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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暴君万历:让服徭役的百姓喝白粥 / 第三章 木工房里的日常

第三章 木工房里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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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阔烟深树,江澄水浴秋。
  北京的四季各有特色,冬日肃杀、春日朗润、夏日焚风、秋日气爽,如果让朱一钧来选,最喜欢的大抵是春天和秋天。
  现如今的木工房与半年前刚落成时相比,已经是大有变化。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屋里紧靠北墙、横贯东西的楠木置物大架。大架长约8米,高约1.5米,上下分为天、地、玄、黄四层,中间又以木板隔开,分为“甲、乙、丙、丁……壬、癸。”十列。格子里摆放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模型,架子上空置的格子已经不多了。
  朱一钧站在案前,开始动手组装,随着朱一钧两手上下翻飞,三个寸许大小的车架正在慢慢浮现。
  桌子上的三个车架,一个独轮,一个两轮,一个四轮。轮子具有辐条,车轴和车轮套有轴承。
  经过几年的观察,结合大明现阶段的生产力。裕王世子大概搞明白了,意识海中那个离谱的外挂意味着什么。
  亩产三千大斤!明制三十石!每年漕运漕粮不过四百万石,投影改性后的麦种,对应土地不过十五万亩。
  十五万亩土地很多么?多乎哉,不多也。
  换算一下大概九十平方公里的面积,十公里长宽的土地的产出,一地方寸之产出即可抵过全国漕运。
  国朝财政,仰赖东南,皇帝算什么?
  在百姓眼里你是口含天宪的大明天子,在士绅眼里,你就是一臭要饭的。
  不光皇帝是臭要饭的,首辅、内阁、六部臣工、九边将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臭要饭的。
  未闻有经济不独立而人格独立的,这句话放在一个人、一个家庭上同样适用,放在一个国家上面也同样有所适用。
  独立的财权才有独立的军权,有独立的军权才有独立的治权。
  从历史教训来看,大明正德一朝的武功不仅被官僚一笔带过,皇庄之害也被官僚们大肆渲染。
  正德朝的皇庄遍布畿辅,但也正是有赖于皇庄的产出,正德皇帝才稍稍编练出一只独立的军队。
  正德暴毙之后,不仅军队被拆的七零八散,皇庄也被骂上一万年,而且面不改色地收纳到文官体系之下。
  “永远不要低估官僚的阴险与无耻,永远不要低估既得利益者维护自己利益的决心。外挂是神器不假,但绝对不能大意,语以泄败,事以密成。“
  “东南的官绅都是老同志了,想要赢就不能讲武德。”
  “另外关键的是,粮食的运输和生产同样重要。”
  粮食生产出来很关键,生产出来运输到紧要的位置也很关键。
  运输能力,是关乎古代大一统帝国统治效率并制约扩张能力的重要因素。、
  在依赖人力运输的时代,人吃马嚼之下,一袋粮食的运输需要消耗两倍甚至数倍的粮食。
  正是受限于运输能力的低下,加上钞法的败坏,有明一朝始终无法建立起统收统支的中央财政,反而开创性的超前建立了超大规模、超多种类的分布式财政。
  “独轮手推车,两轮马车,四轮马车。”
  独轮手推车不需要多讲,中国民间运输神器。即使到了新世纪,独轮车也仍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
  “轴承化改造后的小推在平地可以更加丝滑,但是从木轴改为轴承后,没有摩擦力来减速制动,需要增加刹车制动以应对上下坡的情况,土法轴承的渗碳硬化,还需要点开很多前置科技。”
  朱一钧默默的端详起中间的两轮马车。
  两轮马车在中国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也同样是明朝社会的主力交通工具。在技术高明的车夫控制下,两轮马车同样可以变为全地形货运神器。
  但是由于物理结构限制,独轮手推车和两轮马车终究存在运力的上限。
  最右边是附带转向机构的四轮马车,这个马车的样式前轮较小,后轮较大,车架还有各式复杂的机构。
  “四轮马车稳定,载重能力高,但是对轴承、减震簧板的要求高,必须要点出钢材科技点,增加钢制构件解决强度耐用性问题,同时还要解锁水泥科技来硬化路面。”
  再次仔细端详了摆在桌上的三个车架,朱一钧皱了皱眉,有几个部件需要调整一下。
  “孙昇,把凿子拿来。”
  仙鼎加持下,朱一钧手、眼、心,三者合一,加工稳而有力,堪称人形数控机床。
  朱一钧测试过,目前加工的能力可以精确到0.01毫米,这个精度也还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进化。
  孙昇目光呆滞的侍立在世子旁边。
  还记得半年之前向冯太监讨了这个差事,本以为是个肥差,更是一个可以和世子爷培养感情的美差。
  孙昇祖上世代木匠,祖辈师承有“蒯鲁班”之称的香山帮大匠蒯祥,家族内世代有工艺精良的族人拔擢入宫,深得历朝先帝器重。
  本以为世子年幼,又能懂得些什么?又能吃得了什么苦?
  且不说木工样式精妙,便是想做出成品,那也要有经年的功夫和一把子力气。
  自己再实实在在地用心教一下,让世子知难而退。之后再使出十二分家传的本事,做几样好玩的东西,哄得世子开心,连带着王爷王妃也高兴,自己这前途不一下就稳了么。
  这里不仅远离新旧两朝交替的是非,只需安静的等待裕王爷入宫,自己便也是根正苗红的潜邸旧人,从龙之臣。
  谁料世子爷他不按套路出牌。
  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家学,也顺带温故而知新,给世子爷讲解的时候,小到斧、刨、锯、锘四类基本工具的手法手势、大到楼堂殿宇的营造法式,无不用心讲述,其中关节分寸,那也都是倾囊讲授。
  讲课时见世子目无表情,只当是三岁稚子神游天外,后来孙昇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世子哪里是听不明白,分明是太过明白!
  指导着世子做完一个凉亭之后,世子便开始放飞自我。
  做了许多自己没听过、没见过、看不懂的奇怪样式。
  之后自己便从人人敬奉的香山大匠,变成了世子爷身边那端茶的、倒水的、背锅的。
  对!背锅的。
  世子爷从来不说是自己想的,自己做的,对外人只说是孙公公做得好、做得妙。
  夭寿啊。
  每次冯公公来接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分明是想活剥了自己。
  “好小子,咱真就看走了眼,这么多年了,杂家面前藏着掖着,到世子跟前你就现眼起来了,你很有想法啊,小伙子!”
  鱼没摸成,惹了一身腥臊。
  孙昇眼里的光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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