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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梅与连天耀虽然无意搭理燕小风,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有些青云门弟子,对沈清梅的神情自然皆收眼底。
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令沈大美人皱眉的,是一位邋遢的少年,目光呆滞色眯。身旁站立着的,有凌庚七众人。看燕小风面相,往昔毫无印象。众人何等阅历,思忖一下,便知道他是谁。
议论之声,顿时四起。
“呦!那邋遢之人,竟敢如此色眯眯地盯望着沈师妹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位身穿蓝色长袍,鼠目瘦脸的青年高声说道。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之色。
“听说这少年是大竹峰弟子,入门两年,碌碌无为。差劲至极,让任机子首座脸上无光,让众师兄脸上无采,却还像寄生虫一般供着!换成是我,早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另一位身穿银色衣服.方形脸的青年阴阳怪气地道。
燕小风的心,猛然间一痛。而在场的大竹峰弟子与徐言方,脸上也是纷纷变色。
“就是就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裳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也开了口。该女子长相虽然不能说像霍思依那么惊艳吧,倒也颇有几分姿色。
她是当今小竹峰弟子吴芳玫。
“瞧他那样,邋遢不成样,看着就恶心。平凡无奇的丑样,哪个女人会喜欢他。“吴芳玫一脸嘲讽,语言刻薄地说道。
周围边上,传来不断地讥笑之声。
“轰隆!“吴思玫的话,犹如一声巨雷一般,在燕小风脑海中重重响起。
“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一直在燕小风脑海中徘徊不绝。十四年来,这是少年听过的最讽刺的一句话。
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看向沈清梅的目光,无力而胆怯地退缩了回去。少年浑身瑟瑟发抖,前所未有的糟糕情绪。
沈清梅自然也听到了那句伤燕小风最深的话,忍不住皱了一下黛眉,但她没有动静。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声猛然响起,声音是那么地刺耳。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沈清梅也好奇看了过去。
只见霍思依满脸冰霜,站在吴芳玫的面前。那个耳光,正是她打下去的。
吴芳玫,正一只手捂着那被打的脸部。手掌遮盖处,有着明显的肿块。
“霍师妹!“吴芳玫一脸委屈与不知所措。
“闭嘴!“霍思冷冷道,随后撇了一眼燕小风。
同样身为女人,虽然她也认为燕小风差劲之极,但也不能如此话语伤人哪!
“你们这群混蛋,不说话能死呀!“徐楚方一脸愤慨之色,大声喊道。
那些讥讽燕小风的,自然晓得徐言方是何等人物。吕东冶的得意弟子谁敢招惹呀,顿时停止了议论。
但看向燕小风的目光,却仍然不断;嘲讽之色,依旧不变。
燕小风呆若木鸡,似乎麻木了。
“小风,你没事吧!“凌庚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忙拍拍燕小风的肩膀。他也没想到,今天带燕小风来这竟然会有这么一处,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少年的眼波流转了一下,朝沈清梅望去,想与其对视。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沈清梅能像那晚上,带着微笑,抚慰一下自己的情绪。
哪怕一下也行呀!
却见沈清梅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在避讳什么。
连天耀轻蔑地望了一眼那个浑身颤抖的少年,嘴角发出一道冷笑:“不自量力的小子,想让清梅看你一眼,做梦!“
燕小风又朝在场的其余大竹峰弟子望去,却见他们神情古怪,面有难堪,但除了凌庚七,没有人来安抚自己。
大概,他们也觉得,自己给大竹峰抹黑,给他们丢人吧!
周围,嘲讽的目光接挨不绝。
深深的自卑感袭来,少年浑身冰冷。
“小风!“徐楚方担忧地望向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七师兄,“燕小风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一脸累色,“我……我想回去!“
其实他是心好累。
“好!好!咱们走,小风!“凌庚七连忙点头,拉着他的手就快速朝外走出。
“楚方,我先走了!“燕小风有气无力地道了句,他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好!小风,照顾好自己!“徐楚方柔和地点了点头。
凌庚七驭起剑,带着浑身颤抖的燕小风离去。
“我也走了!“徐楚方望了一眼霍思依,道了一句。众人如此欺辱他那个老实木纳的发小,徐言方顿时对这里失去了兴趣。
“好!楚方你先走吧!我想再看看沈姑娘的‘梅剑七式’。“霍思依冰霜的脸色柔和几分,轻微点头。
一道白光升起,随后徐楚方驭剑而去。
燕小风的事情,只是个小小的风波。接下来,事情还是按着它原本的程序进行。
沈清梅又连续挥舞斩龙剑,展露“梅剑七式“其余招式,让众人拍案叫绝。并且沈清梅则是与连天耀是暧昧连连。
过了有几个小时。
大竹峰庭院内,燕小风神情有些颓然,与凌庚七并排走在环形回廊中。周边庭院内仍旧一片生机,只是此刻在少年眼里,全都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七师兄,那沈姐姐,喜欢那连天耀大哥?“少年心有不甘,问了一句。
“小风呀!“凌庚七此刻内心也惊讶得很,这位让众人失望连连的小师弟,竟然认识沈清梅。不过看佳人神色,根本不想搭理这位邋遢的小师弟。
凌庚七认为燕小风的单相恋是犹如登天般的空想。
“沈师妹惊才绝艳,美貌绝伦。千年难遇,能配上她这位大美女的,也只有咱们青云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天耀师兄!你呀,还是想点现实的,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吧!“凌庚七长出一口气,刘海长发随之向上飘扬,拍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燕小风的心,猛然间一颠,瞬间也明白知晓。
原来美女,都只喜欢帅哥呀!像他这种相貌普通之人,与美女注定无缘。
对着凌庚七款款点头,并道:“七师兄,我明白了!“
凌庚七轻笑一声,道:“小师弟,这么久你也饿了吧,走,去厨房吃点饭。“
少年此刻虽然全无食欲,但为了不让凌庚七担心,便正了正神色,跟着凌庚七一起前去厨房。
吃过饭,燕小风跟凌庚七说了一声,便无精打采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又遇上那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金舞扬。女孩一望见燕小风,原本面带喜色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邋遢鬼!“金舞扬厌恶地哼了一声,随后快速跑开。
不待见他,仿佛他是魔鬼一番。
“我真的这么惹人讨厌么?“几个小时前的那场风波,已经让他内心受打击不轻,现在又来这么一处,内心的阴霾又加重了一分。
少年受伤地嘀咕不绝。
抬头望天,天色蔚蓝,悠悠白云,带给燕小风的却是一片阴霾。
昔日,青云第一美女陆雪琪钟情于大竹峰不起眼弟子张小凡先辈。那是因为张小凡身怀奇遇与绝技,而自己,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还妄想对沈清梅几分期盼。
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平常女子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更不用说沈清梅了。
拓拔薇儿!
好久没想到这个名字了,长久以来,因为自卑,以至于让少年都忘记了这个名字。
千年大树林中救他一命的黄衣姐姐,会不会跟沈清梅不一样,会不会跟所有的女人不一样。
少年内心留有最后的一丝幻想,不过很快他朝摇摇头,苦笑连连。
拓拔薇儿这等大美女,兴许也不会眷顾他吧!
接下来的一年里,燕小风的生活更加浑浑噩噩。除了去大竹峰后山砍黑节竹,就是在自己房间内修炼功法。
中间,也听凌庚七说,沈清梅好几次来通天峰找连天耀幽会,并展露惊世的“梅剑七式“。听闻最后一次,被怒气冲冲.跟随而来的冷凌虹给带了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来青云门。
少年的心,每想一次就隐隐作痛。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平淡下来。
眼看第三年将至,燕小风的作为仍旧是惨淡一片。砍伐黑节竹仍旧不上手;而太极玄清道一层,仍旧毫无起色。
大竹峰师兄弟们对他彻底死心了,就连凌庚七,也是灰心不少。
一日,燕小风太极玄清道一层突然有所领悟,他便想找凌庚七请教一下。
日落西山,红霞连天,晚风袭袭,倒也显得惬意。
来到凌庚七群在的庭院内,燕小风心头有些欢喜,打算推开房门进去。
只是,房间内传来的清朗声音,让他的喜色瞬间褪色下来,转而仿佛进入了冰窖之中。
“老七,老九那个废材,你还打算继续教么?“赵大甲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大师兄,说实话,他实在是活菩萨,我真的失去耐心了。其实我早就不想管他了,纵使他再可怜,也不能别人养着他呀!“凌庚七略带疲惫的声音穿了过来。
阵阵入耳,让少年无地自容。
“这就对了!老七,明天起,就不要再理他。管他自生自灭得了。那小子,还真的是走运,师傅到现在都没发话赶他走。要换成是我,早就让他滚蛋了!“赵大甲充满愤慨之意的话语传来。
如同被雷击,燕小风站立在原地,全身仿佛都要麻木了。
“好了!大师兄。不要说他了,我明天决然不会再搭理他。“凌庚七像是解脱了似的,长舒一口气。
“好了!老七,我先走了!“赵大甲道了句。
“嗯!大师兄你先去吧!“凌庚七回复道。
燕小风浑身一激灵,逃命似地跑开,此时此刻,他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他。
“咦!谁呀!“察觉到有动静,赵大甲嘀咕了一句。但随后摇摇头,估计是错觉吧!
月亮高照,蝈蝈叫声不绝。
屋内一片漆黑,燕小风钻在被窝里,头都蒙得死死的。他好怕,现在出现一个人都说他差劲,是废物。
“啊!爹娘,你们不要走!风儿害怕!“猛然甩开被子,少年浑身发抖,噩梦连连,眼角有泪光不断闪烁。
“楚方,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一直看那白衣姐姐呀!“少年仍旧说着梦话,听起来格外让人觉得凄惨。
“沈姐姐,你为什么也不搭理我呀!你别只看连大哥呀!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呜呜!“少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个可怜的小孩子。
他并不是什么惊世的天才,他原本只是一位只会依偎在娘亲怀里听故事,在乡村放牧的平凡少年呀!鬼使神差进入青云门,却落得如此可怜场景。
又鬼使神差地,他竟然从炕上滚落下来,跌倒在地。
“啊!“少年猛然醒来,头部剧痛连连。
原来只是一场梦,只是这梦,为什么让人如此崩溃呀!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如少年此刻的处境,他就仿佛深处黑暗的深渊,无人怜,孤独可怜至极。
泪水哗哗流下,绝望之色笼罩心头。
突然,屋内一处,亮起了一道蓝光。蓝光刺眼夺目,让少年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仿佛察觉到了燕小风孤独可怜的神情,芒狼冲破了强行虚影布置的结界,顿时“芒神“蓝光大盛。
蓝光的刺眼光芒很快暗淡下来,不过屋内仍旧是光明一片。燕小风对着其招了招手,顿时芒神颤抖了一下,便有所感性地飞驰而来。
持刀走出房屋,望着屋外发呆。
夜景怡然,各种点缀的事物分别在大自然的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草木无情,顿时让燕小风的心头阴霾更加重重。
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在少年心中萌生。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得越远越好。
虽然不会驭器飞行,但燕小风还是抱着尝试的念头,将“芒神“放在地面上,随后双脚站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那“芒神“竟然有所感性,自动向空中升起。
少年心头顿时一阵喜色。不过随后便又化为阴霾。大地茫茫,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胡乱指了个方向,“芒神“便载着他,朝远处穿梭而去。
一个人形虚影,正漂浮在空中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眼神中惊奇不绝。
随后掐指一算,不禁摇头苦笑:“原来是这样呀!‘狼尊’的眼光,就是要比我准呀!经历这一次的旅程,这个不堪的少年就要变成一代绝世强者了呀!拓拔女娃,不愧是这孩子的命中红颜哪!“
言语中充满喜悦之色。
“芒神“一路穿梭,翻越不知多少高山密林,城镇乡村。燕小风一头恍惚,也不知该在哪落脚。
天上突然阴霾重重,星月的踪迹全无,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芒神“的光辉,突然暗淡下来。虚影布置的结界何等强大,元气大伤的“芒狼“也只能维持一时,现在它已经筋疲力竭。
努力放低高度,似乎怕一会无力维持神刃之后少年因为栽倒受伤不轻。
随后开始下起小雨,而芒神的光芒,很快化为暗淡。
少年浑身开始打湿。
心情如此低落下,对自己的遭遇心不在焉,如同枯萎的落叶一般,昏昏欲睡。
“芒神“失去了维持,顿时从空中落下。而少年,也与之拉开一截距离,直然下落。不过在“芒神”光芒彻底消失的时候,一道无形的气波将燕小风包拢,正是虚影布置过的玄机,危机时刻救燕小风一命。
此刻是在一处林中。
一位身穿黄色猎人服的女子,正手持金色大弓,一手上箭,虎视眈眈地盯望着不远处一角。她的头发扎成一个较长的干练辫子垂挂在脑后;脸蛋清秀,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巾帼女英雄。
小雨不断变大,女子的猎人服都被打湿,连带她的发丝以及脸部。然而,女子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那一处。
这突如其来的雨,未曾打乱女子的心志一丝一毫。似乎,她早已习惯如常。
夜色虽黑,可是她黄影猎手的眼光在黑暗中可是异常犀利明亮的。
该女子正是燕小风良久未见的拓拔薇儿。
“这孽虎!竟然躲到这里来了!“拓拔薇儿天生带有的女汉子之声轻微响起。同时,她拉满大弓,准备射出袭击致命一箭。
只是,凡是都有意外。
一个湿漉漉的身影,突然从天而下。重重地砸在了拓拔薇儿的后背上。
“啊!“拓拔薇儿被砸之下,吃痛不已,仰面而倒。手上的长箭,也因为这一接触失手放了出去。
“咻!“长箭直直地放了出去,方向却与拓拔薇儿原先想的有所偏差。
“嗷嗷!!“
一道震耳的虎叫声,在不远处几颗大树处响起。却是一只巨大的雪白大虎,一只大腿中了一箭。吃痛之下,它连忙翻身逃跑,一溜烟就没了。
意外突发,拓拔薇儿并没有如愿捉到这只大白虎。
“混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拓拔薇儿失手之下,强忍痛意站起来。那只大虎,可是她期盼良久才等到了出没的时机,对她而言,意义巨大。却不曾想……
雨势突然变为大雨倾盆,地面瞬间湿漉漉一片。
明亮的夜眸带着愤怒之意扫射而去,未到十秒,拓拔薇儿大吃一惊。
“胆小郎,是你!“拓拔薇儿怎么也想不到今晚燕小风会从天而降,并且还坏了她的好事。
燕小风此刻昏迷不醒。
“哼!坏姑奶奶我的好事,自己好好在这待着吧!“拓拔薇儿满脸不高兴之意,拿起金色大弓,打算独自离去。大雨如此之大,守株待兔却被这小子坏了好事,此处也不宜停留。
臭小子,臭小子……
拓拔薇儿气愤之下,走得飞快。
只是她刚走还未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嚎啕大哭之声。
拓拔薇儿一怔,便止住脚步回头望去。
“爹娘!你们不要不要风儿,风儿好怕!“
“师父,风儿没用,风儿是废物,给您老人家抹黑了!“
“……“
在被雨水冲刷的泥水里,燕小风浑身脏兮湿漉,身子更在剧烈颤抖,眼睛红肿一片。
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梦话,听着很是凄然。
仿佛被抛弃了一般,孤独无人怜,可怜至极。
拓拔薇儿的心,猛然间一颤,曾几何时,自己不也像这位少年此般不堪么?!
拓拔薇儿感同身受,泪水也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流下。
猛然来到少年身边,抱起这个可怜得瑟瑟发抖的少年,任凭少年全身湿漉沾满泥水的衣裳贴着她黄色的猎装也毫不在意。
带上金色大弓,抱着燕小风,像母亲一样护着他。步伐走得很急,在泥水中响度很高,带起翩翩水花,在林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一男一女,两人浑身湿凌凌一片,很快消失在林间。
过了大概有半个钟。
一处山洞里,燕小风躺在一处干草堆上,昏迷不醒。
干草堆旁边,是一堆燃起的火,燃烧着干柴,给山洞带来一处光明与温暖。
拓拔薇儿脱掉燕小风的外衣,挂在一边利用热火为他烤着。
此时,拓拔薇儿的黄色猎服仍旧发湿,并且还沾有很多泥点。自回山洞到就一直忙着照顾燕小风,无暇顾及自身。
“水!我好渴,要喝水!“昏迷中,燕小风高声呐喊。喉咙处,干涩得厉害。
“臭小子!姑奶奶我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拓拔薇儿不满地哼了一声,却很快找到一个牛皮水袋,小心翼翼地凑到燕小风嘴边,对着他的嘴灌下。
她是嘴硬心软。
“咕隆咕隆!“口渴之下,燕小风竟然双手抓住了水袋,大口大口喝下。
“慢点喝能死呀!“拓拔薇儿鄙视地道了一声。
很快,那鼓胀的水袋就干瘪了下去。
“真能喝!水桶!“拓拔薇儿又哼了一句。
拓拔薇儿从一个包裹内拿出一件同样的黄色猎装,在山洞内开始换衣。
”臭小子,不许偷看!“拓拔薇儿对着燕小风轻叫一声,同时紧盯着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传来,少年纹丝未动。
如果他这是睁开眼睛,就会鼻血喷涌。
片刻,拓拔薇儿换好了衣服,身上又是一片洁净。将那湿漉漉的衣服叠好,往一堆干草堆上一放。
喝饱之后,燕小风仍旧没有醒来,而是沉沉睡去。
这时,又说起梦话来,句句凄凉。并且泪水如同断片似地留下,浑身剧烈颤抖。
“我没用,我是大笨蛋,我是废物,我是天下最最笨的人!“
“我吃饱了撑的异想天开!“
“没有女人会喜欢我!!呜呜!!“
……
句句话语传入拓拔薇儿耳中,顿时令她为之动容,两道清泪也随之流出。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个画面。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娃,被几个穿戴整洁的大男孩拳打脚踢,痛哭流涕,却没有人同情。
“丑八怪!邋遢鬼!“
“长大了没男人要!“
那个小女孩,正是曾经的拓拔薇儿。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彼此曾相识。
拓拔薇儿深情地望向干草堆上一直颤抖不已的少年,眼中充满了同情与疼惜之色。
像是察觉到什么,拓拔薇儿的右手往燕小风的额头上一摸。顿时一惊。
很烫,发高烧。似乎,少年如此可怜透顶,连病魔都要来缠绕他。
匆忙烧好热水,倒入一个棕色木盆中,用一条白色的面巾沾湿,一遍又一遍地在少年额头上擦拭。
片刻,少年的高烧褪去不少。只是他的情绪,仍旧未减。
拓拔薇儿伸出白皙略显粗糙的手,紧紧地抓住燕小风的一只手;她矫健秀美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少年颤抖的身躯,用温暖至极的话语说道:“你不要怕,纵使没有人理睬你,没有别的女人喜欢你。但此刻,有姐姐我,在这里,默默陪你。至少,此刻,你不是孤独无靠的。“
虽然燕小风对她而言是陌生人,然而,拓拔薇儿却有一个强烈无比的想法:她此刻想要做陪伴燕小风的那个人。
毕竟,两人都是遭遇类同。
一夜,燕小风梦话连连,将自己的烦恼忧愁诠释得淋漓尽致。而拓拔薇儿,一直紧紧抱着他,默默地倾听。
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浑然而天成。
……
附:接下来,会跳过很多情节了。这本来就是电影幅度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