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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空下的小屋 / 第一章 信件

第一章 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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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彤彤的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躲藏起来,远远的挂在天边的云彩上,洁白的月亮已经悄悄的升上了枝头。月亮下面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傍晚的最后一楼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照着那颗晶莹的泪珠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顺着余晖的方向望去,悠长的两边长满了粗壮的白杨树的小路上,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健壮的男人,戴着一顶发黑的草帽,扛着锄头,提着一双破旧的胶鞋,赤脚踩在在柔软的泥土地上从远处朝她走来。看到男人的身影,女人掀起衣角擦了擦脸,从树墩上站起身来,迈着迟疑的步伐迎上前去。他们在路中间相逢,女人比男人稍微高出一点,男人像往常一样自然的将手中的胶鞋递给女人,女人也熟悉的伸出手接过鞋子,只是有些反常的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是在黑夜里关了灯一样,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好像刚刚的光明是幻想,其实他们一直处在这种幽深的环境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保持沉默不语,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可能是不想打破这美好的寂静。路的宽窄刚好,笔直且平坦,两人并排着走向女人走来的方向。
  这是一九九二年的夏天,傍晚时间,阳光炙烤过的空气的高温还没有完全褪去,一阵阵热浪又开始从泥土里翻滚出来,笼罩着靠在田野边建造的红色墙壁和黑色瓦片的房子,栽了两年的两棵香樟树茂盛的矗立在屋前禾场入口的左右两旁,已经快高过屋顶了。一块从远处的山上挖过来的大石板架在一个小沟上,只有下雨那两天沟里才有一点水,平时都是干涸着的。跨过石板就是一整块泛白的泥土场,大约有两百平米,每年都要用石碾子压几遍,不下雨的时候十分结实,就像一块水泥地面,即使是大雨也无法浸润到深处,只能快速的从表面流走。眼前的房子从两个方向垂直建设,形成一个直角,靠近路的一侧是厕所,厕所的木盖板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农用工具,再往里走发现里面还有个猪圈,养着两头不大不小的肥猪,等快过年的时候,就能长得大些,一头要卖掉,一头给父母兄弟分一点后再做成腊肉。从厕所出来,路过大门后在边上有一个压力水井,里面压出来的水冬暖夏凉,甘甜可口,平日里洗衣做饭刷牙洗脸都是靠它。从大门进去,就到了客厅,客厅的地面是用砖块铺设的,上面粘了一层泥土,即使经常清理,也已经看不出它原本鲜艳的颜色了,客厅的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每一面都放了一把椅子,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推到桌子底下,左面的墙角边还有一张更大的桌子,只有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才会用到它,下面放着四把长凳,桌上堆着一些晒干了的咸菜。正对着大门的那边有两扇门,左侧是厨房,右侧是一个小的卧室,先进到右边的卧室里,简单的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两个孩子在里面做着游戏。从卧室出来后到了厨房,里面正飘散着诱人的香味,饭菜快要做好了。男人从另一边的大卧室穿上一双塑料的拖鞋,拿着毛巾走到屋外的水井旁,用力的把水压进水槽里,清澈凉爽的水冲洗掉了身上的泥土和疲倦,在孩子的呼唤声中,快速的擦干头发上的水,将毛巾搭在肩上,从屋外走到堂屋里面,在一桌丰盛的菜肴前坐下。女人将涮好的筷子一双一双的递到男人和孩子的手上,桌上的饭菜已经比其他家庭好很多了,再加上女人的精湛的厨艺,使得屋子里都充满了扑鼻的香味,尽管劳作了一天,但是男人好像没什么胃口......。
  头顶的蓝天清澈,白云悠然,微风从田间徐徐吹过,路两旁的柳树枝桠随风摇摆着。这是十年前的夏天,故事应该从这一刻讲起。上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可家家户户都关闭着大门,看不见有人在其中,偌大的村子里,除了自行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时发出的声音,竟再也没有听到其它声响了,正好奇着的时候,视角绕过房屋,投向远处,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前面地势平坦,没有一处山坳,房屋的一侧是旱地,有的人种了黄豆,有的人种了棉花,也有人种甘蔗。房屋的另外一侧是水稻田,从田间的土路上穿过,就能看见路两旁的田里布满了忙碌的人群。
  这是他们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第一年,新政策的实施,意味着他们能从有限的土地资源中获得更多的利益,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吃大锅饭,极大的提高了积极性,人们的耕种热情空前高涨。在插秧苗的日子里,往往都是一家人全体出动,所以能看到田野里有男有女,又老有少,大部分人都挽着裤腿做自己的事情。妇女们弯着腰双脚牢牢地站在泥土里,手上不停的将翠绿又充满活力秧苗插进地里。男人们力气大,负责把秧苗从不远处的育苗地里送到女人们的身旁。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身手灵活,但赤脚走在湿滑的田埂上,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就摔的人仰马翻的情况经常发生,即使被泥土溅满了全身,他们依然不想放慢速度,有时候着急还会跑起来,就想在最好的日子里插完所有的秧苗。不能下地干活的老人和小孩也会到自家的田边待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在一片阴凉的树荫底下放一桶干净的水,有人口渴的时候就会舀上一杯端到他们跟前,到了午饭的时间,他们就会回去做好饭菜,然后装在篮子里挑着送过来,然后一家然围坐在一起看着眼前自家的田地,吃着香味十足的饭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一大块田地的中间有一个打谷场,这是很早以前村里花钱修建的为数不多的水泥地面,阳光从早上一直到下午都能照射在上面,能很好的把粮食晒干,西面种了几排白杨树,高大的树干和宽阔的叶子为田间劳作的人们提供了一块阴凉的休息之地,干活累了可以在这里小憩一下。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吃饭了。看着这里人多,背着斜挎包的邮递员把车停在了树底下,自行车上还有满满两娄书信,这是远方的人寄来的相思。不管有没有自己的信件,端着饭碗的人都会围上来凑一凑热闹。有些与邮递员相熟的人会邀请他去吃饭,有些则是关切的询问他有没有自己的信件,在嘈杂的声音中,邮递员依然有条不紊的翻找着。
  “有没有李文华的信,有没有刘新来的信......。”
  邮递员听着名字在信娄里仔细的替他们一封一封的翻找着,拿到信的人高兴的走回到自己家的位置,在一家人期盼的目光中读出信里的内容,没有收到信的人则是有点失落。
  “有没有张兴国的信”
  “我记得应该是有张兴国的信,等我找找看,张兴国,张兴国”邮递员边念着名字边替青年找着信件。
  “哦,找到了,给你”
  邮递员抬头将信件递给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拿着扁担,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青年手中。信是从省城寄过来的,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清秀的字,青年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便激动的扔下扁担,快速的往远处的田里跑去,湿滑的地面让这个身手矫健的青年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脚上背上全是泥土,好在信封被牢牢的抓在手中,举的高高的,并没有沾到泥巴,青年不觉得疼痛,又起身跑着。隔着老远,他就大声的喊道
  “大哥,大哥,你的信到了”
  青年向着一群人边跑边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站着男女老少九个人,听到青年的喊声,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起看向了这边。可能是离的太远了,他们并没有听清楚青年喊的什么,直到青年跑近了之后,才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是他们日夜期盼的一封信。
  站在田里的九个人和跑着的青年都是一家人,站在水田最中间的明显比他们旁边的人年长的一男一女是这群孩子的父母,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父亲身形高大,看起来十分硬朗,母亲满头花白的头发,身形消瘦。他们响应国家的号召,在艰苦的年代里一共养育了八个孩子,四男四女,站在田埂上挑着一担秧苗的是大哥,名叫兴国,五年前在恢复高考后是县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这份荣耀就好比封建时期的状元郎一样,即使已经过了几年,县里又陆陆续续的出了好几个大学生,但他的名气依然是响当当的,也算光宗耀祖了,他今年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一年了,在省城的高中担任实习语文老师,趁着放暑假的时间回来帮家里种田,也正好回来商量一下自己的婚事。紧挨着母亲旁边的是大姐,她叫大姑,这是农村普遍使用的名字,她今年二十二岁,那个时代的女孩是很少有机会去上学的,尤其是在农村,所以她就没上过几天学,作为家里唯一成年了的女儿,从懂事开始就帮着父母种田和打理家务事,虽然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但家里的大哥还没有结婚,她自然也是往后排着队,作为大姐的她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弟弟妹妹,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让他们吃。在阳光下奔跑的拿着信封的青年是二哥,他这个辈分的人名字里都有一个兴字,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名字,大哥叫兴国,考上了大学,现在为国家培养着下一批优秀的人才。他叫兴家,今年二十岁,父母本想着让他也考个大学,但家里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大哥读书已经花了不少钱,已经没有足够的钱来供他读书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在上完初中后,也就没有继续再读。本来他们家族是那种高大的基因,但从小他就跟在父亲后面下地干活,也许是因为从青春期开始就挑重担,导致他的身高被压的长不起来了,所以比起父亲和大哥,他明显要矮上大半个头,后来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以后,他就是家里面最矮的那个了,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浑身都是肌肉,尤其是胳膊上,使劲的时候坚硬的像一块石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种田的一把好手,家里种田的大部分任务都是他和父亲两人承担的。跟在大哥后面的少年叫兴财,今年十七岁,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平时寡言少语,性格木讷,总喜欢一个人板着脸安静的坐在一旁,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笑的,从小到大都不爱学习,也是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了。站在大姐旁边的是二姑和三姑,她俩年纪相仿,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都是还没读完小学就被父亲拉回来帮忙干活了,二姑是家里话最多的一个人,平时在家里就是一个话痨,嘴里不停的说着话,就连三哥想一个人待一会的时候她都要凑过去说上几句,有她在,家里更加热闹了。最惨的还得是三姑,每天都要承受二姐在自己的耳边说个不停,即使是躺在床上,也会被吵的睡不着觉。有这样的二姐在身边,她凡事都不用考虑,遇到问题问二姐就行,不需要有什么主见。老七是个男孩,现在一家人将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延续兴国的意志,也考上大学,所以他叫兴文,今年十岁,上小学三年级,自从兴国回来以后,他就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即使是在田里干活,也必须带着他,让他能抓紧学习。他现在正戴着父亲的草帽坐在田埂上面写作业呢,在一家人的严密监视下,他的成绩还可以。旁边陪在兴文旁边的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是个女孩,按照父亲的取名方式,当然是叫四姑,她今年七岁,过完暑假以后就该去上学了,所以现在跟着兴文提前学习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庞大的家庭,兴家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早就不在人世了,父亲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父亲有一点本事在身上,加上母亲平时省吃俭用,含辛茹苦的把他们拉扯大了,即使是在最为困难的日子里,也没有抛弃或者饿死过一个孩子,而且在艰苦的环境下,培养出了一个大学生,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像他们这样十口人的家庭虽然还不是村里最大的,但干起活来绝对是最快的,现在正是全家人员最齐的时候,真可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家里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亩的水田,他们几天就栽完了秧苗,因为那田地里种的不是秧苗,而是全家未来生活的希望。今天栽种的是最后一块田,现在也只剩边上的一小块了,干完了就可以回家去吃午饭。
  兴家拿着信封满脸兴奋的朝他们跑来,这封一家人都期待了很久的信,是兴国的女朋友寄来的。兴国作为大哥,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在农村要是不读书的话,现在可能孩子都几岁了。这次放暑假之前,他就与女朋友商量好了,等今年年底的时候就结婚,这次他回来就是告诉全家人他即将结婚的好消息。但因为不知道晓丽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所以,这些天他都是处于紧张的状态当中,一直盼望着晓丽寄来的信。当听到信来了,兴国立马放下了肩上的担子,快步的跑到兴家跟前,一把抓住兴家递过来的信封。此时一家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全部聚拢到一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信中的内容。兴国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把信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纸,兴国仔细的阅读着纸上的内容,生怕认错了一个字。信上的大致内容是女方的父母已经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希望能选个好日子举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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