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找到你了!

　　“我，我们在……”
　　可能是被方醒吓到，华一时恍惚喃喃自语。
　　她忽然痛苦地抱着头，尖声哀嚎着。
　　“在……在被杀……好多人，有好多人都……我不知道……我想救莲，可是，可是……”
　　幼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华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特殊的气息。
　　“砰！”
　　忽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方醒猛然一扑，凭借双臂硬生生抗下露易丝的一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有些疑惑，不由得厉声质问道：“露易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露易丝抽回长剑，恶狠狠地质问道：“你没看见她已经恶堕了吗！”
　　“恶堕？”
　　方醒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华，除了身上多出几分奇怪的气息，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
　　看到方醒有些疑惑，露易丝无奈地解释道：“恶堕之径有三，一为被恶魔吞噬，二为思维被恶魔蛊惑。”
　　她冷冷地看向华，双眸中满是对恶魔的厌恶。
　　“三为，食下恶魔之血肉。”
　　怎么会这样？！
　　方醒回头看向身后的华，可怜的孩子已经被眼下的变故吓得不轻，恐惧地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害怕变成恶魔所以才试图自尽。
　　方醒只好尽量解释道：“冷静点露易丝，眼下我们还需要找到其他混入聚落的恶魔。”
　　“你说得也对，但是……”
　　露易丝看了看华，又望了望挡在前面的方醒，摊摊手无奈道：“那就先听听看吧。”
　　接着，在方醒的安抚下，华渐渐说出了当天的经过。
　　那天早上，莲与华两人相约前往聚落远处的林区采集。
　　但是在两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她们看到有一队身着黑色长袍的修女，行色匆匆地赶往林区附近的空地。
　　由于聚落的修女们平时深居在修道院中，平时难得一见。
　　再加上一些奇特的传闻和修女们姣好的仪表，令心驰神往的两人不禁想去跟着看看。
　　由于担心被她们发现后会被驱逐，所以莲与华选择在林区这边隐秘跟随。
　　她们看着修女们来到一处空地，褪去黑色长袍围成了一个圈。
　　就像传闻中那样，修女们面容艳美，身材修长。
　　她们先是布置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接着各自站好，双手握拳置于喉间，抬起天鹅般的秀颈。
　　就在以为是打算练习吟唱的莲与华，期待着欣赏平时难得一听的圣曲时。
　　灾难开始了。
　　那些高贵的修女们居然发出凄惨的哀嚎，好似尖针般直入耳朵。
　　不知所措的莲与华就这么呆滞地看着。
　　修女们努力保持镇定，可身体却开始剧烈地抽搐。
　　明明是在哀嚎，但每个人的脸上却是诡异的微笑，笑到甚至嘴角都裂开。
　　直到一双锋利的利爪从一名修女的口中伸出，接着直接将她撕裂……
　　不知是不是能够缓解记忆中的恐惧，神情紧张的华，不自觉地加快语速，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它们开始吃人，先是一个，两个，最后把所有人都吃光了！”
　　娇嫩的哭腔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华抱着头瞪大双眼。
　　“那股摩擦声越来越小，血腥味也慢慢变淡，可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面前突然探出一张没有皮肤的脸。”
　　华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默不作声，好像断了电的玩偶。
　　“然后呢？”
　　露易丝不安地问道。
　　华依旧低着头，但语气似乎缓和了下来。
　　“然后？然后它说……”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再度袭入方醒心头。
　　那感觉就好像被捆上双手、蒙上双眼，背后是无数支火枪，整个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低着头的华，生怕心中最坏的预感会到来。
　　果然，华抬起了头。
　　稚嫩的面庞挤出狰狞的笑容，毒蛇般的眼神直射过来。
　　她用一种诡异、沙哑的腔调说道。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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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中那张幼稚却狰狞的面庞，以及足以穿透灵魂的声音，令无数没有经历过的人怔在当场。
　　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他们如同石像般呆滞，无法思考，无法行动，似乎连血液都凝结了。
　　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难道就是恶魔使者？”
　　看着他们一副狼狈的样子，幸存的老兵不屑地嘲讽道：“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居然连这种低级的恶魔使者都没见过。”
　　“胡，胡说！”年轻人急得满脸通红，指着大厅中的伪帝方醒说道：“我怎么可能没见过，那个家伙不是比恶魔还要残暴吗！”
　　原来那些都只是伪帝的回忆，都是过去的历史。
　　听到这么一提醒，那些陷入恐慌的人才冷静下来。
　　在刚刚那一瞬，他们真的以为画面中的恶魔使者是在恐吓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扑上来般。
　　“难怪……”仍然心有余悸的人轻轻拍着胸口，若有所思道：“伪帝应该就是此刻被混沌盯上，最后恶堕成为暴君的吧。”
　　“是啊，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本性善良的他会变得如此残暴。”
　　“真是可惜了，又是一个混沌的牺牲品。”
　　听着众人说的越来越激动，似乎是已经要盖棺定论，如今的机械总辖艾尔着急得不行。
　　她焦急地望向一旁的方醒，双眸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情理而言，此刻的艾尔已经彻底沦陷在对他的感情中。
　　愧疚？爱恋？信任？
　　艾尔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此前已经因为误解失去过学长，如今怎么可能再去质疑最爱的人？
　　“学长……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艾尔辩驳。
　　过去的方醒或许会觉得修道院中的异常都是幻想，但在场的人都清楚，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方醒看到的全是真的，他没有疯，疯的是这个星球。
　　结合后来的经过，眼下能得出的唯一结论是。
　　此刻的方醒已经开始了恶堕，并且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堕落成恶魔。
　　就连那颗坚定的心也开始动摇。
　　双眸含泪的艾尔，望了望正在被缓缓湮灭的方醒，她转身面向审判席坚定地说道：
　　“我还是选择相信学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愿意为学长承担一切罪责！”
　　“总辖，总辖不要啊！”
　　“啊！玛德，跟该死的审判庭拼了！”
　　就在众人吵个不停的时候，一道意外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
　　“各位……”
　　大审判长露易丝显得有些疲惫，她支着桌面站起身，冷冷地望着台下的众人。
　　“审判庭有罪必罚，我虽无意为他辩驳，但就这件事而言，我必须得承认。”
　　金黄色的坚定双眸扫视着全场，标枪般站立的大审判长露易丝坦然地直面着所有人。
　　她坚定地说道：“那家伙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