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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族身着黑衣黑裤黑头巾，脸上手上涂抹了一层不知名的黑色油脂，整个人几乎完全融于黑暗之中。
即便是在火把的照耀下，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个黑影矗立在那里。
黑衣一道纹带领着整好队伍的族人向着战场走去，边走边喝道：“就地集结，后退者，杀！”
“后退者，杀！”黑衣族战士异口同声的喊道。
“呛……”黑衣族战士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黑衣族一边前进一边大喊，依旧有极度疯狂失去理智的白衣族战士向着他们的大后方跑了过来，对于族长的召唤和黑衣族的警告置之不理。
“杀！”黑衣一道纹手中的弯刀幻化出一道黑色的湾流，劈中了一名向他跑来的白衣族战士的脖子，这名白衣族的战士的脑袋瞬间飞了起来，眼中依旧是疯狂之色。
黑衣一道纹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这是规矩也是军纪，更何况这些身着白衣的山民在他眼中早已不是同胞了。
“杀……”一个个人头飞起，一个个白衣族的战士倒下，终归是震慑了正在逃跑的白衣族逃兵们。
白衣一道纹的身边聚集了大多数的残兵，他睚疵欲裂，双眼充血，看着走到近前的黑衣一道纹，愤怒的问道：“这一次，是我白衣？”
黑衣一道纹冷漠的看着他，道：“准备作战。”
白衣一道纹低声喝道：“回答我，黑衣的一道纹，就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一道纹静静的瞅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准备作战吧，你们的活路在那里。”他说着，随手指向了刁家寨。
“哈哈哈哈哈哈……”白衣一道纹放声狂笑，眼角隐隐有血泪留下。
“蛊王争霸，山林里的生存法则，上千年的传统。这个我服，我认。可是我好恨呢，我的父亲我的兄长，你们真真的是该死啊。”白衣一道纹眼神疯狂，低喃道。
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的心里只有绝望。即便是放肆的呐喊，他也不敢。因为在这片山里，有太多的残酷，只有上层才知道的残酷。
他眼中的疯狂越来越少，慢慢冷静了下来，道：“这一次，我们会有什么支持？”
黑衣一道纹道：“弓手掩护，攻城锤给你们，弹跳杆也给你。”
白衣一道纹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大火，测算着各种可能，道：“时间呢？”
黑衣一道纹道：“天亮之前拿下刁家寨，否则全部阵斩。不用想着拖延时间，刁家寨的火油就是燃烧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用完，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你更没有。”
白衣一道纹黑着一张俊脸道：“跟花瑶一道纹说一声，天亮之前，拿不下刁家寨，我自尽于此。”
黑衣一道纹摇了摇头，道：“娘娘心中有数，不用说。什么时候进攻说一声，能给的支持我会给你。”
白衣一道纹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支持会有，可是拿命填的是白衣族。
但是这就是命，这是山林里存在了上千年的生存道理，他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白衣族的战士们，集合，集合，……”白衣一道纹气罐丹田，吐气开声。一声声集合的命令在现场上传了开来。
白衣残兵在族长的召唤下，迅速集结，虽显混乱却也有了些战阵的模样。
“白衣的战士们，目标刁家寨。弹跳兵出列，和黑衣的兄弟们拿弹跳杆，夺门的战队去拿攻城锤，其余人等继续背负沙袋灭火。这一次会有黑衣的兄弟们给我们弓手支援。
白衣族的战士们，我们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冲上刁家寨的城头。看看你们的周围，但有逃兵，黑衣族兄弟手中的弯刀会毫不留情的砍向你们的脖子。
明白了吗？”白衣一道纹几乎是在呐喊。
白衣族的战士们瞅了瞅周围手执弯刀的黑衣族士兵，沉默了。
“明白……”参差不齐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一股暴虐之气爆发出来，这是逼到绝境求生的生命气机。
“那好，去拿你们的装备，准备进攻。”白衣一道纹一声怒喊。
白衣族战士应声而散，从黑衣族战士手中接过了装备。
刁家寨前的火线越燃越烈，白衣族战士怀着必死之心看着前方的火线。背负沙袋的战士在前，手握两丈三尺长的竹竿的弹跳兵紧随其后，他们年轻的一道纹赫然在列。最后是一辆简易的攻城车，四个轮子上架着一根粗约一尺长约一丈的尖头直木。
“白衣族的战士们，想活命的，冲啊。”白衣一道纹仰天长啸。
“啊……”白衣族战士犹如发狂的公牛一样向前方冲了出去。
黑衣族的弓手紧随其后。
刁利阳等人在寨墙看到完全处于自杀状态的蛮子，心头也是俱震。
“投掷火油罐，弓手准备射击。”早有准备的刁家寨人瞬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一个个火油罐从寨墙上扔了下来，弓手引弓执箭。
寨子前方的火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宽度迅速超过了两丈，城头上的火罐还在不断的掷下，火域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这道火域根本就是烈狱，先前战死的白衣族士兵的尸骨正烧的噼啪作响。
对于寻常精锐战兵而言根本就是飞蛾扑火的节奏。
白衣族的战士们一脸慷慨赴死之相，他们的一道纹也及时发现了前方的变化，心中诅咒：“我他娘的真够傻的，还以为天降大运当选一道纹，原来不过是替死鬼罢了。我亲爱的父亲和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祝你们长命百岁横祸一生。”
“死啊……”白衣族的战士愤而赴死，黑衣族的战士负责压阵。
“疯了，蛮子疯了。”刁利阳喃喃自语，他就任族长一十六年，和蛮子作战四十五年，何曾见过蛮子如此疯狂。
要是蛮子每战如此，刁家寨早就亡了，如何能撑到今天。
“弓手准备接战，五，四，三，二，一，射。”早有瞭望手暗中计算射距，及时发出了射击的命令。
“嗖嗖……”羽箭飞行的声音打断了刁利阳的低喃，他一掌拍在寨墙上，“来吧，无论什么原因，寨在人在，寨破人亡。”
2018年4月1日作于呼市宾馆