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良人

　　华南郡衙门。
　　“怎么是你啊？”沈从文看到曾经抓过他和王山女捕快，顿时一愣。
　　“你是来应不良人这个差事？”女捕快坐在凳子上，抬头一看，也认出了沈从文。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的。”沈从文看着女捕快，两眼一亮。
　　“我叫陈渔，是本郡衙门的办案捕快，负责今天的不良人应招。”女捕快粗略打量了一下沈从文，言语淡然的说道。
　　“哦。”沈从文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是谁举荐来的？”陈渔看着身边的一张名单，一边随意的问道嘛。
　　“沈家村地保，沈洪。
　　“哦”陈渔低头在名单上看了一圈，才点头说道“沈从文是吧，我先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不良人这个差事，一个月一两对的俸禄，办案有奖赏，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平时比较清闲，没有案子的时候，私下里去做些什么衙门不多加干涉。”
　　“呵呵，这衙门的皇粮是不好吃啊，一两银子，做这么危险的差事。”沈从文苦笑道。
　　“你要是不想做，可以立刻做人。”陈渔爽快的说道。
　　不良人听起来很唬人，冷不丁一听，就让人想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神勇无敌的高手，和线人之类的，但现实里却很扯淡。
　　不良人的名声几乎都臭了街了，干这个差事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混不下去的地痞无赖，说是衙门的差事，其实就是替捕快做蹲点和跑腿的活，至于卧底这差事，为了一两银子干这事，万一把小命丢了，找谁说理去啊。
　　这个差事着实不怎么样，江湖内称作点子，专坑身边认识的江湖中人，而且，要坑了兄弟朋友后，还要去家里说上一句“你瞧，这事情都这样了，还是先把人给捞出来吧，我在衙门里认识不少人，不过要花些银子…”
　　坑玩别人，再从别人家里捞点油水，挺美。
　　而一般衙门口，对这种事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你就给一两的俸禄，还不让人家想办法捞点好处，谁给你卖命。
　　所以，沈从文是打心底里不想应这个差事，母亲肯定不知道不良人是干嘛的，一听是衙门的帮闲就觉得是吃官饭错不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每月拿个一两银子不干缺德事，就是认识些衙门口的人也是不错的。
　　“这个差事，我干了！”沈从文思考一下，直接说道。
　　“当真？”陈渔问。
　　“当真！”
　　“那签字画押吧。”陈渔不再多说。
　　沈从文也没有犹豫，拿来一张写好的应招文书就写上了名字。
　　眼看沈从文按上手印之后，陈渔干脆利索的说道“今晚，南街蹲点。”
　　“蹲点，蹲什么点？”沈从文一愣，不解的问道。
　　“你说蹲什么点，你应得什么差事不知道？”陈渔眉头一皱。
　　“…不是，我这刚来第一天，什么还不懂呢。”沈从文对陈渔的处事作风很不习惯。
　　“你怎么这么磨叽，衙门里缺人手，你今晚一定得去。”陈渔不可置疑的回道。
　　“大姐，我就是去妓院应聘，人家老鸨还得让我洗干净，养两天再接客吧，你这刚按手印，晚上就接活，这得多饥渴啊？”沈从文十分无语。
　　“你就把我当老鸨吧，我说你今天可以接客了，就这样说定了。”陈渔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事啊。沈从文看着陈渔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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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沈从文带了十两银子，去找了白小敬和陈平，骑马直奔汨罗江码头，找到了要卖渔船的朋友。
　　汨罗江畔一个不大的茅屋内。
　　白小敬和卖船的朋友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聊天，而沈从文则和陈平一起去了江边，站在一条两丈多长的渔船上检查着。
　　两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满身灰尘的走了下来。
　　“咋样，两位小兄弟？”老渔夫抽着烟袋锅子问道。
　　“你这渔船撞坏过吧，而且整个船的木质来看，年头不少了啊。”沈从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是啊，船是修过一次，但船体绝对结实，再在江上打个几年渔不成问题。”老渔夫笑了。
　　“你这船能不能再少一些银子，看着有些老啊。”陈平在一旁想帮沈从文压压价。
　　老渔夫一听非常实在的说道“这船跟了我快十年了，老是老了点，不过我这船你买了也不吃亏，郡内的三宝楼，每天都来我这买鱼，做了几年的买卖了，到时候你买了船，我和他们掌柜说一声，以后不变照样从你这拿鱼，你看咋样？”
　　“就这么定了。”沈从文下定注意说道。
　　“嘿，是个爷们，不絮叨。”老渔夫夸了一嘴，说道“那行，今天先给个定钱，两天后来拿船。”
　　“得嘞！”
　　沈从文直接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和老渔夫立了个字据，这桩买卖算是成了。
　　这边渔船的事敲定了，三人挺开心的骑马往郡内赶去，一路之上沈从文也没提过一个谢字，而陈平和白小敬也没有说什么跑腿费的事，众人之间的感觉越来越像好兄弟了，什么事儿，都彼此心里有数。
　　刚到郡内陈平就张罗着要去喝酒。
　　沈从文则无奈的看向了两个人说道“那…那个今天好像不行，衙门口有事。”
　　“得，你一给我这个眼神，我就知道今天让你请吃酒不可能了，你好像会算卦，每次都能省酒钱，行了，走吧，谁让你应了不良人这个差事呢！”白小敬斜眼说道。
　　“哎呀，要是平常我们也就不去了，但是这次是和一个胡人美女捕快办差，你也知道你们兄弟我可孤寡了这么多年了，难耐啊！”沈从文一抱拳，一脸歉意的说道。
　　“滚吧，见色忘义的东西。”白小敬笑骂一句，随即就拉着陈平一起去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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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后。
　　华南郡，南街香满阁酒楼后门，一架马车停在满是泥泞的院子里。周围空气潮湿，酒楼内人声嘈杂清晰可闻。
　　“唰！”
　　沈从文撩起布帘，鬼影一般的钻进了马车内。
　　车内三个人，两个中年男人，外加一个陈渔。
　　“驾车的是不良人里的老手了，叫陈四海，陈伯。旁边是衙门里的李捕头，李云龙，李头。”陈渔言语简洁的给沈从文引见了一下。
　　“幸会，幸会。”沈从文点了点头。
　　“以前做过这个差事吗？”李云龙三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健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脸颊方正，看着就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
　　“没有。”沈从文如实回道。
　　“老陈，这是个雏，你劳心带着。”李云龙简单扔下一句，随后冲着沈从文说道“不懂就不要莽撞行事，多看，多听。”
　　“好嘞。”沈从文闻言点头。
　　“你们先守着，我去四周打探打探情况。”李云龙点了点头，随后出了马车。
　　“你们两个在这蹲着，我去酒楼里面呆着！”陈渔今天没有穿衙门内的官服，一身黑色紧身短打，扎着马尾手提一把宝刀，看上去英姿飒爽，美呆了！
　　“哎，我跟你去呗…”沈从文欠欠的问道。
　　“这次盯着的，一共四个人，两个是暗器高手，你还去吗？”陈渔面无表情的问道。
　　“额…千万小心！”沈从文一愣，果断摆手。
　　“唰”
　　陈渔直接甩开布帘，明亮的大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最后顺着后门走进了人声鼎沸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