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可描述

　　正常人就算再怎么精神病，都不可能让自己分裂成十几份，但山崎可以，因为他有一套特殊的人格处理方案。
　　山崎多出来的人格会和人格主体连接在一起，平时思考用的也不是山崎自己的大脑，而是像寄生一样借用人格主体的大脑。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给他自己的CPU造成困扰的，只要不是情绪崩溃，就不会出现自我认知障碍，山崎平日和正常人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但，
　　这段本属于工藤新一的人格，没有彻底形成，没有和人格主体也就是工藤新一相连，不能借用工藤新一的大脑。
　　山崎的进度条卡住了。如果不想办法处理，这个新的人格就会始终在占用他自己的大脑，用他自己的CPU。
　　问题是，山崎自己的脑瓜子里还有一个人格，也就是死去的柴田茂，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这个人格。
　　“麻烦，真得去看心理医生了。。”想到这里，山崎就不禁脑瓜子疼。
　　他就是再怎么脑瓜子聪明，也扛不住好几个人格在脑瓜子里蹦跶啊，还时不时地会冒出来。
　　山崎总感觉自从来到了米花町后似乎就没什么好事，这才一周时间，第二次意外就发生了，天知道之后的日子里还会发生多少事。
　　……
　　工藤新一确实是人间蒸发了，经过下属的百般追查，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山崎的专属心理医生已经在前往霓虹的路上了。
　　而在另一边，阿笠博士的家里。
　　“所以说？博士，你要邀请山崎众来参观你的这些钱破烂发明？”摆弄着阿笠博士的堆在一起的破铜烂铁，戴着眼镜的小鬼头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博士，上上下下扫视着他略显肥胖的身躯。
　　“我的发明才不是破铜烂铁，新一，这些都是很实用的发明，就比如这个，哦，对了，这个是给你的。”像是响起了什么，阿笠博士在仿若垃圾堆的发明里捡起了一件骚粉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蝴蝶结？”
　　“是蝴蝶结型的变声器，里面有个转盘，你可以用它来模拟任何人的声音，怎么样？”阿笠博士说到这里，洋洋自得。
　　小鬼试了一下，在一番调试后，成功模拟出了阿笠博士的声音。
　　“竟然还真可以。”他有些惊讶。
　　“怎么样？这可不是没用的发明吧？”阿笠博士更加得意了。
　　“啊，遭了，忘记收拾了！别玩了，新一，快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山崎先生的司机刚刚打电话过来，他们已经快到了。”说着，阿笠博士撑着沉重的身体健步如飞，收拾起满地的小发明。
　　眼镜小鬼叹了口气，好家伙，这人都快到了才想起要收拾呢。
　　“哦，对了，新一，忘了和你说了，最近总有人在你家附近晃，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什，什么？”
　　“不用担心，我没有透露你的事，只是说我也不知道。放心吧，那些人大概只是来确认你死没死，估计过段时间就不会再来了。”
　　眼镜小鬼长吁了口气，差点没给吓出个好歹来。
　　阿笠博士顿了一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说起来…那些人提出的问题还挺奇怪的，他们好像对你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之类的很感兴趣，无论是你的穿衣习惯，还是喜欢的食物，喜欢的书和明星，甚至还有新一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内……内裤？”
　　眼镜小鬼皱了皱眉，隐约间，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听起来也不像是在调查自己死没死啊，更像是在……研究自己？
　　隐隐地，一道身影在脑海中浮起。
　　“不会吧？”
　　手里各捏着一件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发明，看着比自己都高的货架，他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就挺突然的，不久前他还是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结果，在认真观察交易的时候被敲闷棍灌药一条龙，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孩子了。
　　“为了隐藏身份，我化名为江户川柯南，暂住在青梅竹马的小兰家里，身体尽管变小了，但头脑依旧灵活，依旧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名侦探……”正走神着进行内心独白，柯南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口红。
　　口红？
　　博士家里为什么会有口红？
　　“博士，这也是你的发明？”柯南举手晃了晃手里的口红，问道。
　　“哦，这个啊，嗯！？这个是……新一，千万不要拔出盖子。”
　　“拔开了又会怎样？”柯南很好奇，根本不听劝，顺手就将口红盖子给拔了出来。
　　阿笠博士脸色一变，高声喝道：“快扔掉，新一，这是炸弹！”
　　“八，八个蛋！！？”柯南的脸色也是一变，慌忙将口红扔了出去。
　　轰——
　　……
　　坐在豪华轿车里，通过车床的玻璃观察着外边的道路，山崎不禁有些恍惚。
　　“这是回家的路。”这样的一段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生起。
　　他看过工藤家的内部照片，包括前往路线的大量照片，甚至看完了对方书房的所有书籍，山崎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声：没有人比我更懂工藤新一，没有人！
　　随着车子一个转弯，距离工藤家已经很近了，山崎的精神越发恍惚起来。
　　轰——
　　忽然，一声爆炸响起。
　　山崎脸色一变，顺着爆炸声音看去，却见是阿笠博士的家，只见那墙上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博士！”
　　车门打开，山崎新一大步冲进了院子，屋门没关，内部烟雾弥漫，能听见咳嗽声。
　　“博士！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新一你呢？”或许是被炸懵了，阿笠博士直接念出了柯南的真实名字。
　　“我在！”山崎和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柯南同时应了一声。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
　　柯南：“？？？”
　　不是？你是我？那我是谁？
　　正当柯南懵逼的时候，山崎众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诶，，，诶！！？”
　　“博士，这小鬼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样？”
　　柯南：“？”
　　不是？你要不要照照镜子？明明不一样啊！
　　“难道……博士，你偷偷克隆了一个我？”山崎的情绪有些激动。
　　“不是，我没有。”阿笠博士下意识连忙否认，紧接着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工藤新一，他一脸懵逼地看向柯南。
　　柯南揉了揉自己的脑壳，感觉有些头疼。
　　好吧，破案了，前几天打听自己信息的根本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山崎众的下属。
　　“不是克隆？等等……难道？他们背着我生了个小儿子，这……这小鬼是我弟弟？混蛋，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啊？不行，我要打电话质问他们。”想起工藤新一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山崎越想越觉得大概率就是这样。
　　柯南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清醒点啊，你不是工藤新一！
　　“咳……大哥哥，你看起来也不像工藤新一啊。”
　　山崎一怔。
　　“不像吗？”
　　“长的，不太像，工藤新一看起来更帅一点。”
　　山崎：“？”
　　“那，那我像谁？”
　　“像，山崎众？”
　　“……”
　　“这……我好像确实是山崎众。”
　　好一会儿，山崎才缓过神来。
　　“你又是谁？我的，呃，工藤新一的弟弟？”
　　终于，在好一番解释过后，山崎才终于肯相信面前的小鬼不是工藤新一的弟弟。
　　长吁了口气，柯南觉得自己破案都没这么累。
　　怎么说呢？跟山崎聊天的感觉，很特殊，仿佛在聆听古神的呓语，一句话就能把柯南的的思路打成碎片，他根本没法掌握说话的节奏。
　　这是柯南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往无论是面对嫌疑人还是警察，亦或者是向普通人打探消息，他总能轻易拿捏到话语的主导地位，只需要聊上两三句，他就能预判出之后十几句的节奏和应对方法。
　　但柯南却无法对山崎作出任何预判，他的人格似乎是稀碎的，柯南觉得，如果硬要去猜测对方的想法，硬要去分析对方的心理状态，自己可能也得疯掉。
　　“不可预判，不可描述，不可琢磨，这个人太可怕了，怪不得上次目暮警部给他做完笔录后脸色这么差。”柯南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