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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解你这签又赚不到钱，就到此为止了。”袁守庆不耐烦地挥挥手，随后又兴冲冲地掏了一张纸出来，“你不是要求问吗？你先把问题写上，我给你解答。”
赚钱......她很缺钱吗？
季逢春拿起纸笔，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屋中有摆设的价格表。
于是他便问道：“不知卜问一事，需要文银几钱？”
“嘿嘿，那自然是看你愿意给多少啦。”
袁守庆单手撑着脸颊，一幅乐呵呵的样子：“我的回答对你有大用，给个文钱万两，那也不算多吧。要是你觉得我的卜问无用，丢下个铜板百枚，我也只能捏着鼻子收下。”
啧，这种情况才是最麻烦的。
季逢春心中暗呼不妙，却还是狠下心，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问题。
没办法，奶奶还在床上昏迷着呢，他目前确实需要他人的帮助。
袁守庆接过他手中的纸，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始了“操作”。
她先是拿指掐算了下；随后从身后取出一个龟壳，将三枚铜钱摇了六次；最后还掏出了一个签筒，唰唰地摇了一个签出来。
季逢春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既新奇又怀疑。
在她卜算的途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灵力流动的痕迹，她真的是有品级的卦师吗？
难道是她品级太高，让他都无法感觉到其调动的灵力了？
无论如何，这个小女童在低头写算了一会后，便对他说道：“算卦过程就不和你细讲了，反正你大概率也听不懂。直接讲结果吧，我算出了三种解法。”
“第一解，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闽江城外西方偏南的地方，应该能找到对你奶奶施术之人。将它抓来解术，自然万事皆无。”
季逢春忍不住瞪大双眼：“是指抓那个鼠妖巫术师过来？这不太好办啊，我不一定能打得过它。”
袁守庆点点头，似乎也不是很意外：“这本来就是下策。本师之前给你算的卦是天山遁，你顶着这卦出门追敌，实在不智。”
“所以第二解，便是在闽江城东边，水上之屋中，有可破巫术之法。你将其找到，带回家中，便能救醒混沌迷茫之众生。”
季逢春听着她的描述，突然心中一动：“龙汤屋？龙汤屋里有能解术之物？”
“嘛，这我就不知道了哦。我说的只是卦象的提示。”袁守庆无辜地眨着她的大眼，“客人心里有数，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总之我直接和你说第三解了。”
“这第三解便是......你自己。”
袁守庆忽地将头凑近了些，用她这个年轻不该拥有的眼神盯着季逢春：“你可真奇怪啊。无论我怎么算，问题的解法其实都隐隐指向你自己。你就像是一块磁石，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聚拢在自己周身。”
“倒也不是说你现在真有解术之法。只是这卦象似乎说的是......”
袁守庆忽然将两只小手捏在一起，然后迅速分开，做了个烟花炸开的手势：“无论出现什么问题，你都能像变戏法似的，嘭一下就从怀里变出解法来。真是奇妙呢。”
季逢春吞了口唾沫，不想再让这小妮子再算下去了。
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了银钱来：“这是我今日的工钱，刚好三千三百文，不知够不够卦钱？”
“嗯，勉勉强强还可以吧。”
袁守庆嘴上端着，但是手却控制不住地扒拉起了铜板。
见她还算满意，季逢春也松了口气。
三张八品符换一次卜卦，怎么算也没有很亏。
“谢谢袁师傅，那我便走了。”
“记得以后多来光顾店里生意哦！六十八号卦铺可算姻缘，可算财运，还可算事业。推荐他人来问卦，我下次可以给你优惠耶。”
“好的，好的。”
才不会再来你这算卦呢。
季逢春捂紧了自己的衣服，感觉自己刚才都差点被看光光了。
这小妖女，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的。
罢了，她再能算卦，应该也还没看出自己真正的秘密。以后别来找她就行了。
......
闽江城，龙汤屋，五楼。
季逢春对着眼前的金蟾妖，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谁知它却摇了摇自己宽宽的头：“没有。龙汤屋里没有这样的物件。”
“莫说能解巫术之物了，就是能清心解毒，提神醒脑之物，今日早些时候都被人买得差不多了。阁下怕不是齐云楼中人？”
“啊，是。”季逢春愣了下，很快便想明白金蟾妖为什么有此问了。
齐云楼中受巫术影响的又不只有奶奶，其他人来这儿问过，也是很寻常的事。
金蟾妖不很意外地继续说道：“这位客人，那些提神醒脑之物，我后方还有些。但这些东西，恐怕并不能解决您的烦忧，我建议您啊，先去别处再问问吧。”
“...好。”
没有？
季逢春走下楼梯时，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卦师袁守庆，分明说闽江城西的水上之屋，有可破巫术之法。
水上之屋，莫非指的不是龙汤屋？
又或者，龙汤屋里确实是有破这巫术之法的，只是不在五楼的交易行里？
季逢春有些郁闷地看着四楼纷繁热闹的楼中集市。如果那法门在这集市中的话，那寻找的范围就太大了。
他仔细望去，只见龙汤屋四楼的集市，是由好几排店铺组成的。左右两排的店铺依着楼宇而建，店面规模颇为宽敞气派。
中间的几排店铺，就要简陋许多了。粗看便是个敞开的木屋，板子上摆着些真假难辨的物品。
这些木屋一排排向远方延伸，一眼都望不到头。时不时有些穿着浴袍的人与妖，在木屋组成的狭窄过道间来回穿梭。
要在这里找出他所需之物，可不仅仅需要点眼力见，更需要堪称逆天的气运。
如果第二解行不通的话，说不定只能回去试试第三解了。
季逢春低头思索了起来，想着自己刚悟来的画道传承，能不能解决奶奶的问题。
正在此时，有人忽地来到了他面前，阴影覆盖在了他眼前。
季逢春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啊，不好意思，我马上走。”
“啊，你准备去哪儿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逢春抬起头，看到了一位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
细细的刀疤划过他的侧脸，并没让他显得有多骇人，反倒给他添了几分侠客的韵味。
“顾青山？”
来人正是他上次在龙汤屋时，意外相识的七品剑客，顾青山。
“是我。”顾青山笑了笑，“你在这干嘛呢？”
季逢春简单地说了下齐云楼发生的事情后，顾青山忽然凑过来，轻声说道：“那你可真来对地方了。”
“我知道龙汤屋里就有一位巫术师。要我带你去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