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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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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开场白说完后,培训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套资料,其实就是一套泥料目录,泥料按色系分类,每一项都是一个标准色,贴着一块三厘米见方的烧制好熟料薄片,边上是颜色名字,泥料编号,和烧制工艺编号。大家看到最前面的就是对外公布的十六项,之后是内部泥料,同时也注意到,烧制工艺不再是笼统的20ACI/II型这样的编号,而是更加详细的小编号。培训老师解释这是因为对于市场上的供应,不宜把编号搞得过于复杂,而让消费者无所适从。这对比于向来紫砂市场花里胡哨的泥料命名,显然更加清晰统一。
  培训老师关照此资料个人保存,不可外传,以免引起市场混乱。其实公司心里也清楚,不外传是不可能的,但样片只有一片,估计这些学员还是会自己保存着的,最多拍张照片,而照片的色差是存在的,无论如何也不如看到样片那么直观。
  接下去的任务就是大家自己开始设计自己想做的壶,根据自己的设计想象所需要的泥料,然后填写申请表。申请表里注明壶品类型,是光素器、筋纹器还是花器。第二项是暂定名,第三项是是否有装饰,第四项是需要申请的泥料,包括主泥料和辅助泥料。
  接下去,有的学员开始皱着眉头思考,更多的是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一般都是有熟人的,不免互相讨论一下。黄维、顾泽燕和吴倩华自然坐了相邻的位置,聊了起来。
  “你打算做什么?”顾泽燕问黄维。
  “按季兄说的,先考虑立意。但是我又想多用几种泥,这岂不是要做花器?我不在行,有点犹豫。”黄维皱着眉头。
  “我搞装饰的,做壶不在行。要么我们合作?”顾泽燕眨了下眼睛。
  “那我做啥?”小吴问。
  “你不想找你师兄帮忙?”黄维问。
  “当然可以,但他们太闷了,不好玩。不急,让我再想想。不过,我倒建议你们分开来做,你们明年都是要考职称的,借这个机会各自做些新的尝试,到时候考试的时候,问张所长讨点泥料应该不是问题,至少陈老师的面子张所长总要给的。”小吴说。
  “有道理!”黄维说。
  “可我不用做壶啊”小顾有点郁闷。
  “两个选择”,小吴生出两个手指,“一,跟我合作,我做壶。二,挑几个机车生胚,然后装饰。我建议二。”
  “好主意啊,”黄维说道,“拿他们的生胚来装饰,你可以尝试好几个。”
  “那小吴你怎么办?”小顾问。
  “我先想想,大不了找师兄帮忙。”小吴撇撇嘴。
  黄维用手撑着脑袋,想了半天,说:“其实我的脑袋里现在都是对机车王的感想,我是做手工的,所以脑子里出现的词汇是‘冲突’、‘突围’、‘双赢’、‘拥抱’。”
  “太严肃了吧,还是风趣点比较好。”小吴说道。
  “他平时还算一个风趣的人,但说到做壶,就是个直男。”小顾掩着口笑道。
  “那不行,黄哥,你必须学会幽默,学会年轻,学会放松。话说,你们专做光素器的好像都有点严肃,和我的师兄们一样。”小吴又撇撇嘴。
  “那你给他出个主意。”小顾怂恿到。
  “你也出出主意呀。”黄维对小顾说。
  “我们太熟了,其实反而难出点子。”小顾推脱到。
  “黄哥,我,真的,建议,”小吴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考虑纯光素器,要带点装饰或筋纹。你想想,纯光器,哪样机车做不出来?得考虑未来啊。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也有道理。小顾,你打算做什么题材?”黄维问。
  “我?没想好,反正我有御用诗人。对了,上次那个可以用了。”小顾说到。
  “你们都有人帮忙啊,谁来帮帮我?”黄维捶胸顿足。
  小顾问机车王要了个紫泥汉瓦的生胚,开始装饰。黄维凑过去问:“你打算做什么内容?”
  “就是上次季兄给的半首诗,‘春风无辜惹杨柳,去年也曾剪碎心’。”小顾回答道,然后把画稿给黄维看。
  “哈,可以有!”黄维赞道,又想了一会儿,说:“汉瓦太硬,用井栏似乎更好些。”
  小顾歪着头想像,又把汉瓦举起来转着端详,然后说:“好像是,听你的。”于是又向培训老师要了个深青发色的井栏生胚,要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培训老师笑道:“别不好意思,对我们来说,一个身桶,没啥成本。”
  黄维继续自己的苦恼,然后似乎痛下决心,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要改变的。”
  黄维问培训老师要了一块绛红发色的紫泥,开始拍壶,他拍了个大口矮子冶的身桶,然后开始作压筋纹,压的不是传统筋纹,有点变化,他是全手工高手,但筋纹器做得不多,这一压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一早,当小顾和小吴来到教室,看到黄维基本成型的身桶,俩人猜了半天,等黄维也来教室的时候,小顾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黄维笑着问:“你们看像什么?”小吴满脸怀疑地问:“少女的短裙?”
  “噗嗤,”小顾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说,还真像。”
  黄维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是舞台的幕布!还短裙。”然后,又看看自己的身桶,皱着眉头道:“还真像短裙,比幕布更像。”恼怒之下,就想揉了身胚。
  “别别,”小顾连忙阻止,“留给我吧,让我想个装饰,挑战一下。”
  “内壁筋纹还没压好。”黄维悻悻说道,“给不出手。”
  小顾拍拍黄维肩膀:“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知道我也会做壶的吗?内壁我来处理,壶嘴壶盖壶把都我自己来吧。”
  “哇,你全能啊,难怪有才女之名,正好让我见识一下姐姐的手段”,小吴插进来说。
  “去去,你自己的呢?就你什么都没开始,整天逛悠。”小顾锤了小吴一拳。
  “你们不知道我是快枪手吗?谋定而动!”小吴傲娇一仰头,“我家老爷子给我的指令是,管好我家几个师兄,别让他们偷懒。对我没要求。”
  几天后,三人凑在一起,三人各做了一把壶,先看黄维的作品。类似周盘的壶身,圆柱体,侧壁筋纹,还是幕布的形状,壶嘴壶把是方的,壶盖和周盘壶盖一样,圆形平顶,内嵌在壶身上。壶纽很花功夫,是一辆先秦制式的马车,没有马也没有人,就像是考古发掘出来的。车轮下面两条凹陷的车辙,延申整个壶盖和壶身。壶底是简单的大平底。
  “还没有起名字,意思是老东西总要逐渐驶出历史的舞台,壶身是个舞台,马车表示老东西,车辙表示驶出。你们知道我多不容易吗?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风格,筋纹我已经做得不多,雕塑更是第一次做,这就是我犹豫再三,不敢下手的原因。但看来,未来手工壶必须有机车壶无法替代的内容。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鼓起好大的勇气才下的手。”黄维解释道。
  “有两匹马可能更好点,”小吴说。
  “你别难为他了,”小顾替黄维辩护,“能做这个车子已经很难了。再说是壶扭,再添两匹马,显得太复杂,有点累赘。不过真是不错,有历史厚重感。”
  “凭良心说,很精致,而且是传统壶,却突破了传统壶的禁忌,整体感觉还是很简洁,但实际上却为了精致而不惧繁杂。黄兄,你真的很有勇气,技艺又上一台阶了。”小吴也中肯的评价。
  “呵呵,听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黄维搓搓手,两位同伴的赞扬,让他觉得还是非常高兴,做得再累也值得了。
  接下来看顾泽燕的壶,壶身是暗青泥,一面是泥绘,中间偏右的位置,一个橘黄色的大满月,满月之下,用很薄的泥绘拉了似有似无的几笔,应该是月亮再水中的倒影,水没有画,留白。用壶身同色的泥,以堆绘方式隐约画出三潭印月的大小远近三个坛,远处又用薄薄的墨绘画了黑色的山和雷峰塔的剪影,雷峰塔有三分之一的剪影落在了明亮的月亮之中。左上部拉下来连三根黑色的细柳条,柳条上叶子不多,然后有几片零散柳叶,似是被风刮落,其中有一片不大的柳叶也落在了月亮的剪影里。还有几片飘落在水中,被月亮的倒影衬托出来。左边居中的位置,是近景,用传统山水泥绘的画法画了一块石头,土黄色,就一块凭空的石头,没有地面,没有草。石头上坐着一个背影,比较大,有点蔡志忠风格的漫画形式,怎么看是个小屁孩,支撑的脑袋望向湖面。
  另一面是瘦金体刻绘:春风无辜惹杨柳,去年也曾剪碎心。
  “月亮是壶壁上扣了一个圆出来,嵌入橘黄泥。我本来担心会有收缩率的问题,没想到机车王的烧制工艺真是没得说的,完全就像是一体的,而且发色跟标准色卡完全一致。他们说还是有点深浅差距,但我看不太出来,就是我想象的样子。”
  “各种技巧运用得巧到颠毫啊,远景用墨绘,中景用堆绘,近景用泥绘画细节,明暗也由暗到明,透视感很强,重点也突出。我很喜欢这月中剪影。”黄维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用这样的画面来表达季兄的诗句。”
  “我喜欢这个小屁孩,太欢乐了。这是季哥写的句子?”小吴问。
  “是呀,”小吴答,“季哥解释的时候,我觉得虽然是老式的文笔,但带着很多幽默,所以怎么表现这个幽默杀死了我很多脑细胞。”
  “所以就有这个小屁孩了?高!”小吴送出个赞。
  “该你了。”黄维对小吴说。
  小吴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壶说:“跟你们相比,我有点敷衍了事哈。”她的壶一只本绿的容天,上面绘满了各种线条和几何图形,圆、矩形、正方形、椭圆、三角形等等,各线条和各几何图形的颜色并不相同,在交叉和重合的部分,都因为颜色的重叠而变成另外一种颜色,通常是变得更深,颇有点调色板的味道。“我也没有起名字,可以叫‘图形’,可以叫‘调色’,也可以叫‘床单’,看看是不是像床单的布料图案?”
  黄维看到这只壶,却立刻说道:“装饰很现代啊,简单归简单,创意不简单啊。第一眼感觉很舒服。”
  小吴说:“其实我一直想着黄哥说的机车壶和手工壶的冲突,想用一种方式来表达不同观念和文化之间的交叉与包容。后来那天看到黄哥的那条‘短裙’突发奇想,就想用不同色块的交叉来体现,类似于布料图案。正好机车王的泥料提供了多种颜色的可能。不过还是让泥料所的帮了一下忙,测试一下在同一烧制工艺下发色会产生的色差。”
  小顾端详了一下这只壶,评价道:“线条和图案看起来纷杂,但多而不乱,花了心思的,或者你就是有这个天赋,这就是为什么一眼看着舒服的原因。你的线条和几何图形的边缘怎么这么均匀光滑?这不像是泥绘能够画出来的,而像是打印出来的。但的确是泥绘,你怎么弄的?”
  “我做了点工具,”小吴拉开抽屉,里面一堆剪好的塑料薄片。
  “这么多?那也是花不少功夫计划的。”小顾翻看着说道。
  “就是计划花时间,图样是在平面上的,但壶体是曲面,总有误差,而且画错了都很难改,精确度要求高。”小吴说。
  “这也是工啊。而且你不告诉别人你怎么做的,别人就只能认为你泥绘的手上功夫登峰造极。”黄维哈哈笑道,“但是我最认可的是你表现手法的创意,用色块线条来体现不同观念文化的交叉和包容,我一直想表达这种思想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哈哈,不要商业互拍了,这下我们都完成了,可以各回各家了。你们还会多做几个吗?”
  “都一次性烧制成功了,如果不满意还会多做几个,如果满意了,就是孤品。”黄维笑道。
  “恐怕多做几个,我们两个还得到这里来做,要用他们的泥料,也要靠他们烧制,否则真不知道出来啥效果。”小吴挽着小顾的手说。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把这几只壶的设计藏起来,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参加全手工大赛的时候再拿出来?”黄维突然想到。
  “仅靠这一个设计不够吧,我看得多设计几款,然后才能参加比赛呢。”顾泽燕说道。
  “有个问题,就是烧制的问题,泥我们可以问机车王讨一点带去,但是到时候大家一起烧,恐怕我们会出次品,除非我们不用机车王的泥。”小吴说想了想说道。
  “嗯,这是个问题。但是,不用他们的泥,设计的思路就被限制了,而且最后呈现的效果未必能如所愿。”黄维说。
  “到时候再说吧。”顾泽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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