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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婚之夜 有容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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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厢房是一场独立小院,有两栋小楼,左边一栋楼上已挂满了红帐,门上也贴了喜字,应是林晚晴的闺阁。
  不过,古代素来讲究男权,故有男左女右之分。可这林晚晴虽为女儿身,却心气比男儿还高,偏生要住这左边的小楼。
  孟凡抬头看着右边这栋小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太强势了,还不如陈有容呢。”
  说着,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陈有容的笑容,痴痴地笑了笑,便顾自上了楼。
  另一边,林晚晴正在窗边看着独自傻笑的孟凡,见他关了门,才微微叹了口气,问道:“萍儿,你去让双儿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双儿就到了。
  林晚晴朝她招手,亲切道:“双儿,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多亏你替我保密,要不然我铁定被我爷爷抓回来。”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双儿是小姐的丫鬟,自当听小姐吩咐。”双儿一脸郑重地说道。
  林晚晴欣慰道:“我的好双儿,跟你说多少次了,以后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什么小姐、丫鬟的,那些你统统都不要在意。”
  听得林晚晴这么说,双儿自然是感恩戴德,但她又不敢真的僭越礼数,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便问道:“小姐,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可把我愁坏了。”
  林晚晴得意道:“我呀去的地方可多了,说出来你肯定更惊讶。双儿,我以前一直觉得京城很大,现在才知道,自己就是井底之蛙,那外面的世界才真叫一个大呢!”
  接着,林晚晴就跟双儿讲起了她这些天在外游历的经过,“我出了京城,就一路往西走,直至到了阴山才返程。我不仅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风土人情,还见识了真正的江湖呢!”
  “啊?小姐,那你有没有遇到危险?”双儿紧张道。
  林晚晴笑道:“没有危险,你紧张什么啊。这次我遇到了一大帮武林人士呢,他们各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最关键的是,他们能够惩奸除恶,替天行道,我真是太佩服他们了。”
  双儿知道自家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从小就仰慕那些英雄豪杰,别的大家闺秀要么精通琴棋书画,要么钻研女红,唯独她喜欢听那茶楼里说书的讲那江湖大侠的奇闻轶事,还不亦乐乎。
  林晚晴自我陶醉地回忆了一番,这才对着双儿问道:“对了双儿,姑爷这几天怎么样?”
  “嗯,姑爷的伤是好了,但是对很多事情好像都很陌生,大夫说可能是因为头上受伤,失忆了。”
  “失忆了?”
  “嗯。”双儿点了点头,“姑爷自打醒来之后,言行举止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他吧,虽然软弱了一点,倒也温文尔雅,但是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就跟个农民似的。”
  “农民?没有吧,他刚还不是讲了个生僻词儿吗?”林晚晴皱了皱眉头,学着孟凡说她牛逼的手势,但又担心学不像,只好作罢,“算了,随他吧,农民也有农民的好处,至少他没有花花肠子,有其它的事情吗?”
  “姑爷喜欢看书。”
  “看书?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本就是读书人。”
  “可他看得不是圣贤书,看的是……”双儿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是那种市井小民看的闲书,什么大漠豪侠、雪莲圣女啊,总之都是乱七八糟的书。”
  林晚晴听完也是一脸问号,不过想到这些书自己也喜欢看,要不是林老太爷三令五申禁止,她说不定也会在闺房里私藏几套,便摇了摇头,说道:“读闲书也是读书,就让他读吧,还有吗?”
  “其他的……姑爷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了,也没有别的事了。”双儿一边思索,一边摇头道。
  见孟凡没别的问题,林晚晴便笑了起来,当初林老太爷说要让孟凡入赘的时候,她虽明言不嫁,但也知自己无力改变爷爷的决定。且她也知道,之所以选择孟凡,指腹为婚什么的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林家亟需一个性格软弱,又无甚背景的赘婿,这样自己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掌房,也不用担心将来后院起火。
  “小姐,你真想好了要和姑爷拜堂了?”双儿问道。
  “怎么,你不想我拜堂?”
  双儿急忙摇头道:“双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小姐将来要是后悔,那岂不是……”
  林晚晴叹了口气,说道:“爷爷为我招婿,是为了要将林家交付于我,我又岂能因为个人私情,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呢。”
  “虽说我对这个孟凡没有什么好感,但至少今天见了他,也未觉得厌恶,只要他将来老老实实的,我便不求什么了。”林晚晴颇有些落寞,“不过你还有萍儿、卉儿几个,以后还是要对姑爷恭敬一点,不可失了礼数,让人觉得我林家有欺压之意。”
  双儿乖巧地点头,说道:“双儿记住了。”
  “还有,不管我和孟凡将来怎么样,哪怕我们真的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们都不许在外面乱跟人嚼舌根,知道吗?”
  双儿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天很快过去,次日一早,林家上下便热闹的不可开交。
  全府上下无不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景象。
  一大早,孟凡就被双儿强制双上了喜服,依礼制,结婚前免不了一系列繁复的仪式,但因为他是赘婿,则能省就省了。临近中午,吉时已到,林府顿时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孟凡头一次成亲,但这婚礼从古至今模式都差不多,拜堂之后便是大摆宴席,热闹一番。新郎官自然是少不了迎来送往,本以为今晚是难逃被灌醉的命运了,结果一圈下来,不仅没有喝醉,反而是把一众宾客喝得稀里哗啦。
  这幽朝的社会发展水平大抵相当于北宋中后期的样子,能够酿造的酒度数最多不高过二十,市面上大多都是十度以下的米酒。而孟凡从小就跟着孟老三做烧酒,五十度的同山烧如饮水一般,自然不会喝醉。
  见孙女婿如此神勇,林老太爷顿觉脸上增光不少,待客人送走的差不多了,便差丫鬟将孟凡送了回去,好让他早些与林晚晴洞房花烛。
  一路穿过后堂,来到西厢房,这边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推开房门,大红灯烛将新房照得温暖馨红。盖着红盖头、穿着大红衣裙、红色绣鞋的林晚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双手在膝前交握着,也不知道已经这样子坐了多久。
  从拜完天地之后林晚晴就被引了进来,而他则在外面给宾客敬酒,从开席到散场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关上房门,孟凡站在那儿看了片刻,然后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金秤杆,挑起了盖头。盖头后戴着大大凤冠的林晚晴眨了眨眼睛,看了他几眼,微微地将头低下了
  原本定下的想法是自己要豁达一些,说几个简单而自然的话题来冲淡这件事情的刻意与尴尬。但片刻之间,孟凡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烟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洞房之中的两人各怀心事。
  终是林晚晴先开了口,“相公今晚喝了不少酒吧?”
  “还好,你们幽朝的酒不醉,我就跟喝水似的。”
  “我们幽朝,你——”林晚晴一惊,“你难道是阔朝人?”
  这可把孟凡吓了一跳,自己的话确有歧义,但只是一个穿越者一时说漏嘴而已,可林晚晴的质疑,就直接上升到了国际争端,可就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了。
  也难怪林晚晴会这么理解,因为这幽朝与北宋真的很像,同样商业繁荣、经济发达,但又都重文抑武,北有阔朝虎视眈眈,南有南竺国骚扰边疆,内忧外患,危机重重。而阔朝最近又频繁骚扰幽朝边疆,两国之间矛盾加剧。林晚晴可不懂什么穿越,一听孟凡说“你们幽朝”,自然而然就想到孟凡是阔朝人。
  孟凡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是什么人你们林家清楚不过了,我要是阔朝人,又岂能成为林家的女婿呢。”
  林晚晴一想,倒也觉得合理,便说道:“相公辛苦了,我叫他们准备了解酒汤,就在桌上。”
  孟凡拿起桌上的解酒汤抿了一小口,“不好喝。”
  “相公既然觉得不合口味,那边放下吧。”
  “算了,晚了,睡吧。”说着,孟凡就准备脱衣服。
  林晚晴吓了一跳,急忙红着脸说道:“相公且慢……”
  “还有啥事?”
  “没事,我,我想说,你我今日既已成婚,便是夫妻,洞房花烛也是情理之中,但我,我……”
  林晚晴眼睛一闭,豁出去了,“还没准备好!”
  孟凡愣了愣,问道:“你要准备啥?不就是洞个房嘛,没那么复杂,不用准备。”
  说着,他就往床边靠了两步。
  “你站住!”林晚晴惊起,一把喝住了他,“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就喊人了。”
  孟凡这才明白,林晚晴并不打算和自己洞房。不过他本来也没有要碰人家的念头,摇了摇头,也不理睬她的警告,顾自脱了大红的外袍,褪去靴子便上床了。
  “你,你干什么?”林晚晴紧张到快要哭出来。
  “这就一张床,总不能叫我在外面冻着吧。”孟凡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不过做戏要做全套,要是被外面爬墙跟的知道我们没有洞房,你这婚岂不是白结了。”
  孟凡的话,让林晚晴瞬间醒悟。
  原来他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为什么还要跟自己成婚呢?林晚晴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睡里面,我睡外边,各不打扰,相安无事。”林晚晴思索片刻之后,终于发话了。
  “呼”,孟凡吹熄了蜡烛。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林晚晴仍是十分拘束。她虽脱下了婚服,但依旧穿着内层月牙白色绣了淡淡莲荷的外衣。被子盖到肩膀处,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看着床顶的蚊帐想事情。
  毕竟是第一个和男人同床共枕,即便孟凡说了不碰她,自己又岂能不胡思乱想,“他要是过来干点什么我怎么办,誓死不从还是半推半就呢?”
  但不久,孟凡的呼噜声便想起,林晚晴这才放下心,缓缓睡去。
  状况发生在大概一个时辰之后。
  孟凡从迷迷糊糊中醒来。隐约间似乎觉得旁边有什么不妥,哪只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把剪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么?”孟凡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好你个孟凡,我起初只当你是个软弱的书生,却没料到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陈有容是谁!”
  孟凡的后背瞬间一片冰凉,冷汗直冒。
  他这才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刚刚做梦,又喊出了陈有容的名字。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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