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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和柳叔走下警车，注视着空荡荡的超市门口。
“我们已经疏散完毕，没敢再往里进，所以里面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李队长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对着背对自己的二人开口。
赵武咽了口唾沫，平静道:“你们离远些，那鬼已经诞生了领域，待得久了会死的。”
身后的人闻言纷纷退到远处。
此刻的超市，连同这座商业大厦，静悄悄的，犹如深夜的坟山，见不到半个人影。
赵武走在前面，身后的柳叔自觉跟上，二人各自警惕着一侧。
超市的货架无序的倒着，商品洒落一地。头顶的吊灯忽明忽暗，整个超市安静得太过诡异。
忽的。
赵武的耳朵颤动，像是在给他传递某种信号。他回过头对着身后的柳叔小声说道:“在楼上。”
柳叔闻言，点头示意。
两人踩在还在运作的电梯上，视线逐渐抬高。超市一楼深处的地板上，满是血迹，不需要点明二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看见尸体，超市内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两人来到二楼。
放眼望去，所有货架都朝着一个方向倒去，一地的鲜血让二人无处下脚。
黏答答的声音从二人的鞋底发出。
灯光忽闪不停。
路过二楼的家电区，几台电视东倒西歪，轻微的电流声，进入二人耳中。
就在他俩进入服装区时，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身上压着厚厚的衣服，禁闭的双眼上，眼皮轻轻抽动着。
柳叔见此就要上去检查，却被赵武阻止。
“别去！”赵武斩钉截铁道，下颌轻抬，示意柳叔往前看去。
透过昏暗的灯光，试衣间前的天花板，正吊着几具尸体。尸体的表面发青，脚尖下垂，已经死亡有些时间。
柳叔收回视线，再次落到地上的男子身上，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动弹。
“这鬼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柳叔沙哑的声音响起，回过身目光扫过刚刚走过的通道，两双带血的鞋印清晰可见。
“来都来了，至少要找到点线索，我不认为鬼会放我们离开。”赵武指向身侧的墙壁。
一个头发凌乱，满身血污的女人，朝着二人似笑非笑的大张着嘴，整个口腔里鲜红一片。食指已经只剩很短一截，骨头在墙上摩擦出“呲呲”的声音，还在一遍一遍的写。
“都去死吧……看来这只鬼的智商不容小觑，都知道打心理战了。”柳叔看着墙上的字，心里发怵，这只是明面上看见的，不知道暗中蛰伏着多少鬼仆。
柳叔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更加急促。
他和赵武都是最早受国家委派的鬼人之一，拿着不菲的工资，享受极高的待遇和权力，眼下遇到诡秘之事，自然要身先士卒。
很快，走在前头的赵武回过头，对着柳叔摇头。
很明显，这只鬼并没有在二楼。
东夏超市作为铜岭最大的超市，一共五层。要在一万多平方的面积里，找一只潜藏在暗处的鬼谈何容易。
两人沿路返回，往电梯而去。
“柳叔，你身上的鬼有没有给你提示？”
柳叔摇了摇头，他从进屋开始，身体里的鬼很安静，没有丝毫变化。
“我耳中也没有声音了，难道这只鬼离开了？”赵武不解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此刻耳中嗡鸣声不断。这是他的能力，鬼会告诉他同类的位置。
即便是作为组长的他，对鬼的能力依旧了解的很少。它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会选择寄生在人类身上？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两人往三楼走去，这里一样很乱，几排货架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倾倒。
这里要比楼下干净，除了倒地的货架，并没有看见明显的血迹，就连边上内衣档口的电视上，还播着模特穿上内衣后的广告。
“这里不像有鬼。”
“嗯，这里要干净不少，耳中没有声音反馈给我。”赵武扫视一圈后，没有发现异常，领着柳叔往四楼走去。
“小赵，小心点。”
“放心，我很谨慎。”赵武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手枪本身没什么奇特的，主要是它装填的子弹很特殊。
这也是原来的组长告诉他的，只可惜就在赵武加入后，当晚就死在任务中。
听说这把手枪子弹的弹头，是根据其他鬼人的血研制的，那名鬼人的血能够抑制鬼的能力，就在今天凌晨，他用这把枪解决了一只C级的鬼，顺道取回了江施的尸骨。
“这里竟然没有丝毫变化。”赵武看着整齐的货架，明亮的灯光，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这只鬼真的离开了？没道理啊，想起刚刚遇见的鬼仆，再结合那句话，他很快就收拢思绪。
以这只鬼的智商来看，很有可能只是它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迷惑二人。
“柳叔，上五楼吧，前面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跟紧我，我们不能分头行动，必须相互扶持，也许这里的鬼只擅长伏击，所以才迟迟没有现身。”
“好。”
四楼到五楼的电梯没有运作，两人缓缓的往上走去。
四楼没有灯光，黑压压一片。
鬼人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看上去可见度极低的过道里，二人都可以轻松望到头。
目光所及之处，都很正常。
无论是墙壁上挂着的包包，还是展示的球鞋，没有丝毫变化。
静，不同寻常的安静。
原本在楼下还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上楼就消失不见。
两人不约而同说道:“是领域！”
虽然从李队长那里提前知道了这只鬼的等级报告，可如今身处这只鬼的领域中，仍旧不可思议。
“像是刚刚诞生的领域。”赵武警觉起来，招手示意柳叔跟上自己，“这只鬼怕是吃了不少同类，恐怕真正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嗯，好在只能覆盖这一层楼，假以时日，它的领域发展到一定程度，笼罩一座城市也并非不可能。”
“不敢想象，我们必须尽快了解这只鬼的杀人手段，就算死在这里，也能给后来者提供一些依据。”赵武浓眉微竖，捂着胸口，表情开始变得扭曲，打开了放在胸口的录音笔。
“这只鬼的领域能力太强，我们不能久待，就算不是被它杀死，怕是也要被这领域侵蚀。”
就在二人交流所获得的信息时，一阵笑声响起，就在身后。
两人猛地回过身看去。
那是一个小女孩，五官精致，微卷的头发垂在腰间，活像一个洋娃娃。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二人，捂着嘴笑得很渗人。
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鬼，绝无例外。赵武想都没想，举枪就是两枪，子弹直直朝着小女孩的面门而去。
“中了。”柳叔笑脸顿时凝住，“快跑！”
赵武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变化。
本该射进脑袋的子弹，贴在小女孩的脸颊上，停顿两秒后才坠落在地。
高智慧，不但有领域，还知道规避伤害，意味着它已经不属于A级，而是……
二人调转身体，就要往楼下跑去。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被吓得倒退几步。
此刻。
身后的过道上，挤满了“人”。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那里，原本低垂的脑袋，在二人转过身的同时，齐刷刷的看过来。
赵武再回身已经看不见那个小女孩，但她的笑声还在耳畔回荡。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