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也想做好朋友

　　曹思让餐厅撤走餐盘，餐盘都是没有标识的，直接就送给店家了，吃饭用的餐具则属于乔餐厅。
　　两人边喝茶边慢悠悠闲聊，说着上午新生典礼的事，为了能亲近曹思，郑琪还主动坐了过来，撒撒娇握着曹思的手。
　　曹思能感觉到郑琪有几次端起茶杯都想问他什么，欲言又止没吭声。
　　终于她还是开口，“你们班那个汪紫英……”
　　突然传来敲门声，曹思打开门，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让开一边，汪紫英有点气喘地走了进来。
　　郑琪一下站起来，也道，“你怎么来了？”
　　曹思有点头疼，两人约会怎么变成三人在一起面对面了？
　　忙对汪紫英说：“你还没吃饭吧？”
　　汪紫英一下有点委屈，声音有点哽咽，闷闷道：“还没呢。”
　　曹思道，“你和郑琪先坐。”走到外面前台点了一道主菜、一道沙拉、一道甜品、还有一杯饮料，又让人拿了一个茶杯进来。
　　回到包间，二女对坐无言，曹思先把茶杯烫好，再递到汪紫英身前，打破沉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叶相福告诉我的。”汪紫英又补充说，“我们班的，他是我老乡。”
　　曹思恍然，难怪。汪紫英倒是坦诚直接，不由又想起上辈子她和自己什么事都说的习惯，率真可爱。
　　只是，今天这局面，开学没几天的二女对峙，曹思上辈子可从来没想象过，也完全不敢想。
　　饮料最先送上来，汪紫英刚没喝茶，先喝了一口饮料，曹思也给郑琪续了杯茶。
　　不一会儿，沙拉上来了，“那先吃饭。”
　　主菜、甜品依次上桌，汪紫英虽然风风火火的，吃东西倒是蛮斯文，一声不吭，家风估计挺好。而且她毕竟比曹思足足大了三岁，经历过一年复读，考上南滨大学时已经足足21周岁，心态沧桑许多，为人处事自然不同。
　　曹思和郑琪安静看着汪紫英用餐，郑琪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不时摸到曹思手上，反复捏他手指。曹思也伸手反握，轻轻揉她掌心和指背。
　　汪紫英在吃甜品的时候，曹思走出去把单给买了。包间消费、后面的西餐套餐加起来在1999年确实不便宜了，难怪乔餐厅平常也能满座，客流量比起旁边各家餐馆有明显不如。
　　曹思走回包间时，好像看到二女刚刚说完什么，一见曹思进来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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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门进来，有了树木遮挡的阴影，郑琪便主动抱住了曹思的右手。
　　汪紫英只愣了一会儿便已经落后两步，咬咬牙冲了上去，不甘示弱也抱住曹思的左手。
　　曹思愕然，“这……”
　　郑琪也惊呼，“你这人怎么这样？”
　　汪紫英手一探，便右手和曹思左手十指交叉了，闷声闷气地说，“你可以，我也可以。”
　　郑琪无言以对。想了想，眼睛一亮，绵绵的声音一下高了，“我是曹思女朋友。”
　　汪紫英哼哼两声，“曹思可没这么说。”
　　曹思听得不对劲，忙打断，“不是，路上这么多人，别说这些个。”
　　抬起下巴一点，“你们自己看，别人都在看着咱们。”
　　二女左右一看，路上很多学生在看二人。忙松开手，再怎么大胆，生活中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陷入电视剧二女争男的剧情。
　　本来就没什么经验，今晚的经历，直接突破了天际。
　　想到此，哂笑着离开中间的曹思几步。
　　幸好路灯昏黄，又是在阴影里，别人也看不清！
　　郑琪终于冷静下来，停下脚步，“曹思，汪紫英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曹思看了眼汪紫英，她正似笑非笑，路灯下也看不清她什么神情，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道，“好朋友？”
　　郑琪一下难受，往前小跑了起来。
　　曹思追了上去，在下一个路灯阴影处一把抱住郑琪，她就趴在曹思怀里哭了起来。
　　曹思不由紧了紧双手，郑琪一阵低声哭泣。
　　汪紫英站在一边，想了想又走过来轻轻摸着郑琪的头发。
　　郑琪终于停了下来，头一甩离开汪紫英的手，曹思掏出湿巾让她先擦擦眼泪。
　　“我要先回宿舍了。”郑琪回头看了一眼曹思，便往前直走。
　　落后二人赶紧跟上，三人一路沉默。看郑琪一路走进女生宿舍区大门，再走进她的宿舍楼门，曹思方松口气。
　　过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到郑琪宿舍，听到她声音才彻底放心了。
　　“你要不要也回去？”
　　汪紫英摇头，一把拉住曹思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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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郑琪接完电话，又趴在床上继续抽泣。
　　刚才郑琪进到寝室脸色就很难看，同班舍友三人就看到了，现在看到她哭了很久都没停下，三人围了上来。
　　“谁欺负你了？”来自南省，相貌平平，身高165cm的张阳娥粗声粗气道。
　　郑琪没说话，翻过身来看着舍友，眼内有明显的泪水。
　　肤色白皙、长发浓密微卷、睫毛很长、脸容如满月的闻华，直接抱了上来。
　　“没谁！”
　　另一个高个子，有170cm的唐丽也坐到了郑琪床上，“好吧，咱们一个宿舍，都是好姐妹，有什么就告诉我们。”她声音娇娇的，还带点娃娃音，颇有些反差。
　　“他说我是好朋友。”郑琪眼里还有泪水。
　　“谁？”
　　“就是他……曹思！”说到最后，声音都变轻了。
　　三人对视一眼，闻华揉揉郑琪脑袋，调笑道，“要不我们去把他揍一顿？”她也是来自吴语区，但不是江省人，而是隔壁的苏省。
　　“可别！”郑琪急了起来，一把坐起。
　　三女哈哈大笑，闻华和唐丽一起抱住郑琪。
　　郑琪也伸手抱住两人，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张阳娥大喊一声，“啊。”便扑了上去。
　　“卡啦”一声脆响，木床端裂，四人陷落在薄被子和竹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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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紫英一直拉着曹思走了有几百米，走到距离宿舍很远的地方才放开他，在阴影处一把紧紧搂住曹思，然后头埋在曹思肩膀上，她163cm的身高，这个动作刚刚好。
　　想了想，手还是搭在了她的双肩，把她头扳起，两人双眼对视。
　　“紫英，我前天第一次见你，昨天是第二次坐一起开班会，今天是第三天相处。”
　　曹思的声音有点飘忽，似乎在回忆，又似在说自己的心事，“刚见你，我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兄弟。”
　　汪紫英白他一眼，“你可不是，我知道你前天在看我。”
　　曹思哑然，“呃……谁让你这么好看。”
　　汪紫英开心道：“你觉得我好看？”
　　“是这里。”
　　汪紫英手往后一翻，把曹思双手按住：“别动！”
　　好吧，这确实很汪紫英。
　　毕业后那七年，她和历任男友的所有细节都会告诉曹思，每每听得他难受。
　　相处越久，各自生活圈越张开，越知道彼此没有可能，回不去，无法接受彼此的不再纯真。
　　今天，几十年的经历不是第一次接触她，感受的却是21岁最好状态，不会太青涩又不会太焦熟的汪紫英。
　　“嗡……”
　　本届曹思的初吻，入学的第四天，就丢在了汪紫英手里，曹思完全迷糊了。
　　汪紫英注视着曹思双眼，“我也想做好朋友！”
　　曹思轻轻一碰她双唇，声音有点沙哑，“你可想好了？”
　　汪紫英重重点头，伸手摸着曹思下巴，似乎在感受那里的胡茬。
　　两人默默对视，气氛让人柔软。
　　曹思心似乎飘到了天上。
　　经常什么都能互相倾诉的兄弟没有了！
　　但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遗憾没有了！
　　听人讲故事细节的疼痛也没有了！
　　只是，曹思的剧情从来没计划到这里啊？
　　爱情，它发生很快，有生物体的激素分泌就足以支撑感觉的表达。
　　以曹思过去几十年的经历来看，两人喜欢，能互诉衷情，在一起会很快。不喜欢，没感觉，纠缠几年也绝不可能有下文。当然曹汪二人的故事不是如此。
　　反而是长久爱情的持续，很难很难。
　　今天它既然来了，就接受它，并好好维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