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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倒是没有多少反应，
根据‘河图洛书’的提示，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恶意，
李寒衣继续道：
“书院有‘祖灵’，其中又以夫子的弟子们最为尊崇，书院之中，凡想要成为先生，首先就是要容纳夫子弟子化作的俗神，”
“其次是作为‘书院行走’，游历天下三年，达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境地，”
“等到这一步，”
“通过书院最后一道试炼，既‘问心关’，便可上禀夫子，成为学院先生之一……”
说着说着，
李寒衣神情更失落了。
“半年前我曾有幸得到一件‘上古奇物’，你或许猜到了，没错，正是上官雨诗先生曾带在身边的戒尺，”
“它有着感知的功效，可以锁定上官雨诗先生的确切位置，”
“作为‘夫子’最小弟子，”
“只要容纳上官雨诗先生作为俗神，就能满足成为‘书院行走’的条件，进而为成为‘书院先生’打下基础。”
“为此我告知老师，准备了半年之久，和唐师姐他们一起，从学院千里迢迢跑到三途山，”
“结果……”
后面的话李寒衣没有说，从神情中就能看出他心里有多么不甘。
唐筱雨拍了拍李寒衣肩膀，
其他人也摇头叹息。
王明也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李寒衣每每看向自己都会露出咬牙切齿。
他下意识问道：
“既然知道上官雨诗先生在我这里，就没有想过夺走？”
不曾想此话一出，引来李寒衣强烈愤怒，“书院乃夫子道统，修浩然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岂能做那般令人不耻之举。”
“不错……”唐筱雨也少见露出不满，道：“之明先生，你太小瞧我们书院学生了，你若是邪恶之徒，鸡鸣狗盗之辈，我们自然就把你打杀了，可你并非这类宵小，我们又岂能为了一尊俗神而杀人，那与殃神恶鬼又有什么区别。”
书院其他学生也纷纷声讨。
王明见状连声道歉，
心里颇感意外，
按照‘河图洛书’的指引，唐筱雨他们暴怒并非装腔作势，而是发自内心，对自己刚才那句话感到愤慨，
修浩然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吗？
王明心里对‘书院’不由多了一丝好感……
缓了缓神，
众人情绪总算平复。
“之明先生，我之所以让李寒衣告知事情，除了解开误会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唐筱雨表情诚恳道：“那就是希望你加入书院。”
“加入书院？”
王明有些惊讶。
唐筱雨点点头，刚要继续说，些许释然的李寒衣插话进来，“上官雨诗先生乃是夫子弟子，学院地位最尊崇的‘祖灵’之一，您只要完成‘洗心’，加入书院，就会立刻成为‘书院行走’，若是游历天下后，还有机会成为书院‘先生’之一，受到蜀国乃至整个俗世万民的敬仰。”
声音顿了顿，
李寒衣又补充道：
“当然，是否加入书院是你的自由，书院也不会因为你的‘俗神’，而找任何麻烦，这点请放心，我以自己的学心保证。”
王明点点头，
若没有‘河图洛书’的提醒，他或许会把这句话视作威胁，可经过三种可能性的揭示，他很清楚，李寒衣这番话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犹豫片刻，
王明问道：
“洗心，那是什么？”
“以‘人道之境’，洗练儒心，铸书肝文胆……”唐筱雨笑道：“这么说比较笼统，就是经历幻境，体验民间疾苦，为自己找到前行的道路，”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戒备心强了点，放心，没有坏处。”
王明点点头，
根据‘河图洛书’的揭示，洗心确实没有危害，反倒对自身与儒家俗神的交融更有好处。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
自己加入‘书院’，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思索片刻，
王明终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留了些缓冲余地。
“这样，我们先回白阳镇，容我考虑几天再做出决定。”
“可以……”唐筱雨点头道：“正好我们也要在白阳镇休息一段时日，并趁此机会，书信一封给老师，上官雨诗先生现世，这对书院而言不是一件小事，他老人家或许会亲自过来。”
“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
王明和书院在祀傩之地展开地毯式搜索，除了弥勒教徒自身析出的以外，又找到了将近两百份香灰。
这次王明没有参与瓜分，而是全推给了‘书院’众人……
李寒衣几人对此是强烈反对的，
可当得知王明击杀‘柳家小仙’，得到了两百多份香灰，以及一个仙家俗神，就都不再推迟了。
“大家过来看，这是什么？”
李诗淼发出惊呼，
听到声音，众人也急忙赶去。
在一座被压塌的木屋中，有个檀木盒子，上面贴着张符纸，有‘百事无禁忌’五个字，
只不过或许是受到‘弥勒化身’和‘柳家小仙’大战的波及，
符纸已经破碎了，
盒子处于随时可以打开的状态，
“之明先生，要不要打开……”唐筱雨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把视线投过去。
【不打开：你会错过一件大事的重要线索。】
【打开：你会震惊里面之物，该物品会在之后起到极大作用。】
【直接扔掉：木盒会被捡走。】
‘河图洛书’的启示中并没有危险，
王明沉声道：
“打开。”
将破碎的符纸撕下，打开檀木盒，映入眼帘的事物叫人顿感头皮发麻，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因为盒子中装的是‘脸’。
好几张脸。
这些脸表情安详，嘴角挂着微笑，就像很享受脸被剥下来的过程，
“谁把脸扔在这里了？”
张屋维心里忍不住震惊。
“还能是谁，只有弥勒教……”王明随口回了句，“别忘记这里可是祀傩之地，很显然这是他们的手笔。”
唐筱雨皱眉，道：“他们把这些脸剥下来，又是做什么用？”
众人摇头，皆无法做出回答，
他们望向盒中脸，
紧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