活不走的江雪温柔了起来，不但不觉她闹，反而觉得可爱。
胡东强买的房子是独门独院的老房子，院子都挨着，江雪动静太大，胡家左边院子已经亮起了灯。
“进屋再说。”陆诚拉住她手臂。
江雪扯着喉咙喊：“我有病，我有病！别碰我！”
陆诚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狗仔说的那些话，手心有点冒冷气。
“你有什么病？”陆诚心里在想那种病都有哪些传播途径？
江雪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还趴在门上，好像是累了。
“雪雪，我们进屋。”陆诚吸了口气就去抱江雪，他根本不信，就凭她刚才的举动。
江雪被拖了起来，发现面前的脸有点眼熟：“陆诚？”怎么又遇到陆诚了，世界也太小了。她忽然想起来，刚才陆诚是不是说她有病？
“你说我有病？我有什么病？”江雪嚷嚷。
陆诚这次发现她是真醉了，他刚才竟然差点信了她的醉话：“你没病，我们进屋。”
“我有病我有病！你不是喜欢我吗？来，亲我，亲我，有种你就亲我！”江雪死抓着门，陆诚抱着她半个身子，看起来就像门上的一个大钉子。
她都没嫌弃他穷好吧，他竟然真以为她得了那种病，那上辈子她临死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枉费她一度内疚，一睁开眼就决定好好补偿他。
陆诚记忆里的江雪很容易害羞，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看着她死活嚎着要他亲她，陆诚不觉好笑，谁会满世界宣扬自己得了见不得人的病？先是死活拒绝被潜，认出他后又很生气被认为有病，她这样是不是说明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陆诚心里一片柔软。
胡家右边的院子也亮起了灯，前面早亮了，还有人穿着睡衣趴在窗户上。
“马上放开我，否则我让你没有小鸡鸡！”江雪使劲蹬，终于站在了地上，踉踉跄跄地把双手合在一起，食指对着陆诚，就像她拿的是机关枪。
女人本身就是很可怕的生物了，喝醉酒的女人简直是派来毁灭世界的，陆诚头疼。听着左邻右舍不耐烦的动静，眸子颜色猛地一深，伸手抓住了江雪。
“唔……”江雪眼睛睁大。
“我有没有种？”耳边一声轻笑。
胡家大门乱响了一会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这还没完，里头噼里啪啦不知道什么摔碎了，又吱嘎一声，这才终于消停了，因为里面那扇门挺隔音的。
……
江雪一觉醒来头痛欲裂，全身跟被大象踩过一样，她大脑当机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模糊地想起一点事情。
昨天晚上，陆诚为了面子要出钱赔偿，她为了不让他破产跟着上楼劝他。劝着劝着，她失去了行动力，陆诚就把她带了回来，至于怎么上的床她完全记不清楚了，但却记得两个人在门口闹了一会儿，是陆诚主动的。
怎么闹的她也记不清了，反正最终结果是睡了。
糟了，江雪动了一下，果然感觉到撕裂般的疼。昨天事发突然，她忘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过，其实她根本没机会去想。唉，算了，反正她也是想好好补偿他的。
江雪撑着身子下了床，发现自己被清理过了，那就省得她自己动手了。她一面脱掉身上的男士睡衣一面找到昨天的裙子穿上，找到内裤时发现竟然成了两块布。
江雪脸发烫，昨天晚上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她使劲回忆，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包括陆诚的技术。两人分手好几年了，陆诚总不该还没经验，不过她听说这几年他一直是一个人，只要是单身状态就好，她上辈子死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要不她也不会想补偿他。
内裤坏了，江雪只好先不穿，好在裙子遮着。陆诚不知道去哪了，不穿内裤站着总觉得怪怪的，江雪坐在床上打量房间。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屋子里靠墙到处堆满了东西，让本来就不大的屋子看起来更加拥挤。这是卧室。没有听见声音，江雪大着胆子走到门边推开了门，开门就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同样堆满了衣物、鞋子，还有一辆自行车和几条轮胎。
她猜出来陆诚过的不如意，却没想到会这么落魄。那么穷，难怪没有女朋友。不过既然现在跟她在一起了，她就有义务帮他一把。
江雪一面琢磨着适合陆诚的职务一面退回房间，突然看见地板上搁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拉开了，没有合严，露出一角粉红色。
那是什么？
江雪没有控制住好奇心，伸手打开了箱子，轻轻一拉，就拉出了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内裤，再一拉，出来了一件同色三角奶|罩，同样很大，目测是E罩杯。
陆诚有女朋友了，这些都是他女朋友的衣物，江雪脑子里猛然冒出这个念头，烫手似的丢掉了手上的衣物。
……
陆诚拎着两个塑料袋走的很快，左边的袋子里装的是早餐，他特意去林记买的，她最爱吃那儿的奶黄包和海鲜粥，人很多，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不过他走的时候她睡的正香，希望她还没有起床。右边的袋子……陆诚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脸很热，他没想到她的内衣那么不结实，一扯就烂，新买了一打给她。另外，还有补血的红糖和枣，幸好他坚信她的人品……已经能看到胡家的房子了，陆诚停了下来，伸手使劲把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以后要是有人再往她身上泼脏水，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陆诚走到胡家大门前，看见铁门开着，她走了？他忙加快脚步，进院子听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雪雪，我回来了。”陆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