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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磨合,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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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进入深冬,桃源里的桃花瓣都已经凋零,一片桃林光秃秃的被皑皑白雪覆盖。
  林中的许多小动物都已经入眠准备着来年春天在饱餐一顿。
  就在桃林的一间普通小屋中,四人温着酒,烹煮着一锅肉围绕在一个火炉边上。
  小屋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竹屋,不过现在已经被一堆茅草覆盖,用来保持着屋子内的温度。
  过了许久,一个裹着厚厚裘服的女孩从火炉中夹出一个圆形密封的铁器,缓缓用夹子将它打开。
  一股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撒上各种调料,女孩用着器具将它端上了一旁的圆桌。
  肉香将白郁引到了桌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拿起一块肉。
  “啊…呼呼”
  一声惨叫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之中,紧接着是一阵的呼气声。
  “哼哼…谁叫你这么猴急的,现在被烫到了吧!”
  子茵看着一脸肉疼的白郁是眯缝着眼睛,轻笑着。
  “呵呵……”
  黎朗端起了酒杯倒入一杯没有温的酒,淡淡的笑着摇着头起身将酒倒在了白郁手上。
  顿时一股清凉感传来,白郁的哀嚎声渐渐的平息,在黎朗的牵引下坐在了圆桌旁。
  “过来坐吧!”
  子茵清脆的声音对着秦云说着,秦云微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端起温好的酒来到了子茵身边坐下。
  “开动啦!”
  子茵说罢,几人拾起桌上的筷子顿了顿,夹向了器皿里的烤肉。
  待几人都是尝过美味之时,子茵为四人都倒满了一杯温酒,秦云看着举起了酒杯对着其余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郁与黎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的举起杯子与秦云对碰了一下,酒过三巡后。
  酒壶里还剩着些许的桃花酿,平时温文尔雅的黎朗此刻确是一把抢过了它,独自的斟酌起来。
  “你有心事!”
  屋外的空气是冰冷的,而秦云的声音也是透满了凉意,唯一有点温度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围绕着暖炉的几个人了。但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人的心是不是还有着温度。
  微红的酒液顺着满了的杯子流下,杯子的主人盯着酒壶缓缓的开了口:“自父皇离世,兄长群起,我被亲手足追逐至此。如今半年有余,我大黎子民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几个兄长更是让他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呜呜呜…”
  青年说着忍不住的啜泣起来。
  “那些…流离在外的子民更是受人欺凌,想我堂堂帝国竟让自己的子民落得如此田地,而我身为皇子却躲在此地苟活于世,我有和颜面面对我大黎列祖列宗,有和颜面再见我大黎百姓!”
  “呜呜呜~”
  屋外的寒风刺骨的吹着,就如同人的悲鸣一般,屋内一个平日里表现的淡然于世,超然洒脱的青年却是泪如雨下。
  “哇~啊!”
  在这片阴郁的氛围之中,白郁忍不住的大哭出声,桌子一旁的子茵也是低头抹着眼角的泪水。
  屋子中的四人,来时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难以对人倾诉的过往,只能是默默的将这一切埋没在自己的心底。家仇国恨,战乱杀伐在这世间无论是谁都无法躲避,即便是王子皇孙,宗门大派,这也许就是这世道的悲哀。乱世之中人命就如同草芥。
  “姐姐…”
  “呜呜…”
  嚎啕大哭的白郁已经一把抱住了黎朗,眼泪低落在青年的长衫之上,没有丝毫平日里的样子。在人前每一个人都伪装的那么辛苦,只因为那些不愿意与人吐露的心声。
  白郁是五毒的少主,五毒教位于南疆,主掌滇国。它的实力能够抗衡一个王朝,而这并不是因为它发展的好,而是他的底蕴雄厚。
  然而几十年前的五毒教不是存在滇国,而是存在于大熙帝国,但在战国一百九十几年,大熙乾帝昏庸无能,导致大熙国内割据势力不断,他无力去平复只能由着他们胡来,当时的五毒与一个名叫凝霜宫宗门也是割据了一方,占山为王。
  没过多久乾帝一死,趁着新帝登基局势未稳,所有的势力是揭竿而起,其中也包括着五毒与凝霜俩宗门势力。帝国在乾帝的统治下早已经腐朽不堪,根本无法抵挡动乱势力,于是只能是节节的败退。
  宗门的武者众多,武力上的优势一下就展现了出来,在这场攻城拔寨的比赛之中,五毒,凝霜两派可谓是占尽了风头。
  战火持续了几年之久,偌大的帝国就这样被刮分成了无数的势力,有王朝,有小国,更有的小门派借此一跃而起。
  就当一切都将进入平静之时,一场更悲催的战火来临,那一夜没有任何的征兆狼烟四起,号角悲鸣。五毒教几万教众被人屠杀殆尽,许许多多的人死于非命,延边小国更是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百里大地……
  那场战火之中有一个小姐姐带着一个幼小的孩童奔跑在人群里,她幼小的身躯为他遮挡着横飞的断箭与四溅的火焰,给着小小的男孩提供了无限的安全感。
  但就当他们即将逃出教中大门之时,一只流箭向着二人飞来,一瞬间女孩的身躯紧紧的抱住男孩,飞箭贯穿了女孩的身体,也扎入了男孩的手臂。
  二人就这样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等男孩在醒来时,那个爱他,护他的姐姐已经永远的离去。
  此后,五毒教搬离了原驻地来到了滇,年少的白郁与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永远的分隔两地,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些回忆,一个伤疤和一个名字——白瑗。
  至于那场无源的战火,知道的老一辈人几乎死绝了,剩下的都是闭口不在谈起包括白郁的父亲,后来的新一辈都不曾被人告知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在五毒教的发展史上从未发生过一般。
  长大的白郁尝试过去追寻答案,但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进展。于是他带着追寻真相的执念来外界,渴望着能够得到当年事情的真实答案。
  屋子已经停止的雪又纷纷的落下,偌大的天下不知道又要增添多少浮尸,又要增加多少娼妓窃贼,又会有多少人落草为寇干出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场雪的到来,而雪却不是这罪魁祸首,它也只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见证了世间的繁华,也见证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待到黎朗的故事说完,子茵已经被秦云搂入怀中,轻轻的为她拭去泪痕。
  最后一杯酒入肚,黎朗的哽咽声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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